有光陰流水長,有湖中萬葉盛開,簇擁花,花葉之上,還有拇指大小,或是拳頭大小,再大些的甚至都已是有了孩童大小的草植精魅,歡聲笑語,再伴著些眼中露醇和善意的山澗林間的靈獸之屬,再往上瞧,無黑,無臟,也無怪亂,當然是有柔,有靈,還有福源繚繞,至當之空,散發著柔白色光亮的不規則晶體,所生萬物,無不簇生著一枚有著紅黃白綠四色齊聚的仙果,景色相加,物盡致美,當真是一片寧靜祥和,仙韻升天和萬籟同生的美好光景。
在這世外桃源般的洞天福地之口,卻是正有著那只受傷頗重,奄奄一息的惡心蟲子向那福源繚繞的仙靈之地掙扎爬去。
便是如那世間美好,總有殘缺伴之。
所過之處,所有精魅草植,盡皆死去枯萎,轉眼便成了粉末一堆,而剩下的那些還在比較靠洞天之內,世代生于桃源,從未見過鬼魅如何,不曉恐懼為何模樣的大福源者,無論是精魅靈獸,還是長有善靈草植,即便是也長著兩顆明晃晃的不短獠牙的一只足足有著兩人高的長毛魁梧大獸,也是一同如見鬼魅,被嚇破了膽,立即四散而逃。
那只不斷掙扎爬去的惡心蟲子,有著碧幽色六目中齊齊放出貪婪和怨毒光亮,一張滿是尖銳倒刺的大口之中也喊出了刺耳至極,卻依稀能夠聽得出是驚喜的嘶吼聲,便是如那終于求得活命之機一般,顯然連它也覺得此處便是那世間福地之屬。
原來隨著它越是往深爬去,身上不時流出掉落的那些黃色膿液,便是越來越少,顯而易見,它那猙獰之極,重可傷及性命的可怖傷勢,正在緩慢恢復。
但代價之大,僅這么一會的時間,所死去的草植精魅,便已是不計其數。
在其身后遙遙奔來的十一,在瞧見這么一幕光景后,心神有震顫,殺意不可抑。
在這一刻,便是覺得心境之上,好似有著一面如鏡般的規則隔膜,突然間砰然碎裂!
世間本美好,不該有壞者啊。
這一刻的少年,在那規則隔膜破裂之余,露出下面那透明平靜心湖之后,在那心湖之上忽然便有草葉冒出。
福至心靈。
隨即便由兩指捻起那枚小落雷符箓,目光驟然如電,腳下大步一踏,驟然向前奔去,再瞧其腳下速度,再比之之前來看,快了又何止是一倍有余?
加之那蟲子到底是因為受傷頗重,即便是六條節肢飛速攀爬,速度也自是快不起來。
一人一蟲之間,不過數百丈距離,轉瞬之間,那露出掙扎驚恐之色的惡心蟲子便被十一追之而上,臨近了身形。
蟲子自然是感受到身后極速追來的“奪命鬼”,而且自知奔逃不過的它,也倒是聰明,只見它渾身一陣陣的抖動,然后便從其身上那些蟲巢之中,掉落下了數百只的小小幼蟲,在落地之后,齊齊向十一張牙舞爪地撕咬跑去。
那蟲子自己則拼了命的加速向前飛去的身形,倒還不忘回頭張開大嘴,嘶吼一聲,算是示威了。
當真不愧是那早早便開啟了靈智之屬。
至于左手提劍,右手捻符的少年,則是如未聽到,如未瞧見,眼中之色,反射心湖,古井無波,只是伸手將那枚小落雷符箓向前猛然一拋,口中輕道了聲,“雷君敕令!”
