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機會就只有這么一次,他錯過了。
當他終于決定要同愚涼認個錯時,愚涼已經離開此處了。
從窗戶離開的。
愚涼一路踏高踩低,懷里還帶著不會武功的周棉棉,身后惑心與方毅也跟著愚涼在飛奔。
來到一個不知道是誰家的小樹林后,她才停了下來。
放下周棉棉后,她便像是自閉了一般靠著顆樹不言語,聳著肩低著頭,氣息沉悶。
她知道墨陽肯定在為瘟疫的事情忙碌,這才沒有時間來同自己說道那封圣旨的事情。可她心里頭就是氣。也不知道是氣墨希宸還是氣墨陽。
他們三人不知如何開口安慰,更不知如何才能叫她開心些。
他們的擅自闖入驚動了樹林的主人,這里好歹是人家的后院,入了賊人定然是要尋過來的。
好在這是白天,若是晚上,主家肯定要報官的。
她們來的地方,是林府。枉死的林承美的家。
“大膽!你們是何人!竟敢私闖侯府!”
來人是林家的老管家,今個老侯爺好容易才心情好些,剛來此處休息了會兒就有人闖了進來!這老管家說不生氣是假的!
聽是侯府,惑心與方毅不免覺得尷尬。他們二人曾經還打暈過林承美混進過皇宮,當然,也被愚涼給好一頓收拾…
“總管大人息怒,我等不是故意打擾,實乃…實乃我家主人身體突然不適…這才…”
惑心隨口胡謅了一句,引得方毅三人側目。不過好在人家心善,竟然信了她的胡謅…不過…詛咒自己主人身體不適不知是何種罪名…
“如此,幾位請先過來。”
惑心看了看愚涼,愚涼點頭同意后便跟著管家走過去了。
不一會兒,四人就被帶離了樹林,來到了一處景色秀麗的地方。
轉過一個彎后,一眼就看到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手里還拿著個嬰兒穿的虎頭鞋,在一遍一遍的撫摸著。
那管家看見后,先是瞪了一眼老侯爺身后跟著的婢女,隨后笑嘻嘻的對著老侯爺說道:“老爺~來客人了~把東西收了吧。”
老侯爺聽到后,顫顫巍巍的回過了頭,聲音蒼老的問了一聲:“客…客人?什么客人吶?”
“回您話,是公子的朋友。”
那管家話一出就讓愚涼等人懵了片刻。
“這管家怎么這么不靠譜?什么都沒給我們說過就直言我們是那林承美的朋友…”惑心小聲的嘀咕了一聲。
“既是阿承的朋友,就請過來吧。”
那老侯爺突然來了精神,竟然邀請他們同坐。
這老侯爺為人正直,退出朝堂后就真的沒有再過問過朝堂的事宜,沒想到竟會落得老年喪子的下場。據說孫如蘭肚子里的,還是個男嬰。念及此,愚涼等人就相繼坐了下來。
“侯爺節哀。”
愚涼開口安慰了一聲,那老侯爺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阿承自小性子沉悶,很少有人愿意同他來往,朋友也少…除了卓英和陸堯那兩個小皮猴愿意同他多說兩句話就沒別人了…啊,對了,你叫什么?哪家的公子?”
“在下付瑯。”
愚涼沒有多做回答與解釋,只不過,她把名字說出來后明顯看到那老侯爺身形停頓了一下。
正當她疑惑他是不是聽說過自己時,卻見老侯爺又開了口:“付姓少見啊…”
話至此,愚涼突然發覺氣氛不對,回過身看去,只見方才那老管家已經抽出兵器,且周圍也已經瞬間布滿了兵卒。
“這是何意!”
愚涼話盡,只見老侯爺已經退出亭子,回答她的是那老管家已經揮過來的長刀。
“無恥小兒!竟敢暗害我家公子!看刀!”
愚涼立馬抽出軟劍抵擋,同時一把拉過周棉棉護在身后,惑心與方毅見狀也抽出兵器,與愚涼配合著把周棉棉護在他們中間。
周圍兵卒悉數上前,以少敵多的打斗愚涼應接不暇,卻也不會輸。
那管家見愚涼三人不好對付,眼色一使,命人朝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周棉棉圍了過去。
周棉棉雖然不懂武藝,卻也不甘引頸受挫!一把抓住桌上的茶壺就朝著迎面而來的一個士兵砸了過去。然而,她那里敵得過?
那被砸之人躲過后,提刀便揮砍了過來,面目兇狠令周棉棉有些膽怯。
方毅見狀抽空一腳踢開了那人,后又連忙抵擋他面前的兵器。
“方毅!小心!”
一旁的惑心使用長鞭令那些人不能靠近,正想去幫方毅時卻見他與周棉棉二人身后有人偷襲。急切之下立刻開口提醒,卻有些來不及了!
愚涼聽見聲音望過去時,那刀已經快要落到方毅頭上。
影刃出,貼著方毅的頭皮叮叮兩聲,一枚彈開了刀鋒,一枚射入了那偷襲之人的眉心。然而,偷襲之人不是一位,周棉棉身后也有。
愚涼身法快,扔出影刃的同時人也過來了,一掌過去就把那人給震開了。
那老管家看準時機,趁著愚涼收掌之際,刀尖直對愚涼背后就沖了過來。
正面對著老管家的周棉棉見狀,立刻推了愚涼一下,上前兩步擋在了她的背后。
“嗯…”
悶哼聲從背后傳來,愚涼回頭就看見了已經刺穿周棉棉肩膀的刀尖…
左手持劍,只見愚涼反手一揮,直朝那老管家的胳膊揮了過去。
一旁觀戰的老侯爺見狀,健步如飛,一把拉開了管家,同時揮臂示意停戰。
愚涼右臂攬著周棉棉讓她靠著自己,左手收劍入腰。
因為只這個空擋間,惑心的脖子上已經架著兩把刀。
而在她身側不遠處的方毅也在抵擋了一刀后,被人一腳踹在了膝蓋后方,單腿跪地后被數刀指著。
愚涼看著那老侯爺,目光充滿了涼意。
老侯爺見狀,眉頭一皺。正當他想開口說話時,周棉棉痛苦的哼了一聲。
只見愚涼收回了目光。低頭看著周棉棉,伸手捂住了她的傷口,急忙去撒琥珀色。
“棉棉!”
“咳…疼…”
她的鮮血順著愚涼的指縫往外流出,微熱的流動觸感讓愚涼心中一緊,傷口太大,琥珀散止不住血。
愚涼有些不明白這老侯爺為何要殺她。
“為何…”
愚涼聲音很冷,抬頭望著老侯爺,希望給個答案。
那老侯爺看著愚涼,沒有動作,等那躲過斷臂一劫的管家拿著一個東西過來后才開口道:“這枚殺了我兒與孫兒的東西,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