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信不信!”唐悠悠直接模糊這個問題,抬步往屏風處走去,“公子,你不是要噓嗎?不會是被嚇回去了吧?”
上官孜彥的一張精彩極了,蠟染一般。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唐悠悠撫額,走出幾步外,轉身站定,“怎么老是有人問這個問題?”
還有人問過這個問題?
突然覺得有一股怒氣往外沖,想也不想就喝問:“誰問了一樣的問題?”
“這個……恕難回答,因為……”唐悠悠停頓了一下,“因為實在太多了。這些人與王爺所見略同,難道王爺要認識一下他們?還是結八拜之交?”
“……”上官孜彥氣得不說話了。
誰要與那些人認識?就她這樣子,身邊的人也一定是粗魯的。
唐悠悠忍不住勾唇笑了。
氣死人的本領,她還是有的。
突然,她蹙起眉頭,想到驚蟄的出現,她突然有種后背驟涼的感覺。這人心思縝密,明顯貼身照顧是假,驚蟄一直在暗中監視著。
這是用她來引蛇出洞?
可她并不是那些人的同伙啊?
“還不過來扶爺過去,傻愣著做什么?”
“哦。”唐悠悠過去,扶著他回床上,然后靜靜的坐在床上。
上官孜彥睡了一覺后,似乎精神好了很多,唐悠悠不時的打量著他,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裝病?想到這里,她又暗暗否則,就算不相信上官孜彥,她也該相信常生的醫術。
把過脈,又確疹過了。
他應該是得了瘟疫才對。
上官孜彥看著她,好看的眉頭越蹙越緊,這個時候安靜下來倒有幾分柔美,眉眼也還挺精致的,可這一開口,所有美感都沒了。
這個丫頭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變成啞巴了?”
“啊?”唐悠悠抬眼看去,見他眼底閃過精光,不禁板起了臉,“我跟王爺好像沒什么好說的吧?再說了,我怕自己一開口就把王爺給氣到岔氣了。”
“你現在不正做著那樣的事嗎?”
“所以啊,王爺不該和我說話的。”唐悠悠聳聳肩,挑眉。
上官孜彥被她氣多了,這下反而沒那么大的情緒起伏了。他斜靠在床前,看著她,問道:“你們說是進城來救人的,那么你們可有好的辦法?”
從見面開始,他一直沒這么正經過,一下子唐悠悠有些緩不過來。
“不會真是來送死的吧?”上官孜彥一臉不相信,以及嘲諷。
唐悠悠看著他,不答反問:“賓城現在這個樣子,為什么朝延不派人來?封城沒有錯,可怎么是這種不聞不問?”
“讓更多的人來送死嗎?”
“誰說來了就是送死?難道那些什么太醫,還有民間大夫就沒有一個人有辦法?”瘟疫雖然可怕,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治的,這聽著怎么好像朝延放棄了這個城一樣。
上官孜彥冷冷的笑了。
那笑容中,唐悠悠竟看到了絕望和冷漠。
如果不是放棄了這個城,他怎么還會在這里?早在確定是瘟疫時,他的父王就下令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入。
這里的人能不能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如今外面藥材和糧食都短缺,所以,每天死的人那是一批又一批。
想到自己被至親的人放棄,他心里就有無盡的恨意涌出來。兄弟間,暗下相互折臺,設計拉對方后腿,這些都是為了那個位置,他可以接受。
可那個站得最高的人是他的親爹,卻這么冷漠的放棄了他,這個,他接受不了。
唐悠悠看著他,心想,這賓城的疫情應該已經非常嚴重了。
“王爺,可想好對策自救,以及救這里的百姓?”唐悠悠問。
“該做的,我都做了,不該做的,我也做了。如今……呵呵……聽天由命吧。”上官孜彥說著,微微垂下腦袋,眸子瞇起,眼神嚴肅。
“聽天由命?”唐悠悠目光犀利的審視著他,“王爺怎么看也不像是甘于聽天由命的人。”
“你?”上官孜彥深深的看著她,突然話鋒一轉,“你既然要進城,應該有辦法吧?”
唐悠悠沉思片刻,淡淡開口,“瘟疫,是所有疫病的統稱,由病毒,細菌,幾十次和其它有毒微生物引起的多種疾病,病發時,人體發熱,潰爛,神情萎靡。要治并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若要斷其疫,必先斷其根!”
聞言,上官孜彥猛的抬頭,驚喜的看著她,“你接著說。”
“必須找到瘟疫發生的根源,而那些感染了瘟疫而死的人,一定要用烈火焚燒掉,而他們居住的地方,能燒掉的燒掉,不能燒掉的,也要用石灰殺毒!關注水源,水源是傳播疫病最主要的原因!”
唐悠悠頓了頓,道:“你們不是已經在焚燒死尸了嗎?這個做法是對的。”
“還有呢?”
“隔離。按病情的嚴重性來分開隔離。”看著上官孜彥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唐悠悠輕嘆了一口氣,道:“醫術上的東西,我就不懂了。”
“不說你是大夫嗎?”
“你不是知道,我不是嗎?”唐悠悠白了他一眼,“真人面前也不說假話,咱們也都別裝了。王爺,你不用對我各種防備,我不是你敵人。”
“你知道?”她竟看出來了?
“我長了眼睛的。”
呃?
上官孜彥一噎,端睨著她,道:“你這么聰明,所以應該知道什么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
“所以,王爺的心出問題了,得診!”
“你……你不嗆我不行嗎?”
勾唇淡淡一笑,唐悠悠只回了他兩個字,“不行!”
本不想跟她置氣,可這一刻,上官孜彥還是氣得額角青筋跳動,沖著外面大吼一聲,“驚蟄。”
“三哥,驚蟄正在審刺客,什么事讓你這般動怒?”人未到,聲音先傳了進來。
上官孜彥一怔,目光如炬的朝門口看去。
唐悠悠也愣了下,蹙眉,心想,這不是出現幻覺了吧?她好像聽到上官泰寧的聲音了。扭頭朝門口望去,從外面進來的二人也不禁一怔。
顧嘉陽張了張嘴,瞥見上官孜彥審視的目光,他立刻斂回情緒。
上官泰寧眼底的驚訝只是一閃而過,目光也并未落在唐悠悠身上,他抬步進來,身后除了顧嘉陽還跟了幾個中年男子。
“聽聞三哥身體有恙,六弟特意帶了太醫過來。外面還有一些糧食和藥材,明日開始,臨王的人會陸續押送。三哥放心,父王重新下令,也撥了庫銀,賓城不會成為死城。”
上官泰寧站在床前,畢恭畢敬的行禮,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