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精神正常與否，通常可以通過眼睛來進行判斷，此時的矮胖包工頭精神肯定是不正常的。他的兩只眼睛里全都是灰敗之色，瞳孔發散，沒有焦距，顯然是被迷了魂。而且他的臉色格外的蒼白，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怎么弄得。

至于地上的那個女人，也不知道矮胖包工頭撩人家裙子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那裙擺把臉都給蓋住了。

此時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被煞氣迷了心智還是怎么了。

張凡用力一拽，把矮胖包工頭從女人身上拽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讓張凡哭笑不得的是矮胖包工頭那玩意兒居然比一顆花生米大不了多少，根本就達不到男人應有的程度，他剛剛折騰了半天，估計就是在門外磨蹭，連門都沒進去。

用鎮魂手在包工頭的腦袋頂上拍了一下，包工頭的眼睛頓時一直，然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這到也是正常現象，如果人被煞氣糾纏的深了，從迷惑狀態醒過來就需要一些緩沖。

“幫他把褲子提上。”

給男人提褲子這種事情，凡哥是不做的，好在這不是還有個專門伺候人的劉明嘛。

吩咐完后，張凡俯身就要去拽蓋在女人臉上的裙擺。

“張先生，等等。還是，你還是點個火，咱們看清楚再動吧，這，這鬼獄里面突然多出個人來，包工頭還這樣了，這女的恐怕有蹊蹺啊。”

劉明一把拉住了張凡。直覺告訴他地上這個女人有問題，很可能已經是一具尸體了。他老人們說如果在野外遇到了尸體，尸體的臉上有遮擋的話，千萬不能把遮擋臉部的東西給掀開，否則一旦跟尸體對上眼，鬼魂就會纏上你，不死不休。

“沒事兒，你不用那么害怕，就算是它有本事沖煞，也沖不到我的。”

張凡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為了安撫一下劉明的情緒，還是抬手點燃了一張火符。火焰的映照下，地上那女人的身子顯得更加蒼白，羞人的地方同樣纖毫畢現。不知道怎么的，張凡對這身子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當下俯身去抓裙擺。

其實這個女人不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有些女人在遭遇侮辱之后，心如死灰，已經懶得做出任何反應了，也可能是和矮胖包工頭一樣被什么東西迷了心竅，只知道傻呆呆的躺著。

張凡的手捏住了裙擺的邊角，有些膽小的劉明連忙低下了頭不敢往女人腦袋那邊看，可是這么一低頭，他卻看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女人的小腿下方有著幾塊很明顯的紅斑。

作為謝天遠的心腹，劉明自然不是什么街頭混混，他的學歷雖然不怎么高，但是為了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在混到這個位置之后，他主動學了一些可能用的到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一些醫學知識。

學醫當然不能是簡單的看書，劉明有錢，都是混進醫學院跟學生們一起上課的，這種紅斑他不止一次在解剖課上看過，那是死者特有的象征——尸斑！

“張”

劉明想要阻止張凡的動作，可惜還是慢了一點，張凡已經扯下了女人臉上蓋著的裙擺。

那一瞬間，張凡整個人都愣住了。

剛剛，就在剛剛他還覺得這女人的身子看起來有些熟悉。

是啊，能不熟悉嗎？裙擺下面蓋著的那張臉竟然是黃一涵！

張凡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后脊梁一直竄到了腦瓜頂。

此時的黃一涵一張俏臉蒼白如紙，兩只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天花板的方向，眸子里全都憤怒與恨意。小巧的嘴巴微微張著，嘴唇上有一個傷口，掛著一些干涸的血液。白嫩的臉蛋上也有一個帶著血的掌印。而她原本白皙頎長的脖子上卻多出了兩道淡紅色的掐痕。

而她胸前的衣襟也早就被扯破了，一對原本雪白嬌嫩的寶貝就那么暴露在空氣中，上滿滿是青紫色的指痕。

人，已經死了，是被活活掐死的。

張凡的手，在輕輕的哆嗦著。

他和黃一涵之間也許并不存在什么愛情，只是一段在現代男女眼里非常平常的露水姻緣。但是眼看著黃一涵的身子如此凄慘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張凡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心中的那種憤怒。

“怎么怎么是黃小姐？”

后邊的劉明也傻掉了，他送張凡回清風旅社都不是一次兩次了，怎么可能不認識黃一涵？劉明突然感覺有點怕，四周的空氣溫度好像都下降了十幾度一樣，那種寒意不是來自地上的尸體，而是來自眼前那個咬牙切齒，指甲都要陷進肉里的男人。

