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遠見她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還以為這壁畫有什么問題,連忙握住王承歡的手臂呼喚:“承歡!”
王承歡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吐出一口氣,指著那壁畫道:“這個,我在回夢游仙里看見過!
謝知遠往那壁畫看過去,只見一名女子站在懸崖上背對著他們,身穿紅衣。頭上的發帶和發絲在風中飄揚,身上的衣裙也正翻飛,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她側過一半臉來,像是在和身后的男子說話。身后的男子玉袍長劍,亦是只有背影,右手上拿著兩把朱色的劍,一長一短。這兩把劍謝知遠和王承歡都熟悉無比,正是誅邪和誅仙。
謝知遠先是認出了誅邪和誅仙,壓下心中的詫異,隱隱覺得那男子的背影有些熟悉,再看他腰間的佩劍,正是王傳芳的‘若離’!
王承歡在回夢游仙里沒看清,在這里總算看了個明明白白。這人正是她一直在尋找的父親,但是那個女子怎么看也不像自己的母親。
所以她看見的確實不是夢嗎?的確是她父母留下的記憶,是想告訴她什么呢?只有這樣一副畫面,讓她如何尋找?
“你過來看,”謝知遠指著壁畫邊緣,“這里像是被人削鑿過!
王承歡也看見了,那壁畫的周邊都有被削鑿過的痕跡,看來這里原來是有六幅浮雕的,后來被人毀去一副,換成了這幅壁畫,而且年代并不久遠,與那些浮雕相差許多。
“會不會是我父親?”王承歡問道。
“如果是你父親,他一定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才留下這些!
王承歡嘟著嘴:“有什么話非要這樣交代,就不能當面說嗎,我討厭猜謎語。”
“岳父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王承歡舉起雙劍道:“那就是想告訴我誅邪和誅仙的來歷?說它們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仙器?”
誅邪和誅仙聽了這話,得意地顫動了一下。
“二哥哥,”王承歡道,“這個畫面我在回夢游仙里看見過!
“什么?”
“當時沒看清,也沒想這么多,以為都是幻覺。我看到這女子和我爹說了幾句話后,乘風而去。”
“為什么是乘風而去?”
“因為她沒有御劍,就是乘風而去!
“原來真有仙人!
世上人已經久未見過有成仙登天之人,久而久之還以為這只不過是古人留下的傳說,所以自己修真傳到后面就變成修仙了。世上的劍仙不過是比普通人強一點罷了,御劍再高也沒見過天宮。如果說有誰真的見過仙人和仙宮,那也只可能是玉虛宮。
“玉虛宮!”兩人異口同聲道。
謝知遠道:“岳父是玉虛宮門人,所以很有可能見過真仙,得賜仙器。”
王承歡道:“而且這仙子似乎是人魔大戰中就出現過的,因為她才將魔軍趕了回去。最后一副浮雕如果沒被毀,那很有可能就是講的最后鬼門被封印之事!
他們再退回去看第五幅浮雕,那上面的女子和這壁畫中的一模一樣,只不過背影變成了側面,那女子刻畫的位置比其他人要高一點,原來是漂浮在空中的意思。她身邊的兩把長短不一的劍,看來就是誅仙和誅邪了。
王承歡輕撫著雙劍:“原來你們都一千多歲啦,還立過大功!
雙劍又嗡鳴了一聲,得意地不像樣子。
她又問謝知遠:“我爹不會弄這么大陣仗就為了告訴我誅邪和誅仙的來歷吧?”
謝知遠不置可否。
王承歡道:“其實我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是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
“什么話?”
“好像是擔心我爹會不會身死道消。我爹回答‘道之所在,吾心所愿’,還有‘雖千萬人,吾往矣’!
‘矣’字剛出口,王承歡像被雷擊一般,從頭到腳被電流過了一遍,暈倒在地。
恍惚間,又看到那湖邊的的仙人說:“靈樞,你當真要離開我嗎?”
誰在叫靈樞?靈樞是誰?頭好痛,二哥哥救我。
“靈樞,回來吧!
“靈樞,別管那些了,這么多年來你我相伴,難道不好嗎?”
“你不是最喜愛這蓮花池?你留下,我天天幫你打理。別走!”
“別跳下去,別聽他們的,人最擅欺騙。一定是那個人,他說了什么?”
“靈樞……”
“回來吧。”
王承歡喃喃道:“玉樞……”
“承歡。”
謝知遠抱著突然昏迷的王承歡,不斷給她輸入靈力。卻發現猶如泥牛入海,絲毫不起波瀾,她的靈脈太特殊了,如果常人的靈脈如同點點星光,那她的就似浩瀚宇宙。點點星光怎么能照亮這整個宇宙?
謝知遠發現這片宇宙正在漸漸蘇醒,好幾顆太陽一起升起,照亮了數個角落,也照亮了周圍的星星,星光雖不能與日月爭輝,卻也散布在宇宙中自己璀璨著。
外力影響不到王承歡的靈脈,也喚不醒她。
在焦急中,謝知遠只能緊緊抱著她,生怕一個失神就讓她像之前那樣在自己眼前消失。浮雕上的亮光也慢慢向他們兩個匯攏過來,圍繞在他們身邊,照亮了王承歡的臉。
謝知遠輕啄她的臉頰,在她耳邊呼喚:“承歡。醒醒!”
“承歡!
王承歡的睫毛動了動。謝知遠激動地叫:“承歡!”
那片亮光仿佛也激動起來,爭先恐后地往她身邊涌來。又輕輕試探了一下,想進去她的身體,見她并不排斥,便排著隊往她額頭涌去。
謝知遠見狀想阻攔,伸手捂住王承歡的額頭,它們便穿過他的手掌,繼續有條不紊地進入。
謝知遠祭出逐塵,想用劍氣彈開。反倒是那些亮光直接將逐塵彈了開來。如乳燕投林般,進入了王承歡的額頭。
等亮光全都進入了,王承歡才悠悠醒來。
她只聽到謝知遠的呼喚,便再也不想離開,那呼喚聲比那聲‘靈樞’更讓她的心尖顫動,也拉回了她的心神。
“二哥哥,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