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在墻上砸出一個窟窿,墻皮自然是要到處飛濺的,其中一塊兒,飛到了黃一涵的臉蛋上。
黃一涵是個愛干凈的姑娘,每次被張凡折騰完以后不管有多累她都要去洗個澡,張凡挺不滿意的問她為啥總要這樣,她告訴張凡說,讓她帶著一身臭汗睡覺,這場景簡直太美,她都不敢想。第二天醒來以后,肯定整個人都臭了。
這樣的一個姑娘,臉上怎么可以沾著一塊墻皮呢?
張凡的臉上掛上了一抹在別人看來非常古怪的笑容,就像平日里起床后回頭看向床上那酣睡女孩兒時一樣的笑容,他輕輕的用手抹去那塊弄臟女孩兒臉蛋的墻皮,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那那,那,那是什么人!”
原本監房里的情景還算的上是“溫馨”,可是劉明卻把房間里的氣氛全都給破壞掉了。
張凡帶著幾分責怪的看向劉明,卻發現劉明的眼神死死盯著之前自己在墻上打出來的那個墻洞。
張凡心中疑惑,也跟著看了過去,卻見墻洞那邊露出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不像矮胖包工頭那樣失了智的迷茫,而是帶著一種讓人寒徹骨髓的陰毒。
只是那種陰毒之外,有讓張凡覺得有那么一點點熟悉。
“誰!誰在那邊!”
張凡一邊低聲詢問,一邊捏了一張火符在指間,只要墻洞那邊的家伙有半點異動,他就直接把火符甩出去。
這世界上有很多傳說都是忽悠人的。但是既然警方那些人把他們扔在這里就放心的離去了,說明這個鬼獄的傳說,多半是真的,不管是厲鬼也好,冤魂也罷,這里肯定是有能致人死命的東西存在!
然而,張凡的聲音剛出口,那雙眼睛一閃,就不見了。
張凡心里頓時打了個突,也顧不上傷懷黃一涵的死,拉開房門沖進了走廊,走廊里空無一人,張凡一腳踹開隔壁的房門沖了進去,然而房門踹開后張凡才發現隔壁的監房一如其他間房那般的臟亂,除了墻上開了個洞外沒有任何不同,而且里面也沒有任何人存在。
難道,不是人?
要知道監房這種東西,建的都是比較牢固的,窗戶外面都有貼條封著,而且監房的窗戶極小就算是有人力大無窮能夠掰開那些貼條,也不可能鉆的出去。難道,真的是鬼?
張凡伸手想要去包里摸出柳葉水給自己開眼,可是剛把手伸進去一陣熟悉的刺痛感就傳了過來。他這才想起來,蚩尤血珠還在包里吸收紅色果子的煞氣,自己除了外邊那個小袋子里的符紙外什么都取不出來。
“他妹的,別給老子躲躲藏藏的!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顯圣靈!”
右手一晃,指間夾著的符紙頓時燃燒了起來,張凡把符紙朝著房間里丟了進去,符紙飛到房間的正中心,隨著張凡的新年一動,瞬間炸裂了開來,點點流火朝著房間的各個角落飛散而去。
既然不能開眼,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逼出藏在里面的東西了。
然而符火爆開之后,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逃了?”
剛剛那種陰毒的眼神所蘊含的絕對不會是什么善意。
那就是所謂的鬼獄中的厲鬼嗎?
張凡其實對于鬼也是挺感興趣的,之前和倪虹探討過有關鬼的一些問題。
可能因為倪虹死的時候撞破了腦袋吧,她的智力好像不是太高,很多東西都說不清楚。好在張凡還是比較有耐心的,反復的盤問之下,也算是對“鬼”這個概念有了一定了解。
首先,鬼的來歷,不是每個人死了都會變成鬼的。否則的話,這個世界上早就被鬼給擠滿了。一般人死去之后,咽氣的地方會留下一些陰氣,如果死的時候心有不甘,有所念想,那么就會產生煞氣。
倪虹在死亡前的瞬間,腦子里想到的是自己可能會死,那兒子以后該怎么辦?誰來照顧他?會不會對他不好?
