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鐲子就在她梳妝奩里,去哪找。
“母親先別急著道謝,若是我找到了鐲子,那我就和陳公子退婚,如何?”
“不行。”柳如萍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蘇玉欒不嫁,那就只能是蘇玉容了,蘇玉容心高氣傲,怎會嫁給一個瘸子,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蘇玉欒并不驚訝,只是瞥她一眼,依舊笑吟吟,“母親著什么急,聽我把話說完,若是找到了,就能證明我的清白,我不要嫁給陳公子,當然,若是我沒有找到,那就悉聽尊便,不管父母親如何處置,我都心甘情愿。”
語畢,她靜立一旁,等著柳如萍的反應。
乍一聽上去,還是柳如萍比較占便宜,鐲子在她手上,蘇玉欒怎么可能會找到。
可是柳如萍總覺得怪怪的,似乎有什么東西被她遺忘了,猛然回想又想不起來了。
“父親覺得如何?”蘇玉欒回頭去看蘇國。
蘇國神色變換莫測,肅然而立。
許久,他微微點頭。
“既如此,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后若是找不到,你就要嫁給陳公子,明白么?”
蘇玉欒重重點頭,歡快的走開了。
三日,足夠了。
也不看看她以前干嘛的,破案嘛,她最喜歡了。
只是希望到時候柳如萍哭的不要太慘。
她蹦蹦跳跳的回了院落,也不猶豫,立刻開始調查真相。
還好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否則還真是無從查起。
“小姐怎么這么高興,若是找不到,小姐豈不是要嫁給陳公子?”小青很不解。
“那又怎樣?”蘇玉欒關心的并不是這個,“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讓某人出出丑,找點樂子!”
小青還是不懂,不過她也沒再詢問,不管怎樣,她家小姐永遠是對的。
蘇玉欒記得,那日她呆在房間里好好的,突然柳如萍身邊的木兒踹門而入,非得說她偷了柳如萍的珍貴玉鐲子,到前廳去問話。
卻不想她才剛到了前廳,蘇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痛打,可憐的蘇玉欒甚至還來不及喊冤,就被蘇國活活打死,扔在這破爛的院落里不管不問,形同陌路。
她知道,這其中肯定有柳如萍的煽風點火,否則蘇國不會下那么重的手,可即便如此,蘇玉欒對他還是有著說不出的恨意。
虎毒尚且不食子,況且只是一破鐲子,蘇國就能要了自己親女兒的命,若是丟鐲子的事落在蘇玉容頭上,豈不是屁事沒有!
不過,既然給了她這機會,她便一定會討回來。
“小青,你去把母親身邊的丫鬟全部都叫來。”
“啊?”小青愕然,“可是小姐,夫人身邊的丫鬟向來目中無人,只怕……”
“你怕什么,讓你去你就去,她不會阻攔的!”
小青只好點點頭,硬著頭皮去了柳如萍的院子。
那日丟鐲子時原主并不知情,甚至都沒出去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不過沒關系,賭注已經下了,自然要全力以赴,總不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
望向窗外,已是秋日,院子里唯一幸存的白菊開的正盛,在秋風中晃啊晃,蘇玉欒打開窗戶,讓清淡的菊香滲透進來,總算有了幾分生氣。
她給自己烹了一壺茶,泡的是放在角落里許久的茶葉,甚至有了一股子霉味。
“咕嚕咕嚕”的茶水聲響起,茶葉翻滾,青翠欲滴,清香撲鼻。
才剛煮好,門外傳來腳步聲,小青帶著柳如萍身邊的幾個婢女已經回來了。
為首的正是木兒,柳如萍身邊的大丫鬟,是她的貼身侍婢,據說是柳如萍的娘家丫頭,很是聽話,對柳如萍也是絕對的衷心。柳如萍也很看重她,吃穿用度都比其他丫鬟要好,就她現在穿的衣服,還是縷金線的呢。
而她身后,還站著三個小丫鬟,目測和蘇玉欒年齡差不多大,十五六歲的模樣。
這幾個都是近身伺候柳如萍的,對柳如萍的事情都很了解,蘇玉欒要找的就是她們。
木兒昂首而立,并不行禮,蘇玉欒也不在乎這些,只吩咐一聲,讓木兒留下,其余人出去。
木兒心中好奇,卻也什么都沒說,小青將那幾個丫鬟帶出去,在門口等候。
蘇玉欒圍著她走了幾圈,“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并沒有別的意思。”
木兒淡淡看她一眼,“奴婢知道。”
她雖自稱奴婢,話語中卻沒有任何低微的意思,反而高高在上,睥睨蘇玉欒。
蘇玉欒也不惱,“那日母親的鐲子丟了,你為何說是我偷的,理由是什么?”
說著,眼神落在木兒臉上,她雖漫不經心的在笑,眼底卻一片認真,鎖著木兒的神色。
木兒很機警,“小姐到底想說什么?”
“你無需問那么多,回答我就好。”
木兒正尋思著該如何回答,自然沒注意到蘇玉欒的目光,將她所有的神色盡收眼底。
她囁嚅一陣,語氣盡量輕緩平靜:“那一日,千雪給夫人梳妝時發現鐲子不見了,所以便四處尋找,尋遍了每一處都沒有結果,是奴婢想起前日小姐你曾來過夫人院子里,鐲子也是從那時丟的,所以才說是小姐你拿的。”
“哦?”她輕疑一聲,“那你可有確鑿證據就是我拿的呢。”
木兒冷笑,“小姐說這些有什么用呢,奴婢說的可不算數,若是夫人認定是你拿的,那就是你拿的。”
喲呵!
蘇玉欒一挑眉頭,好久沒見過這么猖狂的人了,這樣的智障,她一手能掐死倆。
木兒頗為得意,也沒注意到蘇玉欒危險的神色,繼續喋喋不休,“更何況,夫人的鐲子又是在小姐這里找到的,鐵證如山,小姐還有什么好抵賴的?”
“那你怎么知道這鐲子不是小毛賊放在我這里栽贓我的呢?”
“噗嗤——”木兒忍不住笑了出來,極不恭敬,“小姐,這話您自己信嗎?”
木兒跟著柳如萍多年,雖是個丫鬟,可府里的人誰不對她公公靜靜心的,早就狐假虎威慣了,向來不把蘇玉欒放在眼里,如同下人一樣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