剎那之間,在少年面前方圓百丈之內,無數道藍白相間,足足有著手臂粗細的雷弧閃電,憑空出現,然后如生靈般,全部聚集一起驟然劈向那眼瞅著便要沖出落雷范圍掙扎向前的惡心蟲子。
只見那蟲子六只節肢,前后擺動,虎虎生風,幾乎都要掄圓了,成了那極速滾動的車轱轆,對于它自己而言,身形似是一已經快到了極致。
可即便是再快,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凡俗之身,即便是上古天地遺留下的天地異種,有著得天獨厚的生靈氣脈,可到底是還未修成正果,甚至連那條真真正正的長生橋都還未踏足,如今更是讓人給打成了重傷,身形之力,速度之快大打折扣,所以,又安有落雷快?
任憑那蟲子幾近掙扎,仍是在它跑出落雷范圍外之時,被整個劈成了碎渣,星星點點,如塵埃。
那便更加不用說還在地上張牙舞爪的幼蟲,連存在的痕跡,也都沒了。
只是少年并未瞧見,也并未注意到,在那落雷劈向惡心蟲子的前一瞬,那蟲子的六目之靈,已然是驟然間消散殆盡,所以在最后那一瞬間,蟲子實際上動也未動過。
就在此時。
一陣劇烈如嘶鳴的劍鳴之音,便隨著一聲輕喝,驟然從少年身后傳來,“緋紅!”
緊接著便從少年頭頂,驟然飛過一道綻放著大紅之色的劍芒,直直直向那已是沒了蟲子存在的地方,斬去。
少年無奈,默默將手中三尺銹劍收起,懸掛在腰間,頭也未回的沒好氣道:“還回來干啥?咋不跑了?”
果不其然,付南那聽著便如是一副慷慨陳詞,大義凜然之感的聲音立即便從他身后由遠及近地傳來,“本公子豈是那種危難之時,拋棄兄弟,獨自活命的宵小之輩!”
少年忽然覺得,當初就不應該在那石頭池子中做那勞什子的“守門神”!
至少換來個心境清凈不是?
即便是沒有那些故意為之的“心意之屬”,他也發現,面對這貨時,他還是很難控制得住自己心境不浮。
搖了搖頭,少年望了一眼已是成了焦黑一片,寸草不生的地面,心下黯然之余,也為那些無辜受那無妄之災的草植精魅默默哀傷,然后獨自一人緩緩向前走去,一點沒有想繼續搭理付南的心思。
但付南可沒有不想搭理他的心思啊。
于是在十一身邊,很快便出現了那位不時對著此方天地嘖嘖稱奇的翩翩公子哥。
隨著二人往深里走,那些最初瞧見那如同鬼魅的惡心蟲子時,因為膽小害怕而躲避起來的微小精魅靈植,在瞧見二人似乎并未那么使之恐懼,也沒有要吞吃它們的心思時,也漸漸開始有了勇氣冒出頭來,瞪大了眼睛,噙著好奇,小心打量二人。
但也僅限于此了,其身體,仍舊是藏在葉茂叢生的枝葉之后,不敢挪動分毫。
越是往里面走去,便越是能夠瞧得出這片洞天福地的廣袤和生靈眾多,甚至大多都是些尋常世間,即便是那些危地險地都不曾見過的靈植靈物,絕是那頂尖的天材地寶之屬。
若是換上些心性貪婪,自控力比較低下的修士過來,說不定此時已經二話不說,直接沖進去,展開了那與掠奪無二的強盜行徑。
哪里還會如十一和付南這般,走馬觀花的?
但付南到底是見過些世面的大家族子弟,對于一些尋常世面上并不常見的天材地寶之屬,雖是沒見過,但聽總歸還是聽過的。
現在終于見了原材原貌,終于是也算是如那“淡如水”般的一種如愿以償吧。
于是那位一直嘖嘖稱奇的公子哥很快就變成了大驚小怪,就像是沒見過世面之人第一次跑到世界之上,望東望西般。
“微靈精魅?”
“仙級的微靈精魅?”
“這是...權厥果?”
“還有三葉靈草?”
“四靈升仙?”