“我槽你祖宗！”

一聲怒吼，張凡猛然回身，一個箭步竄到了矮胖包工頭的身邊，一腳狠狠踢在了包工頭的褲襠上，包工頭被踢得整個人飛出了門外撞在了樓道的墻壁上，原本昏迷的他硬是被活活踢醒過來，然后又再度撞昏過去，嘴角上吐出了一大團白沫。

張凡心中的怨恨哪是這一腳就能平息的？縱身上前抬腳就要往包工頭的心口踹去。

“張先生！住手！不是他！不是他干的！”

劉明這時候終于反應過來的，急忙撲過去從后面抱住張凡大聲的喊了起來。

“我眼睜睜看到他趴在一涵身上，你告訴我不是他？”張凡肩膀一甩，頓時就把劉明給甩了出去。然后抬腳繼續往包工頭身上踹。

“尸斑！你看看那個尸斑！她死了至少五六個小時了！應該不是他干的，時間上對不上！”

劉明被甩倒在地上，心驚于張凡力量驚人的同時，卻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對著張凡大聲喊了出來。

“尸斑？”

聽到劉明說這個，張凡幾乎要踏碎包工頭腦袋的那只腳抵在他腦門上沒有跺下去。轉過頭來疑惑的看向了劉明。

“尸斑是較早出現的尸體現象之一，通常是在死亡后2到4小時出現，經過12到14小時發展到最高度，24到36小時固定下來不再轉移，一直持續到尸體**。剛剛你點燃符紙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小腿肚子上的尸斑，本來就想讓你不要掀開裙擺的。董事長身體不太好，我進修過一些醫學課程，那個尸斑的顏色上看，黃小姐至少死了五六個小時了。”

“五六個小時？”

張凡疑惑的扭回頭看了一眼監舍內黃一涵的尸體。他們幾個在被帝豪大廈被抓的時間大概是下午兩點，現在的天色應該是晚上七點左右，那豈不是說他們被抓的時候，黃一涵就已經遇害了？

“你沒騙我？”

張凡擰著眉看向劉明。

“當然，我，我怎么會騙張先生呢，我跟這個包工頭也非親非故的，張先生，我們都被關在這地方，多一個人也總是好的，您剛才那一腳，他下面應該已經廢了，也算是懲罰了他了吧。咦？張先生，你進來看！”

劉明說到一半，突然發現了什么似的招呼張凡趕緊進來。

張凡滿心都是怒氣，不過進來以后他卻沒有先去看劉明指著的東西，而是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蓋住黃一涵那被撕破的胸襟，然后才朝劉明所指的地方看去。

劉明指著的是一個門把手，門把手上有一片干涸的血印，自己看過去的話，能發現學因傷還有一條條細細的紋路，應該是人的掌紋。

“黃小姐臉上也有血痕，這應該才是真正的殺死黃小姐的兇手留下的。”

看著門把上的痕跡，張凡有些沉默，兩只拳頭卻捏的“咯吱吱”作響。

他不知道這事兒是誰做的，但是肯定和把他們抓起來的那群人脫不了干系！

原本張凡琢磨著只是出去以后好好懲戒一下那個姓周的，讓他們一家雞犬不寧也就夠了，現在看來，還是特么太好心了，既然你們作死，那特么就一個都別想活！

監房里的空氣，就好像凝固了一樣，劉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只能那么靜靜的等著張凡的下文。

張凡則是站在門口，做了不知道多少個深呼吸，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那股憤怒，回身走到黃一涵的身邊，把她的身子從地上抱起來放到了相對干凈一點的床上。

“一涵，你放心，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讓殺你的人九族俱滅，來給你陪葬。”

顫抖的手，撫上了女孩兒的面龐，明明，明明昨天晚上，兩個人還相擁而眠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這么陰陽兩隔他想把女孩兒的眼皮抹下來，讓她閉上眼睛，好上那條黃泉路，可是足足抹了三次，黃一涵的眼睛都沒能閉上。

“好，既然你不肯閉眼，我也不強求了，等我給你報了仇，再讓你閉眼！”

張凡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一邊的墻壁上，“轟隆”一聲，硬是把那磚墻給砸出了一個窟窿。劉明看的目瞪口呆，他從來不知道人的拳頭能有這么大的力氣，難道那不是只有在漫威的電影里才存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