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的眉頭微微松動了一下,面部依舊很僵硬,“沒有。”他頓了一下,“他找我做什么?”
為什么她問這個問題,問得那么理所應當?溫心跟夫人才是好友,就算是要找,她找的也是夫人,找他做什么?
自然,這樣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臉上表現得相當冷漠。
以晴乖乖的眨了眨眼,頭一歪,似乎也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她一笑,“也是,她跟你也不熟,還總是在我面前說,你是個冰塊,就連最難搞的藝人,也沒有遲鈍……”
話語剛落,她就立馬閉上了嘴,打了一下嘴巴,她怎么這么大嘴巴,把這種事告訴瑾了,難道是因為聊得太多,所以神經松弛了。
她訕笑兩聲,瞅著瑾,后者,表情未變,還是一貫的冷漠風,可她依舊發現了他隱約跳動著的眉毛。
“嘿嘿,瑾,你別往心里去,溫心說不定這是開開玩笑的,不然,她怎么會繼續采訪你?她肯定是覺得你是一個深度的男人,有故事!”以晴說完,重重點了點頭。
瑾眼里一撩,淡淡的開口,“她問我,像我們這種邊緣人物,因為男人繁多,又長時間相處,興趣愛好會不會有所偏移,會不會喜歡男人……就算是有深度嗎?”
以晴的嘴巴微微張著,一時間不知道反駁他什么。
這個溫心,倒是什么都敢問!她都快敬她是條漢子了。
瑾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想極力的遺忘那個場景,尤其是他被她追問的快要暴走的心態。
印象里,面對最強硬的勁敵沒有過的情緒,卻在那個女人身上,逐一體現。
……
令人緊張的會面,終于安排在了榆陰道。
一來這里是饕餮堂的總部,十分安全,二來,按照以晴的想法,桑榆需要一個極具私密的場所,沒有什么地方能比得過這里,她跟程楓一說,程楓幾乎沒有什么猶豫就答應了。
桑榆羨慕的說道,程楓真的愛她是用這個生命在愛,否則,怎么會在失憶的狀態下,去一個對自己不利的地方。
知道內情的人只有瑾和桑榆,當程楓到達39層時,這里原本在的人早已清空,只留下了瑾和修岳。
偌大的客廳里,程鈺站在落地窗前,負手而立。
看到他的一瞬間,程楓忽然站住了腳,眉梢微微揚起,眸色淡淡一變,淡聲道,“去書房吧。”說著,他轉身走了進去。
程楓跟在他的身后,以晴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小心。”
程楓拍了拍她的頭,微微一笑,“嗯。”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書房,門啪地一聲關上,以晴站在門口不停的在外踱步,桑榆走到她的身邊,安慰的握了握她的手,“放寬心,不會有事的。”
以晴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心里的緊張卻沒有減少一分。
程楓和程鈺都不是其他人能左右的,事情的發展似乎有點出乎意料,會讓人不安。
修岳站在門口守著,時不時的把耳朵貼在門上,想從里面聽到些什么,只是很可惜,什么也聽不到,他嘟了嘟紅艷艷的小嘴,“真是的!為什么這里的隔音這么好!”
瑾很安靜的坐著,神情微微繃著,緊盯著門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以晴有些等不了了,“我進去看看!”
“等一下!”桑榆從身上取出了一個綠色的小瓶子,遞給她,“這是再生草提煉出來的液體,只要把瓶蓋打開,里面的液體就會彌漫,你要記住,打開瓶蓋后,就立馬出來。”
以晴點頭,“我知道了。”
她抓緊瓶蓋,走了進去。
推開門的時候,她看見兩人面對面的坐著,誰也沒有說話,坐姿也未曾變過,如果不是兩人身上還穿著衣服,還真是很難分辨到底誰是誰。
以晴抿了抿嘴,干笑了兩聲,“我進來看看你們有什么需要,想喝什么?”