最后這一聲,是真正的聲高八度,就差那么一點,整個人就直接跳起來了,顯然那個在穹頂之上,萬眾草花簇擁著的紅黃白綠四色仙果,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寶之屬。
正在好奇打量著其中幾只想瞧卻又有些不敢的微靈精魅的少年,聞言揉了揉耳朵,無奈道:“付南,我發誓,以后出去在外人面前,我一定裝著一點都不認識你!說實話還真有點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付家二公子,別不是個假冒的吧?怎么走到哪都是一副什么都沒見過的模樣?還有,什么四靈升仙?很厲害嗎?吃了還能直接變仙人不成?”
可能十一自己都不知道,在面對著這位付家大少時,不知不覺間,他變得有些由不得自己,在與之交流之時,總會想著一些鋒利如刀,然后拆其臺的話,來好好回敬回敬這位一路上都是囂張至極,跟他先擺著,顯擺那的富家公子哥。
可那時常之時,每每聽到少年如此說,一般都會直接回懟回來的付南,這次破天荒的什么都沒說不說,最里邊還不停喃喃念叨著什么“傳說是真的”之類的鬼話胡話。
把個少年聽得是云里霧里,就差出聲詢問他是不是那時候在永絡沙漠中,真的識念使用過度,從而燒壞了腦子了。
付南第一次,眼神肅穆,極為認真說道:“不入金丹境,一世兩界人,一入金丹客,方為我輩人。這句市井傳謠,你知道不知道?”
十一心思玲瓏,識念恍然,雙目有靈光射出,若是再加上幾只微靈精魅在其身邊作為襯托,這一刻的少年,便更顯得像是那才從天上降下的不世少年,“你是說,那顆被你叫做四靈升仙的果子,是可以直接使人結成金丹的靈果?”
實際上少年自己可沒多大感觸,一來是他現在境界低微,連四境都未入,便大談四境之上的高山風景,未免有些太過好高騖遠,不切實際。
二來還是其自己的體質特殊,在這座人世間,靈氣之于他實在是一種奢侈品,偏偏這種奢侈品,還帶著毒不說,還是他一輩子都只能瞧著,而不能擁有的天外之外的寶貝。
再一個,還是他自己不能夠修煉的原因使然,自身并無那天降寵幸的通靈之根,即便是能夠感受到有靈氣之屬,在他身邊隱隱環繞,可接下來的那漏靈之體還是讓他將這修煉一事,無奈拒之門外了去。
所以,他想要破鏡可沒有這么好的“機緣”供他一蹴而就的享用,那些所謂的一朝頓悟,或是吃飯在修煉,睡覺也在修煉的“捷徑”之路,更是之于他來說,是那遙不可及的天上繁星,瞧得見,摸不著,那何談抓得住?
更有甚至,他的長生橋更是被那周天一拳打爛,以后之日,單單是續命之愁,說句并不太好聽的話根,便足夠他為之奔波一生,苦苦尋求的了。
甚至即便是他再是努力,也還是要瞧著運氣使然,看看那大道梵天,給不給他這個氣運,給不給他這個命。
然而事實上是他自己的運氣,一向不好。
所以了,想要繼續續著自己的長生橋,再求得些能夠傍身活命甚至還能夠為自家親人報仇的修為,便是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吃苦受累,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出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其實有時候少年對于這些也會不由自主的有些微詞,大體上都是些哀嘆老天不公的牢騷戲碼,不過到底不是什么可以一本萬利的好事,這種時候自然很少,少年也自然不會當得真。
再加之他現在不是也可在那九曲黃泉中吸收那些陰冥之靈來修煉的?
最為重要的是,到底還是內外兼修,才算是滋養神魂,打熬體魄最為穩妥,也是最為完善的法子。
那句“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自然也是如此意思。
雖說他在人世間限制頗多,就連那在九曲黃泉之中辛苦得來的微薄修為,再回來之后,也都是一直處在一種緩慢流逝的境地,所以他這么個“漏風口”,實在是很難瞧得見大道之上的好風光是如何模樣,可不管如何,哪怕每日每次都只有不過是那么微薄的一絲也好,總歸也是在向上緩慢增長著的。
至少,也是讓他有了個可以追的念想不是?
