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兩壇酒喝光了,終于醉倒了,唐然然在宴席上喝的不多,這會兒比墨傾城要清醒一些。
她把墨傾城扶到床上,又去凈房端了水出來,幫墨傾城洗手臉,擦身子,脫下外衣,讓她只著里衣,輕松的躺床上。
等她去凈房倒水,順便自己也梳洗,回到床前時,床上的人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滾到了地上。
唐然然瞪大雙眼,看著她仍舊抱著被子的樣子,不由失聲笑了。
這個樣子。
噗,還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她上前,把墨傾城抱回床上,又去柜子里重新取了床被子,來回折騰,屋里又一直亮著光。日常來巡視的阿貴,豎耳聽了下,站在院子里,問:“三姑娘,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早點(diǎn)休息吧。”
阿貴雖是墨子安的義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墨子安的副將,聽墨子安提過,年后阿貴要升將軍了。
不過,習(xí)慣自小養(yǎng)成,阿貴一直叫唐然然三姑娘。
唐然然把柜門關(guān)好,出去開了房門。
一股酒氣往外散。
阿貴蹙眉,上下打量著她,臉上紅撲撲的,眼神也有些渙散,看樣子是喝醉了。
“三姑娘,你從宴席上回來,又喝酒了?”
唐然然笑著上前,走到他跟前,指了指屋頂,“帶我到屋頂坐一會?小時候最羨慕我大姐夫帶我大姐去屋頂坐,羨慕他們一起賞月,一起聊天。”
阿貴聽著她的話,心底一片柔軟。
“好!”
話落,他圈住唐然然的腰,帶著她跳上屋頂,小心的扶她坐下。
阿貴扭頭看著她,目露擔(dān)憂,“三姑娘,你可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事?還是遇到什么難事了?你跟阿貴說,阿貴幫你去辦。”
唐然然搖頭,突然想要逗他一下。
“如果欺負(fù)我的人是寧大哥,那你怎么辦?”
阿貴搖頭,“皇上不會欺負(fù)三姑娘!”
語氣很篤定。
上官泰寧對唐然然的感情,阿貴很清楚,也都看在眼里。
這也是阿貴一直不向唐然然表明自己的心意的原因。
上官泰寧不僅是南昭百姓的好皇上,還是唐悠悠他們的好大哥。
因?yàn)橹罒o法從此就唐然然一個人,因?yàn)橹涝谀莻位置,他要衡量的有許多,所以上官泰寧生生就掐斷了自己對唐然然的情意。
表面上是斷了,也絕無可能,但他們彼此心里怎么想的,阿貴大概也知道。
或許越是得不到,就越難忘記吧。
唐然然低笑一聲,“你真是忠心。”
“皇上是好皇上,他是南昭百姓的福音,他也是三姑娘的好大哥。”
風(fēng)吹過,唐然然把腦袋放在膝蓋上,扭頭看著阿貴,“阿貴,你怎么還不成親?小吉姐都已經(jīng)急死了,好幾次我都聽到她跟大姐說你的親事。”
阿貴一臉平靜的道:“不著急!先立業(yè)再成家,更何況,我又不是年紀(jì)很大了,成親這件事情總不能將就吧?”
唐然然又問:“那你心目中理想的姑娘是長什么樣子的?或是有什么要求?”
阿貴深深的看著她,張了張嘴,想說就你這樣子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三姑娘心里的人是皇上。
他如果說出來,以后他和三姑娘,或許就不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呆在一起了。
相處起來都會尷尬。
他不希望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寧愿守著自己的心思,跟她這樣以好朋友的身份相處著。
“沒什么要求,一眼看過去,覺得是她。有這樣的感覺就行了。三姑娘,屋頂風(fēng)大,你又喝了酒,我?guī)阆氯バ菹伞2蝗伙L(fēng)一吹,明天早上你起來得頭疼了。”
唐然然沒聽到他的答案,心里有些落寞。
“好吧!傾城在我屋里,喝醉了。我下去看看她。”
阿貴聽后,沒多說什么,帶著她跳起下去。
“三姑娘,早點(diǎn)休息。”
“好!你也早點(diǎn)休息吧。”
唐然然回到屋里,看著在床上安穩(wěn)睡著的墨傾城,微微一笑。
這丫頭,她倒是如意了。
真的喝醉了,一醉方休,什么都不記得。
可自己這樣不醉又有些醉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容易胡思亂想。
唐然然掀開被子,躺在墨傾城身旁。
這時,墨傾城像是在說夢話,表情有些痛苦,有些著急。
“去崳,你在哪里呢?你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唐然然扭頭看著她,滿眼心疼。
原來這丫頭,心里一直有事,一直放不下當(dāng)年的事情。
那一年,他們被人擄走,后來回來的只有墨傾城和莫書,云崳沒了下落。
他們在中途遇到了帶人出海尋找的墨子安,墨傾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忙又帶路,領(lǐng)著墨子安他們?nèi)セ膷u。
等他們到了荒島后,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灰袍男子和云崳他們的身影。
墨子安讓人把荒島里里外外翻了個底朝天,找了幾遍確定沒有人,這才帶著情緒低落得墨傾城回青城。
回家后,墨傾城大病一場。
肥嘟嘟的她消瘦了下去。
瘦下去的墨傾城與墨一諾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一個著男裝,一個著女裝,還真的認(rèn)不出來。
墨子安一直派人在尋找云崳的下落。
在家里,沒有誰敢在墨傾城面前重提這個名字。
唐然然沒有想到,在墨傾城的心底,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和這個人。
這些年,她一定很自責(zé)吧。
唐然然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傾城,你放心!他一定還活著,一定過得很好,將來的某一天,你們一定能夠重逢的。”
第二天醒來,兩人因宿酒而頭痛欲裂。
唐悠悠讓人煮了醒酒茶,親自端去找他們,“你們呀,也是太隨性了一些。怎么能喝那么多酒?現(xiàn)在頭疼了吧?快過來,一人喝一碗醒酒茶。”
兩人穿戴整齊,走到桌前坐下。
墨傾城挽著唐悠悠的胳膊,撒嬌似的搖晃幾下,“娘,你就別說我們了。這事情怪我,可不怪小姨。是我纏著小姨,讓她陪我喝酒的。娘,以后不會了,我以后不會再喝這么多酒。”
唐悠悠扭頭看著她,溫柔的道:“要喝酒,也不是不行,但得適量。姑娘家,就算要喝酒,最好就在自己家里喝,你們得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