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暖剛剛走到電視臺的樓下,就迎來對她嬉皮笑臉的初初。她一臉壞笑地說:“怎么?昨晚做什么事了?都沒空接電話?”
許暖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哪有什么事?說什么呢?”
“真的嗎?昨晚接電話的男人是誰啊?”初初饒有興致地問道,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
“想知道?”她反問道。
“不用你告訴我,我就知道。”初初得意洋洋道,“是岳大少是吧?是吧?”
許暖暖咳咳了幾聲,道:“那又怎樣?”
初初笑的跟花似的,一副恍然大悟地說:“說吧,你們倆晚上在干嘛啊?”
許暖暖眨著眼,吞吐了半天,道:“聊天。”
“哦……聊了一晚上?”
“那能怎樣?”
“沒有啊,我只是隨便問問。暖姐姐你怎么那么緊張?”見許暖暖面色透紅,已經窘的快要找個洞縮進去,初初才滿意道。
“你再說,我就找楊遠浩算賬,看他做了什么好事,我就要沒工作了。”許暖暖故作慍怒道。
初初立馬緊張了起來:“真的嗎?這么嚴重嗎?”
“沒有,就是我要辭職了。”許暖暖撲哧而笑。
“辭職?暖姐姐,你真的要辭職?”初初大驚道。
“嗯,”許暖暖頓了頓,然后一臉認真地說:“因為,我要結婚了。”
“結婚!”初初猛地喊出聲,身邊有三三兩兩的同事經過,許暖暖慌忙捂住她的嘴,然后‘噓’了一聲道:“小聲點。”
“我要跟路廷去馬來西亞生活了。”許暖暖湊在初初的耳邊低聲道。
初初明顯感到些許失落,她有些舍不得許暖暖,半晌,小姑娘就眼淚汪汪地說:“雖然很舍不得你,但是暖姐姐你還是走吧。”
“傻瓜……”許暖暖拍了拍初初的肩膀道。
﹡﹡﹡﹡﹡﹡
楊遠浩已經在茶館里等岳路廷許久,他牛飲了一杯茶接著一杯茶,最后好不容易盼到了岳路廷姍姍來遲。
“喂,岳少,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小弟的事情多著呢。”楊遠浩不情不愿地抬起手表,抱怨道。
岳路廷慢悠悠地往位置上坐下,輕輕地端起了面前的小杯,輕輕抿了一口道:“你能有什么事?敗家就是你最大的事。”
楊家就楊遠浩一個獨子,偏偏楊遠浩不思進取,生意多半還是父親在主持大局。
“岳少,黑鍋也讓我背了,抱的美人歸。怎么也得有我一半的功勞吧。”楊遠浩留下了U盤,不僅是要報一箭之仇,也想促成許暖暖和岳路廷。
他并非不知道錄像在許暖暖電視臺公布,會影響她的工作,他把消息告訴岳路廷,只是很確信岳路廷會因為擔心許暖暖在媒體面前難以應付,而特地從馬來西亞回來。
兩人見面,再大的困擾都能迎刃而解。楊遠浩并未真是魯莽行事,他只是在暗中做著細功夫。
“怎么樣,我的計謀高吧。連你都被我算計在內。”楊遠浩得意洋洋道。
“我還真以為,你做事真那么愚笨。”他輕輕地抬起眼眸,輕瞟了楊遠浩一眼。
“小弟我勞苦功高,為了讓你以為我做事愚笨,我容易嗎?容易嗎?好處沒撈到,最后萬夫所指的人還不是我?”楊遠浩忿忿不平,故作委屈。
岳路廷的嘴邊滑過淡淡的笑意,默不作聲。楊遠浩又道:“千算萬算,我就是沒想到,你這么猴急的要墜入婚姻,這可不是岳大少的做事風格。”
“那我的做事風格是什么?”岳路廷輕輕地吹了吹茶,抬眼望了楊遠浩一眼,淡淡地問道。
“從前的你,做事干脆利索,從不拖泥帶水,至從你遇到許暖暖后,你有沒發現,你就已經深陷泥潭。”楊遠浩頓了頓道,“說分手的是你,一氣之下走的是你,回來的也是你。你說你是不是有病啊?”
楊遠浩的話,倒是讓岳路廷有些頓悟,他輕啜了口茶,彎唇道:“我是有病了,有的治嗎?”
“沒得治了。”
“絕癥?”岳路廷繞有興致地反問道。
“真是無可救藥!”楊遠浩看著岳路廷一臉戲謔的模樣,輕蔑道。
﹡﹡﹡﹡﹡﹡
遞上辭呈,走出電視臺,許暖暖突然感到無比的輕松,而最舍不得的她就是初初,初初一畢業就跟著她做助理,現在許暖暖離開,少了一個伴,她難免不舍。許暖暖慢慢地走出了電視臺,她今天沒開車,她緩緩地沿著電視臺的路往家的方向走。
今天的天氣異常冷,呼出的熱氣好像在空氣中就要變成霜,厚厚的云層堆積在了一起,眼前的霧很大,讓人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她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一輛車剎車的聲音,她回過頭,透過迷霧看到岳路廷那張一臉壞笑的臉。
他今天開著一輛白色跑車,異常騷包。許暖暖望著他輕輕地笑著。
他側過頭,挑著眉道:“請問許小姐有空嗎?”
