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弦差點跳起來,這是滿花樓的紅燒肉。
她咕咚吞了一大口口水,在微光里看清了婦人的臉,“是你?”
婦人盈盈一笑,蹲下身,掀開食盒,將飯菜端了出來:“托姑娘的福,官人升了官,得了賞賜。讓我來送你最后一程。”
月弦很餓,但這會看著油亮亮的紅燒肉,卻有種很膩很想吐的感覺。
她沒有接話,避開了視線,婦人擺好了碗筷,又哎了一聲:“瞧我都忘了,你沒法自己吃。我來喂你吧?”
“不用了。”
月弦的拒絕婦人仿若沒有聽見一般,她夾起一塊肉,遞到她嘴邊:“吃吧,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黃泉路上餓肚子,是要下餓鬼道的。”
說著她捏開月弦的嘴,硬將肉塞了進去,月弦想吐出來,嘴巴被她捂住,如何也掙扎不開。
就在這時,砰!石屋的門再次被推開,男人高大的身影沖進來,連頭頂上透出的光也被遮住了一般。
剎間,世間萬物只剩下他,月弦抬眼望向他,他一臉急迫,也望著月弦。
“你給她吃什么了?”
“滿花樓的紅燒肉啊,官人不是說她愛吃嗎?”婦人放下筷子,拍拍手站起來,一副溫婉的樣子。
男人彎下腰,看著月弦被纏的密密實實的身體,捏起拳,“抱歉,本官……咳咳……”
話未說完,他弓著背劇烈地咳了起來。
月弦看著他痛苦的神情,立即掙扎著,手從刺網里鉆出來,皮肉劃開也毫不在意,抓上他手腕。
男人想抽開,見她淌出血的手臂,又不敢動,怕她受傷更深:“我不礙事。”
月弦不語,屏氣凝神,閉上眼專心診脈。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是當年被離炎逼著學的,因為她經常惹事受傷,離炎斥她:“留口氣回靈山,也有個收尸的。”
“你受傷了?”
男人抽回手,沒有回答,從靴筒里摸出一把匕首,開始割月弦身上的網。
那一根根刺扎進他手里,讓他覺得心痛。那天若不是出城被人攔,受了傷,他一定不會讓人抓住她。
站在一旁的婦人看著,突然激動地撲上去抱上了他的手臂:“官人,上一次就因為她,咱們一家差點受到牽連,你不能再糊涂了啊!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言兒想一想。”
“夫人說的沒錯,府尹大人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故人留個后吧。”
熟悉的聲音響起,月弦看著僵住的男人,目光掃向門邊:“你總算露面了,我們的事,何必牽扯凡人。”
“呵,月弦,你裝什么大度啊,難道不是你先招惹的?要沒有你,人家一家三口過得好好的,現在魂都勾沒了。”燁火扭著腰肢上前一步,睨了眼男人又看向一旁的婦人,哀嘆一聲:“要說可憐,還是你最可憐,你男人為了救他,命都沒了,你又陪了他那么久。到頭來,他卻根本不在意你和孩子。”
“胡說,官人要不在乎我們,怎么會這么多年沒有填房。是這個妖女,一定是她用了妖術,迷惑了官人!”婦人本抱著男人的手臂,突然間,她兩手移向男人握著匕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