可以說是因為一個熊孩子母親護犢子的執念,讓她的煞氣比一般死者強了很多,并且在死后留下的陰煞之氣中保留了一些意識。從而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鬼”。
至于為什么她要去用陰煞之氣蒙那些旅客的眼,倪虹說在鬼的眼中,人類的精氣是非常美味的東西,然而這些精氣并不是隨隨便便的就會流溢到體外的,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試過好幾次,想從正常的人身上吸到精氣是不可能的,只是有那么一次,很碰巧的,她試圖吸收精氣的時候用陰煞之氣包裹住了那人的腦袋,導致那人看到了她的“鬼體”。
受到驚嚇的人神魂不穩,一些精氣就在這時候飄散了出來。所以從那以后,倪虹就開始這么嚇人,以滿足口腹之需。
當時張凡只覺得吃貨這種生物真心太強大了,為了吃,連這種事情都能研究出來,要知道倪虹的煞氣在被蚩尤血珠加強之前,神智是非常模糊的。
張凡也詢問了一下倪虹的行動范圍,一開始他跟倪虹說可以去挨個房間敲門嚇人的時候還擔心過倪虹是不是能離開死亡的地方,但是倪虹表示就算離開樓梯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的,她可以出現在清風旅社的任何一個角落,只要不離開旅社這棟房子就沒問題。留在樓梯只是覺得那里特別舒服。
劉明說鬼獄里面有厲鬼殺人,現在想起來,會不會這個所謂的殺人方法就是把人的精氣全都吸干,最后導致人死亡呢?
剛剛那個矮胖包工頭趴在黃一涵的尸體上,還想用他那花生米大小的東西做那種事情他顯然是被什么迷惑了會不會那也是一種讓人精氣流失的方法呢?
應該是吧,不然包工頭的臉色也不會那么蒼白了。
“怎么樣,抓到了沒有?”
劉明這時候也沖了過來,緊張的詢問著張凡。
“沒有,被那鬼東西跑了。等我抓到了它,非要滅了它不可。”
張凡狠狠的握緊了拳頭,如果不是紅果子的煞氣過于龐大,他肯定要在這個時候把蚩尤血珠拎出來,讓它把所有煞氣都散出去把那個鬼東西找出來。
“啊?張先生,這個,這個還是別了吧,咱們可都是人再說了,就算您能殺的了鬼,那,那也沒啥意義啊。黃小姐并不是被鬼殺的,她那明顯是被人”
“我知道。可是慫恿包工頭侮辱她身子的,卻是這邊的厲鬼,黃一涵是我床上的女人,不管是人還是鬼,我都不許別人侮辱她。”
“哼哼哼哼”
張凡的話陰剛落,走廊里陡然響起了一陣陰測測的笑聲,就好像在嘲笑張凡的自不量力似的。
“誰!躲在什么地方?有種就給我滾出來!”
張凡一把從布包外側的兜里抓住了好幾張火符,在手中一抖,朝著樓梯那邊就甩了過去。
火符在空中一張張依次爆開,火星飛的整個走廊都是,然而卻沒有任何收獲,仿佛那陰笑聲的主人根本就不存在于這里一般。
“不出來是吧,你是想讓我把這里給整個炸了是不是?好!老子今天就如你所愿!”
被黃一涵的死亡刺激到的張凡似乎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兇性,手在布包里劃拉了幾下,最后摸出了一張和之前那些有點不一樣的火符。
具體那里不一樣,旁邊的劉明是看不懂,他只能看出張凡似乎是在不停的蓄氣,而那張原本用朱砂和黃紙做成的符紙竟然漸漸的開始散發出光芒,紙是耀眼的金光,朱砂符文則是刺目的紅光。
劉明猜的其實不差,張凡就是在蓄氣。
火符之所以能引燃靈火,符紙的作用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真正關鍵的是張凡輸入到里面的道家真氣。
而這一次,張凡輸入到符紙里的真氣已經是之前的幾十倍了,雖然說把這里夷為平地不可能,炸塌這棟監舍的話,應該還沒有什么問題。建筑物一毀掉,那厲鬼沒了棲身之所,就算沒有被靈火焚燒成灰,也會在陽光下漸漸消失的。
看就在火符要出手的時候,張凡的耳朵里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是誰?你要干嘛?別過來!不要過來!”
那是一個老男人的聲音,而且還有點熟悉,應該是謝天遠!
“草!”
張凡狠狠的把要丟出的符紙捏在了手心。要說一開始他還想著尋找謝天遠等人一起出去的話,看到黃一涵尸體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乎謝天遠許諾的那些錢了。現在他只是想報仇!只想把這棟監舍給炸了。
可是,二亞終究不是江州。張凡在這里舉目無親抬頭無故,連最基本的人脈都沒有,有些東西,還必須要仰仗著謝天遠,哪怕他已經被官方拉進了死亡名單,張凡也得借助他的一些力量。
“走!”收回真氣,把那張符紙狠狠的塞進布包,張凡大踏步走進監房從床上抱起了黃一涵那已經沒有溫度的身子。
“去,去哪兒?”
劉明滿臉的不明所以。
“去救你老板,我要是沒聽錯的話,他就在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