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司夜看向地上的男人,目光中露出一抹不屑,“自作聰明,你以為離炎是誰?若連你這個小妖都能隨便宰割,他這幾萬年可都白活了。”
司夜說完,余光瞥了一眼月弦,月弦身上的刺網(wǎng)緩緩松開。
他便隱了去,燁火也不敢再留,跟著從石屋消失了,婦人已經(jīng)驚呆了,他們一走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時,男人醒了過來,撫著額頭站起身,看向正在解捆仙網(wǎng)的月弦,大步上前,不顧網(wǎng)上的刺,幫她把背后的網(wǎng)輕輕揭下。
“為什么?”
月弦本想回頭,但從他的語調(diào)里已經(jīng)聽出了異樣,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動著手腕,往前走了一步才回過身。
不解地看著他:“大人是問什么?”
“為什么幫我擋那一刀?”他注視著她,眼神格外認(rèn)真。
這令月弦有些頭疼。
從前她最怕的就是離炎認(rèn)真的眼神,一認(rèn)真就代表她要抄書,打坐,背心法。
可現(xiàn)在,熟悉的目光里,是她求了千年的炙熱。
“大人也看出來了,我與你們不同,我不會因為受傷流血而死。我確實是個妖女,大人最好離我遠些,我……真的會……吃人。”
月弦說著,故意往前傾著身體,壓低聲音。
眼波流轉(zhuǎn)間,露出一絲媚態(tài),唇角又微微挑著,帶著些許對凡人的不屑。
男人卻眼都沒眨,垂眸看著她湊近的臉,“所以姑娘救我,是因為心悅我?”
……月弦愣住了,要是離炎問她這話,她肯定會撲上去,但面前的男人只是一介凡人,不能與她動情的凡人。
“府尹大人沒聽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大人要實在感激,不如把我放了?”
月弦故意說著,可沒想到男人竟想也沒想回道:“好。”
一個時辰后,月弦出了城門。
她躺在拉尸體的平板馬車上,看著天空,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洛城是不能再回去了,司命也不來,不知離炎這一世的劫算不算渡了?
正想著,忽然小腹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扶著車板坐了起來,“車夫,麻煩回城里。”
“啊,詐尸啊!”車夫大叫著,跳下馬車就跑,月弦差點被他劇烈的動作震下車。
“怎么了?”男人熟悉的聲音傳來,她捂著小腹,一臉慘白地抬起頭,“府尹大人……麻煩送我去醫(yī)館。”
男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掉轉(zhuǎn)馬車又往城里去。
魏府,后院。
男人來來回回踱著步,聽見月弦從廂房傳出的凄慘叫聲,心擰成了一根繩。
婦人抱著言兒站在不遠處,想要上前,又不敢。
雖然她知道男人不會與她發(fā)火,哪怕她說要他的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可他的疏離,冷淡,讓她怕的發(fā)慌,尤其是跟蹤他,把月弦的消息透漏給殺手,又給了月弦一刀后。
她想,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大人,女人都會走這一遭,不會有事的。”從幾個月前,看見他的魂不守舍,看見他常去滿花樓,她就知道他的心不會再給自己和言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