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羽道人疑惑地看著謝知遙:“什么?”
“如果有這么個可以確定的中心位置,又有現成的大陣,只是那個陣法時日已久可能需要修復才能重新啟用。”謝知遙重復道,“前輩是否能夠確定可以停止這地動?”
“可以,只要沒損壞太多,修復不是問題。那個大陣在何處?豈會如此湊巧?”
“舊都長安。”謝知遙道,“大明宮內。”
“可是前朝的那個大明宮?”
“是,但是時日太久,我不確定那個大陣是否被人破壞。”
“你怎么會知道?可以肯定嗎?”揚羽道人疑惑道。
“可以肯定,家中古籍有所記載,我也是今日才想起來。”謝知遙道。
“那還等什么?我這就去。”揚羽道人剛拿出一張縮地符,還未祭出就停了下來,“不過我不認識哪個是大明宮,有地圖嗎?”
“來不及畫了,地圖我見過,我帶你去。”謝知遙頓了頓,又對王承澤囑咐道,“我和前輩這一去,不知成功與否。我和知遠都不在,姑蘇謝氏暫時交予你了,我已吩咐下去,我不在時,全權由你安排。”
王承澤愣了:“這……不合規矩吧,你家不是還有……”
“別管規矩了。”謝知遙打斷他,“事情緊急,我沒時間和那些人扯皮。”
王承澤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種粗鄙字眼,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只聽謝知遙又道:“我只信你一人,交給你我放心。如果……如果我不能回來,那么等知遠和承歡出來,你把謝氏交給他們。”
王承澤大驚失色:“你……你說什么?”
“我說的話很明白,還需要再重復一遍嗎?”謝知遙咬牙道,“如果我不幸身死,謝氏又未亡,你堅守到知遠他們出來,把謝氏交給知遠。你、明、白、了、嗎?”
“明白。可是……”
“沒有可是!事態緊急,別婆婆媽媽了。王承澤——”謝知遙拉起王承澤胸前衣襟,眼神凌厲,惡狠狠地說,“替我守好了!”
王承澤面對一向儒雅斯文的謝知遙這突如其來的暴力,一時不知該如何去反駁,只能不由自主地點頭。
謝知遙放開了他,輕輕替他理好衣襟,隨后向揚羽道人說:“前輩,我們走吧。”
“等等。”揚羽道人從袖里摸出個木雕人偶來,正是刻著王傳芳的那一只,“你既要顧著這里,又要顧著姑蘇。不如開啟桃花源的守護大陣,用這個放置陣眼之中來代替你。”
“這也行?”王承澤吃驚地看著這個顧盼生輝的小小人偶。
老道戀戀不舍地撫摸著這個陪了他多年的人偶:“這上面有你爹留下的一道劍意,可以暫替家主置于陣眼之中。你給我拿好了,可別弄壞它。”
老道把手里的人偶塞給王承澤,祭出縮地符帶著謝知遙趕往長安。
等他們走后,王承澤才回過神來。光這兩個人去長安,萬一那個大陣損壞太多來不及修復怎么辦?只能趕忙傳信給尚未歸來的門人,讓他們直接取道長安與揚羽道人和謝知遙匯合,聽從調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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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羽道人從來沒有來過長安,雖然他一直都在風陵渡,離這里不遠。
看著這座昔日的政治中心、天子腳下,他來不及發出第一次踏入的感慨,就急匆匆得拉著謝知遙往宮里跑。
“這邊。”謝知遙給這只亂竄的沒頭蒼蠅指了正確的方向。
“哦。”老道也不啰嗦直接按謝知遙所指跑去。
因為不認識路,只能定位到長安城,然后再尋路而去,但是長安城畢竟大啊,光用腿走一時半刻也走不到。道路兩邊的房屋已經被震得墻上泥灰木屑簌簌而落,路上行人也被驚得東倒西歪慌不擇路,就算現在想縱馬也是不能了。
別人都往城外跑,只有他們兩個人往城內跑。一路上逆行從無數大呼小叫的人群中擠過去,身上衣袍也險些被人弄爛。
謝知遙扶著頭上歪歪欲斜的發冠,拉住揚羽道人大聲喊道:“這樣太慢了,不如我們御劍過去。”
揚羽道人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可是這么個走法,等我們趕到大明宮里,也遲了。”人聲太過鼎沸,謝知遙只能努力地大聲喊。
揚羽道人被四下奔逃的人群擠了個踉蹌,一拍大腿:“哎!好吧,可是我沒劍……”
話音未落,被謝知遙大力提起,碎魂身負兩個成年男子的重量,穩穩當當地向大明宮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輩不用緊張,碎魂并不是尋常寶劍,完全承受得住我們兩人的重量,它是……”
“我知道!可是我實在忍不住啊啊啊啊啊啊————”
謝知遙沒想到平時人模狗樣看似無所不能讓王承澤引為家中可靠長輩的老道竟會恐高,難怪從沒見過他御劍。“前輩放松……”他無奈道,“至少把我的衣服放松。”
老道只感覺頭暈目眩,只能緊閉雙眼:“不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別理我!讓我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過了一會兒,這個時間說不準多久,因為謝知遙只感覺是短短片刻,而揚羽道人卻是感覺如果度日如年的話——至少有半年了。
碎魂托著兩個人穩穩當當得降落下來,離地還有三尺時,被謝知遙收回手中,同時一把拎住慘叫不止的揚羽道人落到地面。
揚羽道人未睜眼,只感覺腳下一空,還道是要摔落下去,驀地撲到謝知遙身上,緊緊抱住他,繼續慘叫。
“好了,我們到了。”謝知遙拍了拍他。
“啊啊啊啊啊……什么?”老道終于醒了過來,“這么快?”這才發現自己的不雅舉動,趕緊放開面前被他攀住的人。
按理說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找個地洞鉆進去。而揚羽道人不是一般人,他的反應是——頭略低眼睛向上,陰沉看著謝知遙,警告他:“剛才的事不許有第三個人知道!不然的話——”
“晚輩剛才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聽見。”謝知遙只能順毛擼,“前輩一向沉穩得當玉樹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