但明白自身困境,可不代表他不會羨慕那些可以一朝頓悟,便能登上青云梯,直上萬里九天的仙家煉氣士啊。
付南搖了搖頭,他眼中滿是炙熱之色,語氣激動的解釋道:“遠遠不止如此,傳聞之中,永絡雷澤是有著可以使人一步登上‘大道之基’,成就‘無上金丹’的機緣仙緣的,一開始本公子也是持著懷疑的態度,認為傳說并非太過靠譜,你沒去過那些魚龍混雜之地,所以你不知道,那些茶館酒樓之中,那些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嘴上都沒個把門的,想到什么說什么,什么邪乎,什么招人興趣就說什么,至于真假,反倒是沒人會去在乎這種雞毛蒜皮一樣的小事,漸漸便越傳越廣,越傳越是邪乎,連永絡雷澤是真正的眾惡龍的埋骨之地都傳出來了。那肯定信的人就更少了,對吧?所以了,沒想到,還真有這種‘傳言雖夸卻是真’地事情發生啊。”
付南雙手下意識握了握拳頭,伸手指著那顆名叫四靈升仙的仙果,然后轉頭對著少年說道:“就那顆果子,只要能夠吸收了,哪怕只是一個先天資質只是中下,若是運氣好些,甚至是資質只有下乘的煉氣士,也會一躍成為資質上上乘的天才煉氣士,跨入那無數人夢寐以求,真正的‘大道之基’,那便意味著以后其修煉之途,將會是一片陽關道般的坦途之屬!甚至還擁有一定能夠問鼎天境修為的機會!你說,能不讓人興奮啊?”
于是少年滿懷憧憬道:“聽起來很厲害啊。”
他想到了阿彩。
付南差點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什么叫“聽起來很厲害”?
然后似是在維護著那少年不懂得輕重多少的無上大道一般,氣急敗壞道:“同階無敵,同階無敵你懂不懂?”
十一咧嘴一笑,“自然懂。”
付南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輩修士,向天修煉,本就是求個天降福澤,爭天奪地,然后爭出個大道朝天,為我獨尊!你不是煉氣士,又不能修煉內家真氣,即便是我不求這果子,你也無法吸收之,沒辦法純粹武夫,對于這些世間機緣,好像天生就有著無法容納的壞處,幾千幾萬年來,沒誰能夠改變過這條定律,所以這果子,我也就不迂腐地說些讓與你的話了。”
十一微微一愣。
倒不是因為他無法分得這份莫大機緣而有些心有不平。
不是那么回事。
這一刻,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瞧向那些已經不那么害怕他們的微靈精魅,和那些面露溫和善意的小巧靈獸道:“那它們,該怎么辦?”
付南笑道:“放心,它們是依托于此方天地生存的靈物,并非那一顆仙果,不然仙果再好,終有結成枯萎時,到時候它們怎么辦?甚至這顆仙果之于它們也未必是好事,你要知道,越是世間少有的珍貴靈物,那成型之需,所需要的靈氣之屬便愈加的龐大,更有霸道如那無根果,甚至會直接抽空一方小界域的所有生靈之氣,才能成就那么一枚仙材靈果啊。”
其實少年只聽到那句“放心”之時,便已是覺得夠了,至于付南后面所說的那么一大堆,尤其是像那無根果之類之事,對于他來說,全如霧里看花,他瞧不見,也沒興趣瞧得見,好高騖遠這種事,少年通常都不會做,只把自己眼前的事做好,那便夠了。
于是十一微微松了口氣,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對著那些好奇之意愈加濃的微靈精魅大聲說道:“你們好,我們來此純屬誤闖,并非有意為之,只是路過此地之時,瞧見那枚仙果,正好是我朋友十分需要的仙果,當然他并非是來搶的,而是會拿靈物換取。”
他說到這,伸手摸向腰間“大嘴”,頓時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大把之前在洞窟之中路過摳下的那些散發著熒光色的晶石,以及數百枚郝掌柜不由分說塞進去的上品靈石,然后伸出手去,向那些微靈精魅笑道:“喏,便是這些,送給你們。”
付南瞪大了眼,滿是不敢置信,直接伸手去拽少年,“你瘋了!”