兩人齊齊搖頭,動作一致。
他們沒有動手就是最好的結果,以晴提起的心也稍微放下,“那你們說,我先離開了。”
走的時候,她將瓶子打開,悄悄的放在書房的一角李。
與其讓程鈺再次絕望,不如把這一切都當成一場夢,醒后了無蹤跡,回歸本身的軌道,這對他和程楓都很公平。
想好后,她拉開門離開了。
門關上的時候,其中的一人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光彩,幾分風華,“我以為你會死掉,但是沒想到,你的命這么大的。”
對面的男人望著他,眸光似水,波瀾不驚,“彼此彼此。”
“呵呵,好像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取代你,那好像是我唯一的目標。”
“命運是不公平的,所以你的結果不是我造成的,不過命運有時候也很公平。”
“公平?”他重復的念叨著這個字,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帶著一絲嘲笑,“她出現以后,公不公平其實重要嗎?”他凝著對面的人,“所以你一向比我幸運。”
“我知道。”
他又一笑,“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在這段時間里下手,你根本沒有機會活著跟我說話。”
對面的人,微掀著唇角,像是也在笑,“不管有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我能確認的是,你沒有那個本事。”
這就是程楓,只要他想,他愿意做的事,就會變成定律。
很低調,也很狂妄,程鈺輕嘲的癟了癟嘴角,“還真是令人討厭的性子。”
程鈺凝著他,“說吧,你的打算。”
程楓垂下眸光,“也許失憶并不是個很壞的事,至少可以忘記以前的不愉快,重新認知……”
程鈺的眉梢微微挑起,與他一般微闔了雙眼,然后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我很累,不想再做誰的影子。”
“你從來都不是影子。”
程楓眸中閃過一絲光彩,勾起了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跟我說。”
空氣里散發出一絲清涼的氣息,很熟悉。
程鈺閉上眼睛,“你出去吧,這里是再生草的氣味,他們準備的。”
程楓當然知道他們的目的,也聽過以晴跟他說的一切,他捂著鼻子,一字一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外面的人都焦急著等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桑榆不時的看著手表,深了口氣,再吐了出來,她說,“我們進去吧。”
以晴手心攥得緊緊的,“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桑榆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這是不信我啊!放心,要是再出事,我賠你一個程楓!”
瑾過去,推開門,屋內的氣息很強勁,他屏住呼吸,果真里面兩人都暈了過去。
他扭過頭,朝著以晴點頭。
直到此刻,以晴才完全放下一顆心。
……
一連過去兩天,程楓并沒有蘇醒的預兆。
望著床上沉睡著的人,以晴急得跺腳,“桑榆,這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還沒有醒?”
旁邊,桑榆替他檢查完了身體,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死不了。”
“那再生草會見效嗎?”以晴更擔心的是,如果不管用,那必定適得其反,會損害他的大腦,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請你不要質疑的專業程度好不好!”桑榆拍拍胸膛,“他現在只是陷入沉睡而已,并沒有太大的問題,等他醒來就可以了,如果他有事,你隨時去砸了我招牌!”
以晴很了解桑榆,竟然她這么說了,就應該是確保無事。
兩人離開房間后,沒多久,床上的慢慢的睜開雙眼,那里,很安靜。
見以晴還是很擔心的樣子,桑榆搖頭失笑,“你啊,別總是窩在這里了,要不去我酒吧坐坐?”
以晴搖頭,確實沒什么心情。
“這可由不得你。”桑榆才不愿理她有沒有心情,拉著她就往外走,“程楓要是醒過來,看著你因為擔心而神色疲憊,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樣,你跟我出去放松放松,我給你介紹幾個帥哥,保證一個比一個好看!”
“那有程楓帥嗎?”以晴問道。
桑榆一頓,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們程楓一個帥哥?你難道不知道世界很大,人外有人嗎?”
這時,蘇翔路過兩人身邊,鄙夷的看著桑榆,“別別別,你可別把我姐帶壞了。”
桑榆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去去去,大人說話,你個小屁孩插什么嘴!”
蘇翔揉了揉被打的部位,“你們這里的女人都是基因突變嗎?為什么打人一個比一個痛啊!”他嘀咕了幾句,轉身走了。
桑榆拉著以晴就走,“別浪費時間了,我還叫了溫心,咱一起去喝酒,我請客!”
以晴給卉姐打了個招呼,就跟桑榆去了酒吧。
到了那邊的時候,溫心已經到了,三個女人坐在角落里,不一會兒就有服務生送上零食和啤酒,以晴有些日子沒見到溫心,立馬問起了她最近在做什么。
溫心擺了擺手,“哎,要是知道溫家的男人都這么黏人,我就不認這個哥了。”
知道她說的是溫離,桑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