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城與唐然然相視一眼,她調皮的吐吐舌頭,“娘,我知道了。”
唐悠悠拉開她的手,“那就照顧把醒酒茶喝了。”
“哦。”
姨甥二人連忙端起醒酒茶來喝,一口下去,兩人齊齊皺眉,一臉難受。這個……醒酒茶真是難喝。
她們不知,這醒酒茶已經被唐悠悠加了料。
“怎么了?”唐悠悠關切的問。
二人嘶了口氣,苦著臉,“這個醒酒茶有些難喝。”
“頭還疼嗎?”唐悠悠岔開話題。
二人相視一眼,齊聲道:“沒那么疼了。”
“嗯,那中午就讓人煮醒酒茶,中午晚上再喝兩次,應該就不會頭疼了。”
啊?還要喝?
姨甥二人嚇了一跳,現在滿嘴還是醒酒茶的怪味道,他們真不想再喝了。墨傾城起身,揉捏著脖頸,“娘,我回屋梳洗,晚一點,我去書院找薇姨。”
她們已經從書院畢業了,不過,因為孔美薇和宋清風的關系,墨傾城和唐然然他們四人,只要有時間都會去書院找他們。
“好!去吧。”
唐然然也起身,“大姐,我也收拾一下,等一下去外面鋪里看看。”
“然然,你坐下。”唐悠悠拉住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坐下,“下個月爹過生辰,我和你大姐夫準備回家一趟,你應該一起回吧?”
“爹生辰,自然是要回的。”
“那你安排一下,七天后,我們就出發。”
“好的,我知道了。”
唐悠悠說完這事,人就沉默下來,靜靜的看著唐然然,過了,許久才道:“然然,寧大哥成親這么多年了,你當時說想清楚了,這是真的,還是怕大姐心里自責?”
上官泰寧成親,登基,又當了爹,現在后宮也像是打開了某個禁制一樣,每年都會往后宮添新人。
而唐然然呢?
這些年懂事了,也成長了,已經是她的得力助手。
可是,唐悠悠常常問自己,當時幫她做那樣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唐然然與阿貴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情愫,她也看不清了。
是真,是假?
年歲越久,反而越是不清楚。
唐然然一臉坦然的看著她,“大姐,我真的想清楚了。”
“那你的年紀不小了,為啥不愿提及親事?不僅是你,阿貴也是一樣。小吉已經找我幾次了,每次提及阿貴的親事,她得急得不行。年后,阿貴要升將軍了,就是不升將軍,在青城,也有不少姑娘家對他暗中傾慕。”
唐悠悠說這話時,目光仔細的打量著唐然然。
可唐然然的情緒藏得很好,她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姐,這事我不急。”
“不急?”唐悠悠蹙眉,“你不急,爹娘可早就著急了。你再避著談及親成,爹娘得找我算賬了。”
唐然然有些無奈的道:“大姐,我真的不急。再過幾年吧,二十之前,我一定把自己嫁出去。”
“二十?”
這個年紀放在現代,還不到法定婚齡,可在古代,這是老姑娘了。
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
唐悠悠也不愿逼她,“行!這事啊,你心中有數就行。大姐是不會逼你的,只是下個月回到家里,爹娘提及此事,你可得好好安撫,好好說話。”
“好!我知道了。”
唐悠悠起身,揉揉她的腦袋,“行!你趕緊收拾吧,我出去了。”
唐然然送她出門,手抬起,摸摸唐悠悠揉過的地方。這地方的似乎還留有余溫,小時候的感覺涌了上來。
大姐一直疼她,連名字都是她大姐取的。
反而,她的小名多多,已經沒有人喊了。
……
墨傾城回到自己屋里,桌上堆滿了大包小包各式各樣的禮物,昨天能來參加的,不能來參加的,幾乎都送了她的及笄禮。
墨傾城站在禮物堆前,怔愣了一會,然后去凈房梳洗。
她最想要的,一直沒有得到。
她想知道云崳的下落,她想收到云崳的禮物。
云崳,你在哪里?
墨傾城梳洗后,換了一套嫩黃色的衣裙,頭發永遠是最簡單利索的發髻,只用一只釵固定住。
她去陪家人一起吃早飯。
桌前,墨一諾看著她有些發青的眼眶,問:“昨晚沒睡好?”
“嗯,昨晚找小姨喝酒了,什么時候睡著的,我都不知道了。”墨傾城點點頭,沒藏著掖著。
聞言,墨一諾皺了下眉頭。
“下次少喝一些,真想喝酒,你來找大哥。”他說不出不讓她沾酒的話,他知道墨傾城心里不痛快了,才會想要喝醉。
甚至,他可以猜到,墨傾城的不痛快與那一年的事和人有關。
這些年,墨傾城表面上淡然上,可心里的那個結,一直在。
他懂。
“不過,姑娘家在外面不能喝酒,要喝就回家找親人陪你喝。我,小姨,或是阿貴叔都行。”
墨傾城問:“哦,我知道了。早上娘親交待過我了。大哥,你等一下和阿貴叔去軍營?”
墨一諾點頭,“對!最近海上不怎么太平,咱們開通海運八年了,可真正穩定,也就這一兩年。那些海盜最近又不老實,我們得布置一下海上的兵力。”
對于軍營里的一些事,只要不是機密,他們都不會掖著。
聽著,唐然然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阿貴,“意思是你們可能要出海一些時日?”
“嗯,有可能。”
墨一諾和阿貴齊聲應道。
唐然然輕哦了一聲,繼續吃早飯。
墨傾城擱下碗筷,看向桌前幾人,“我吃飽了,我先去書院一趟。”
她從安王府出來,在街上遇到了莫書,遠遠的看見莫書,她就想趁他不注意,從旁邊的巷子里穿過去。
可莫書早就發現了她,急急的跑過來。
“傾城,我這是要上哪兒去?”
“我……去書院。”
從那一年開始,墨傾城總刻意的避著莫書,看見莫書,她就會想到為了他們而下落不明的云崳,她就會想到自己沒有堅持拉他上船。
云崳的失蹤,一直是她內心最大的結。
她自責,也氣自己。
莫書也明白墨傾城不想看到自己,可他與她恰恰相反,經那事后,他就天天都想看到墨傾城。
小時候在書院時,他總偷偷去女院找她。
后來,書院有了規定,男女院的人,不能再隨意相互竄門。因為他們也在一天一天的長大,男女之間,該有點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