十一不理他,也沒有收回手的意思。
那些微靈精魅依舊是有些怕生,但似乎是對于十一手心中那些散發著迷蒙光暈,有著讓它們著迷氣息的石頭,很有興趣,或者說是很投緣,所以還是幾只個頭大些的,壯著膽子走向前來,伸手去拿十一手中的那散發著溫暖氣息的青色石頭。
瞧見這一幕的少年,覺得這些珍貴無比的上品靈石,送的不算虧。
于是開懷笑道:“沒啊。”
這一刻的少年,一下子就想起阿彩了。
阿彩才不會跟他客氣,肯定直接伸手便拿走了,然后自己悄悄藏起來,細心珍藏,偶爾拿出來的時候,還會偷偷的傻樂上幾聲。
感受到身邊那個付家公子哥,一副不明所以的傻了的模樣,少年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這貨剛剛還豪言壯語的如何如何呢,這么一會的功夫,又成了扭扭捏捏的小姑娘了,“還不快去?不然到時候你上去吃的晚了,果子正好枯萎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反正就不能好好說上三句話。
付南深吸一口氣,他自己也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何況這里雖是洞天福地之類的地方,可同樣這么一個洞天福地卻是存在于永絡雷澤之中,誰能保證的了馬上不會有其他人找尋到這里來,然后幾方勢力大打一通,將這里破壞的干干凈凈不說,說不定最后還會波及到那脆弱無比的四靈升仙,結果所有人拼個道行盡消,你死我活之后,大家全都兩手空空,反倒是這么一片世間福地,被打壞了,再也不會有那人世間的精魅至寶孕育而出,到那時候,才叫真虧呢。
付南深深瞧了一眼正隨著幾只不那么怕他們的微靈精魅嬉笑玩耍的少年后,沒有繼續多言,直接身形拔地而起,一步越向那足有百丈之高的四靈升仙仙果之上。
然后盤膝坐下,雙手不住掐訣,晉級功法不斷運轉之下,只在片刻之間,便有著道道玄奧至極便如同是大道至理的氣息,從那枚仙果之中流落出來,然后匯聚在付南身邊,最終流入進付南周身大開的竅穴之中。
......
光陰流水鏡勾月,唯有一劍知天高。
......
瞧著頭頂之上,付南如“老僧入定”般,周身縈繞道道玄之又玄的瑩白色道則霧氣,少年心里到底還是有些無奈,“這怎么就又當了一回‘守門神’呢?”
但只要再一瞧見付南那節節攀升的氣勢,他就覺得,“這回的‘守門神’,當的值。”
看了一會后,少年收回視線,低頭瞧著那些此時已是對自己有了些許親昵之色的微靈精魅,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然后便自己也跑到那些靈韻繚繞,靈草從生的桃源里,和那些微靈精魅一起,嬉嬉鬧鬧,與它們玩鬧,還會吃到些時常瞧不見的山花野果,也難得放松一下心神。
恐怕自從和阿彩分開,少年都沒這么放松過。
這一刻的少年,別看是一副笑呵呵的開心模樣,很像是那種“少年不知愁滋味”,可事實上,他那眼中全是晶瑩色。
不知道阿彩如今,好不好。
只可惜世間到底是光陰流逝快,苦難艱難難熬,寂寞難耐長,美好總有被打攪,然后就會變成那些惹人嫌棄和詬病的難受事。
比如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