“有空怎樣?沒空又怎樣?”她饒有興致地反問道。
“有空的話,可否賞臉同我一起去兜風?”岳路廷又道。
她故作思索狀,認真地想了很久,才道:“好吧,勉強。”
﹡﹡﹡﹡﹡﹡
她沒想到岳路廷帶著她回了母校,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到這座學校,熟悉的校園在慢慢地改變,舊的小路,新的教學樓,一切好像如往常一樣,一切又好像在慢慢地改變。
三三兩兩的學生從他們的身邊經過,她望著他們懷中抱的書,忍不住地說:“他們肯定是管理學系的,你看他們懷中抱的是管理學。”
他微笑,問道:“那你猜我是什么系的?”
她眨了眨眼,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畢業,讓她猜他是什么系的,她顯得微微發愁:“你也是管理學系的嗎?”
他認真地搖搖頭,說:“不是.。”
她皺了皺眉,猜到:“外語系?”
他又搖搖頭,她轉了轉眼眸,很仔細地想了想,把學校的幾大系猜的差不多后,依然沒猜中后,她上下打量了岳路廷幾眼,后:“你該不會是體育系的吧?”
她一臉鄙夷的模樣,讓岳路廷狠狠地白了好幾眼后道:“我是數學系的。”
許暖暖噗嗤哈哈大笑了幾聲,笑得眼淚就要溢出來后道:“你真的是數學系的?”
“有這么驚奇嗎?我還是那一屆優秀畢業生。”
許暖暖用力地點點頭,在她的眼里岳路廷就是比楊遠浩優秀的紈绔之弟,順利的畢業,順利的出國留學,順利的繼承父業,就是他們所有的任務。
“真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什么?”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高材生啊?”
岳路廷鄙夷地瞥了許暖暖一眼,然后握緊了她的手,說:“你看不出來的事情還多著呢。”
﹡﹡﹡﹡﹡﹡
學校的大禮堂里正有教授做演講,岳路廷牽著許暖暖的手偷偷地鉆進了禮堂里。許暖暖顯得又慌張又興奮,大禮堂里面已經滿滿坐著學生,岳路廷彎著腰和許暖暖從一排又一排的座位中穿梭著,可是找了半天還是沒有空位置,兩人走著異常緩慢生怕影響了后面同學。
這時候,教授的演講突然中斷:“那邊兩個同學趕緊找位置坐下。”
岳路廷抬起頭,看到主席臺上的教授正在朝著他們那個方向望來,估計是兩人在禮堂里找位置找了半天還沒找到位置,連主席臺上的教授都看不過去了。
岳路廷干脆拉著許暖暖的手走到離主席臺最近的一排位置上坐下,還沒坐穩,教授好像發現熟人一般,盯著岳路廷看了幾眼。
許暖暖察覺出了教授的目光不同尋常,便湊到岳路廷的耳邊問道:“那個教授怎么一直盯著你看啊?”
“因為認得我啊。”岳路廷輕輕說。
“認得你?”許暖暖疑惑道。
岳路廷彎了彎唇,低聲解釋道:“我當年是張教授的得意門生。”
“哦……”許暖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后又問道,“那張教授是不是對你又氣又恨啊?”
岳路廷抬起眼眸,一副不解地模樣:“為什么這么說?”
許暖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道:“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肯定在說,這個混蛋怎么又回到學校了?”
“岳路廷,當年沒作為優秀畢業生上臺演講,今天是不是特想到臺上演講啊?”臺上的張教授看見兩人竊竊私語了半天,終于開嗓道。
﹡﹡﹡﹡﹡﹡
岳路廷最終還是被張教授邀請上了臺,講了幾句話后,就被一群學妹圍住了。好不容易擺脫了眾多學妹的窮追不舍,走出禮堂,發現許暖暖依靠在禮堂的出口處沖著他微笑。
“你剛剛怎么不幫我啊?”岳路廷瞥了許暖暖一眼道。
“幫你什么啊?張教授的得意門生?”許暖暖調侃道。
“你就不怕我被那些學妹給吃了?”
許暖暖狠狠地捏了捏岳路廷手臂上的肉,然后故作懵懂不解的模樣道:“怎么沒有被吃光?不是應該只剩下骨頭才對嗎?”
岳路廷疼的嗷嗷大叫,兩人跑出禮堂的時候,天空居然飄起了一朵朵細碎的小雪花。
許暖暖轉過臉,沖著岳路廷微笑道:“岳路廷,你錯過了今年這座城市的第一場雪,幸運的是還有第二場。”
許暖暖跑進了雪中,仍由雪花落在了她的長發上,她的臉上,和她的肩上,今天的她只穿著一件白色的外套,那一瞬間,她好像融入到了這紛紛落下的雪景中,一片白色的世界里只剩下她璀璨奪目的笑靨。
這座南方城市難得下雪,而今年卻迎來了冬天的第二場雪,的確是讓人感到興奮萬分。
岳路廷摩挲著雙手,然后抬起頭看著漫天紛紛落下的飛雪,近處的樹丫上已經慢慢地堆滿了白色的雪絮,而遠處的山巒的頂端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望著眼前的女人,嘴角逸出了一抹笑意,他用唇語默念道:“我愛你。”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像小精靈一般,靈動地在白雪中跑來跑去,而嘴角揚著的笑意好像閃著奪目的耀眼。
許暖暖站在雪中朝著岳路廷揮了揮手,懷中的手機突然震動的厲害,她掏出手機,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暖暖……”
她微微訝異,平靜地問道:“你有什么事?”
“你有空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對面的聲音依然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