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雅很快就把吳學明送到了樓下。
夜風冷涼，吹得人精神一振。
莫雅渾身一陣哆嗦，旋即抬頭擠出一絲微笑：“學明哥……我就送你到這里了。”
吳學明抿著唇，俯身凝視著她：“小雅，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蒼白……”
莫雅的臉色從回來之后就沒有好轉過。
吳學明不由得很擔心。
“我沒事。”莫雅微微一笑，有氣無力地道，“你不用擔心我。”
她絲毫也沒有察覺，吳學明對她的稱呼不知不覺就從大小姐改成了小雅。
“還說沒事？”吳學明看到她在發抖，忍不住就蹙了蹙眉，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外面風這么大，你穿這么少怎么行？”
吳學明的舉動讓莫雅有些驚訝。
她掂了掂身上的衣衫，眼底掠過一絲感動：“謝謝。”
這是她今天感受到的第一絲溫暖。
沒想到，吳學明的心思倒是挺細膩的。
“小雅……”吳學明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蹙眉抓住了她的雙手，“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你也要保重身體，為了你自己，為了在意你的這些人，也為了……我。”
吳學明聲如蚊蟲的道。
莫雅一愣，旋即又眨了眨眼：“啊？你說什么？”
吳學明的聲音很輕，以至于她沒有聽清楚他最后說的幾個字。
吳學明咬了咬唇，鼓起勇氣，握緊了她的手：“小雅，我的意思是……讓我來照顧你吧。”
“學明哥，我知道你對我很好。”莫雅笑道，“不過，你為我們家所做的已經夠多了，我自己可以照顧好我自己。你不用為我擔心……”
“不。”吳學明搖頭，“我想說的是……讓我一直照顧你，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嗎？”
莫雅怔了怔，吳學明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她當然也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
莫雅抿唇，輕聲說：“學明哥……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什么了。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我的確很喜歡你，但是……是一個妹妹對于一個兄長的那種喜歡，你明白嗎？”
吳學明苦澀一笑：“我知道……小雅，我沒有讓你現在馬上就回答我，你可以再考慮一陣子，不，就算你考慮一輩子也沒關系。我會等你……”
唐芳華在席上都已經說到了那種程度，他要是再畏畏縮縮，那就太浪費唐芳華的一番心意了。
莫雅仔細想了想，隨后深吸了口氣。
想要徹底擺脫掉倪孝生帶給她的傷害，以及他在她腦海中的影子，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下一段戀情。
“好。”莫雅微微頷首，答應了，“我會嘗試看看，只不過……或許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她暫時還沒辦法忘了倪孝生，更做不到就這樣拖泥帶水的和吳學明交往。
這樣對她和他來說，都不公平。
所以，她需要時間來消化。
“好。”吳學明很高興。
他甜蜜地笑道：“你能答應我，我真的很開心！小雅，我……”
吳學明語無倫次，紅著一張臉，把頭點了又點。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莫雅看著他青澀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你也要保重身體，照顧好你自己。”
“好。”吳學明后退了一步，撓了撓頭發，憨厚笑道，“那……我就先走了。”
“好。”莫雅揮揮手，“再見。”
“再見。”吳學明也揮手，雖然嘴里是這么說著，但腳步卻仍舊還停在原地。
他依依不舍地望著莫雅。
莫雅卻沒有多余的留戀，說完了那句再見，便轉身回到了公寓里去。
吳學明傻傻地站在那兒，嘴角還留有甜蜜的傻笑。
這是他生而為人以來最高興的一天。
吳學明就這樣又發了一會兒呆，好一會兒，他才轉身走拾階而下。
才剛走到轉轎車，忽然，有一只拳頭生生落在了他的面前。
吳學明被嚇了一跳。
他抬眸，就看見倪孝生一臉鐵青地站在他的眼前，臉色陰鷙得可怖。
“倪二爺……”吳學明好奇地看著他，“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剛才，碰了她是不是？”倪孝生咬牙切齒，眼神仿佛要把他給吞了……
吳學明蹙眉。
倪孝生便又道：“以后不準你再動她一下！如果你敢再碰她一下，我絕不會饒了你！”
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會狠狠揍吳學明一頓！
但是現在不一樣，因為，他知道，他如果真的這么做，莫雅會不高興……
一切讓她不高興的事，他都不會去做。
吳學明聞言，突然明白了。
他笑道：“二爺，你和小雅從前的事，我都聽說了……不過，那都是你們的過去了。小雅現在只想平靜的生活，希望你能翻過她。”
倪孝生幾乎怒不可遏：“呵，你居然敢教訓我？”
這個男人……是瘋了嗎？
倪孝生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領：“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她會回到我的身邊的！我不會放棄她……”
吳學明微微一笑：“是嗎？那正好。因為，我也沒有要放棄她的意思。我不介意跟你公平競爭，只不過，小雅她最后一定會選擇我的。”
二人面對著面站著，誰也不肯讓誰。
倪孝生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半晌，他還是松開了手，把吳學明推了開去：“呵，很好。那你大可以試試看。看看她最后是會選擇你，還是選擇我！”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吳學明點點頭，旋即便向倪孝生微微俯身，然后錯開他的肩膀，離開了公寓。
直到吳學明離開，倪孝生才收回目光，一拳重重打在了墻壁上。
墻壁巍然不動，倪孝生的手上卻突然多出了一道血跡。
不遠處。
正好下來倒垃圾的莫海城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望著倪孝生那落寞的背影，忍不住抿了抿唇。
再然后，他還是大步走向了倪孝生。
“倪二爺。”莫海城望著他，恭恭敬敬地喚道。
倪孝生抬頭，驚訝地看著他：“莫總……”
不知道為什么，面對著莫海城，他竟然有一絲緊張。
莫海城語重心長地問：“有沒有時間跟我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