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下面的人一臉驚愕,全都愣住了。
彥王這話可真是狠啊。
他們一路跟著他,又豈有在這個時候抽身走人的,而且,他們就是想抽身也抽不開了。彥王說不為加以為難,可是,他們早已樹敵,或多或少都得罪了寧王那邊的人。
誰能保證那邊的人也不為難他們?
一時之間,帳房內寂靜無聲。
驚風看了看那些人,又看向一臉怒容的上官孜彥,張了張嘴,幾次想說話,又識趣的閉上嘴。
這個時候,誰說話,誰倒霉。
他算是看清了,誰敢反對爺與唐悠悠,那就是自找不自在。
在此之前,他也是叮囑過這些人的,沒有想到他們還要再提及。
上官孜彥掃看著他們,冷聲吩咐驚風,“驚風,如果有誰要離開的,你替本王備下一份厚禮,也不枉相交相知一場。此路前面是會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能成,不能成,這又代表著什么大家都知道。若是大家認為我沒有去考慮這些,那咱們也沒必要勉強,畢竟這是在刀刃上取食,一個弄不好,便是賠上身家性命的事。”
“是,爺。”驚風拱手領令,轉身看向眾人,“各位?”
眾人低著頭,悄悄打量著其他的神情。
帳房里的氣氛凝重,壓抑的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許久,那些人才紛紛出聲。
“爾等誓死追隨爺。”
上官孜彥居高臨下的掃看著他們,勾唇笑道:“全都起來吧,大家坐,來,喝酒!”
“是!”眾人起身,返回原位。
這時,帳房的氣氛才好了一些。
推杯移盞,酒過三巡,剛剛的不悅一掃而空,氣氛熱絡起來。
唐悠悠在那邊聽著這邊的動靜,不由的勾唇。
孔美薇拿著大麾過來給她披上,溫柔的道:“這是在山里,氣溫涼了不少,你別這么粗心大意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小薇姐。”唐悠悠轉身,伸手抱住她,“幸好在我身邊一直有你,真好!”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孔美薇笑著拍拍她的背,“你啊,這樣煽情,我可是很不習慣的。”
“噗……小薇姐,你能不能有點氣氛?人家好久沒有煽情一回,有你這么潑冷水的嗎?”唐悠悠松開她,嗔了她一眼,走到桌前坐下,翻開書看了起來。
孔美薇跟了過去,挨著她坐下,“小悠,剛剛小佩出去打聽過了,兩天后就京都了。你說說你的打算,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你直說便是。”
“還真有。”唐悠悠放下書。
“什么事?”
“你要好好的,這樣就夠了。”
聞言,孔美薇好看的眉頭緊擰了起來,深深的看著她,“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危險的事情?”
心,有些不安。
唐悠悠搖頭,“我不會做!我會拼命的保護自己,我不想死,我還要和我的愛人,我的孩子,我的家人團聚呢。”
聽她這么說,孔美薇才安心了一些。
真怕她做出一些于危險的事情。
“小悠,你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又要出發趕路。”
“等一下,我再看一會書。”
孔美薇點了點頭,也去取了針線籃,在燈下縫補著。
唐悠悠移目看了一眼,問:“小薇姐,你對上官孜彥是不是動了真情?”
“你想太多了。我為做縫縫補補,并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他這些年的確護我不少,如果他沒有護著,我又怎么能一直青城過著無拘無束的生活?”
孔美薇淡淡一笑,如幽谷百合。
她沒有傷感,也沒有深情。
對于上官孜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自己最清楚。
沒有愛,也沒有恨,但她對他是感恩之心的。
嫁給他,這是她改變不了的,不過,他護了她這么多年,這是真實的。雖然是因為唐悠悠的關系才護著她的,但她也不是石頭,心里有些感恩,這是必然的。
“小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向皇上求情。”
“為他求情?”
“嗯,他不管有多壞,但對我還是挺好的。夫妻一場,我也不想他的下場太慘烈。”孔美薇說著,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唐悠悠點頭,“好!”
武宗帝對自己的兒子們還是寬松的,看看前面的誠王,碩王,沒有哪個是直接要了性命的。
“小薇姐,我更擔心的是你。”唐悠悠放下手中的書,伸手過去緊握住她的手,緊緊的看著她,“小薇姐,一定要相信我,無論在什么情況下,我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孔美薇點頭,“好!我一直都相信你。”
“想想夏兒,她守著一個家在等你呢。”
“嗯,我知道。”
“不要起傻念頭。”
“好!”
唐悠悠最擔心是將來彥王事敗,孔美薇會有跟隨之心。
今晚到那邊一看便知,彥王這起的是不成就逼宮的心思,這和誠王、碩王的意義都是不同的。
有沒有一個善終,這是她也無法保證的。
只能說盡力而為。
那邊,宴席散了,上官孜彥微熏的起身,驚風上前去扶他,“爺,要不要驚風下去讓人備醒酒茶?”
上官孜彥抬手,“不必!你下去吧。”
驚風看著他,松開手,拱手,“是,屬下告退。”
上官孜彥抬步往里走,目光定在那張貴妃椅上,然后一步一步走過去,倒下就將自己高在的身軀蜷縮在里面,大紅迎枕上還隱隱殘留著唐悠悠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漸漸溢出笑容。
她在,她就在自己身邊。
感覺好像被什么咯得疼,他伸手從身下摸出一支玉釵。
眸子微瞇,眸光驟緊,他拿著玉釵的手不由收緊,手背上的青筋跳起。
這不是那只在【百寶堂】買來的玉釵,而是那只斷玉釵。
斷玉釵,她一直戴著斷玉釵,這代表什么?就算不記得了,就算斷了,她也舍不得丟棄嗎?
啪……
玉釵在他手中又斷成幾截,玉釵的破口劃破了他的手掌,可他仍不知痛,攥得更緊。血滴了下來,一滴一滴掉在他的黑袍上,他咬牙,“墨子安,別怪本王容不得你。”
驚風在外面想了想,還是端著醒酒茶進來。
“爺,你這是?”
他放下手中的托盤,連忙上前的替上官孜彥包扎。
“這是什么?”驚風取出斷玉釵,從里面掉了一個東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