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然被送到病房里時,喬唯一都還沒有從驚慌中醒過來。
看著躺在床上蒼著臉的人,她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雷助理去找人了,余生此時也去找醫生處理自己的傷口,病房里很安靜,靜得使她覺得全世界都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似的。
今夜,也只能是她在這里照顧了。
蘇瑾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次日的七點多了,他睜開眼睛看著趴在床頭上還沒有睡醒的喬唯一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
剛想要伸手去撫摸她的臉,病房的門被人給推開了。
他尋聲望去,看到余生一瘸一瘸的按著左腿慢慢的走了過來。
也正在此時,喬唯一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她揉了揉有些暈的頭,坐直了身體看到蘇瑾然醒了,又看到余生在。
“你的傷怎么樣了?有沒有傷到骨頭?”喬唯一看余生被重新處理過的傷口,包得比她起初的好看許多。
“沒事,那墻又不高還不至于把我摔殘了。就是皮外傷,不礙事。”其實余生的腳腕是被崴到了,但并不嚴重,要不然昨天也到不了這里了。
“那就好,你那邊怎么樣了,有沒有消息啊。”喬唯一昨晚上怎么也睡不著,擔心著余意然會去哪里。
要知道那么小的孩子一夜未歸,她害怕得不得了。
“這還太早,可能待會兒會有電話過來。你去買點早餐上來吃吧,應該還有時間。”
“我沒胃口,不想吃。”喬唯一表情訕訕的又坐了下去。
“你不吃難道你讓躺在床上那位才醒過來的病人也不吃?”
余生抬頭沖蘇瑾然點了點頭,示意著這里還有病人在。
本來不想走,可一想到蘇瑾然昨天那么嚴重的動了手術,今天應該要吃點清淡的才行。
于是便起身就出了門,順手還將病房的門給關了起來。
看到門被關上,余生這才慢幽幽的走向床邊,坐在了椅子上。
“有什么話她不能聽,你要把她支出去!沒見她也挺累的嗎?要吃什么我會讓人送來。”
蘇瑾然瞪了余生一眼,拉著枕頭往上坐了些。
坐下后余生一直盯著他的臉,然后再看了看他手上正流動的液體。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昨天進手術室怎么不做得逼真點,讓人直接給你切段盲腸出來,那樣更可能會顯得虛弱一些。”
蘇瑾然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卻又往床頭上坐了些,直到靠了起來。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蘇瑾然面無表情的說。
余生抿唇笑道:“有些事其實不用我說明,你應該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你這樣欺騙真的好嗎?如果被她知道你覺得她會原諒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要是沒事你就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下。”蘇瑾然送客了,可余生根本就不想出去。
他見蘇瑾然一直不肯承認,還裝作無辜的模樣時,就更加的憤怒了。
雖然腳上有傷,他還是騰的站了起來。
指著病床上的蘇瑾然罵道:“我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啊!你看你現在哪里有像是動過手術的人,你這精神頭也太好了吧!昨天傍晚我在你家門外看到你了,你在窗戶上偷看我們,是吧!”
這是相當肯定的問話,蘇瑾然本來淡然的眸光突然間凝聚在了一起,扭頭微微的瞥了他一眼。
“你又想做什么呢?”
終于承認了吧,看來他的直覺真的不錯。
其實昨天他并沒有看到哪個窗戶上有人在偷看,他不過是詐蘇瑾然而已。
昨天在門外敲門沒人應,不管換了誰都會覺得沒有人在家,可他偏偏就不信。
他總覺得那棟房子里有人,而且就在不知哪個暗處偷看他們。
所以,他才會不顧自己安危往屋子里跳。
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白色的繃帶,余生冷哼一聲。
“如果真要怎么著,我就不會變成這樣,更不會把她給支出去了。我想你和我說實話,意哥在哪里?”
沉默了許久,蘇瑾然才抬頭正眼看向余生。
他本以為這件事情可以瞞很久,沒想到卻被他一眼給識破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個環節出了錯。
不過,在他的認知里,余生應該不可能有這么聰明才對。
現在問起余意然的事情,蘇瑾然的表情又凝重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昨天接到消息后我便開始著手調查了,雷助理可以說比你們更早的在查,一無所獲。”
昨天他是接到了蘇云天的電話后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本來他是想用一個法子去博取喬唯一的同情,給自己加點分,然后不予離婚。
沒想到自己準備好一切時,還沒等他知聲,蘇云天就打了電話過來告訴他余意然不見了。
這個消息莫過于一個噩耗,要知道在A市應該還沒有人敢動他一下,更何況是從來沒有公開的孩子。
他當時也是心亂如麻,可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通知雷助理加強調查,一定要盡快把孩子找出來。
也就是說喬唯一他們調查過的地方,問過的人他們在前面已經做了個全套。
他進醫院也是他臨時想出來的,因為孩子丟了他不敢去問喬唯一,怕她會更加的難受。
獨自在家里喝酒,卻沒想到門外響起了叫喊聲和敲門聲。
也就在那一刻他才想到要用苦肉計。
現在看來挺成功,雖然沒有達到真正的目的。
“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呢?他昨天真的失蹤了,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如果連你也不知道的話,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本以為蘇瑾然把余意然給藏起來了,沒想到他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余生的腦子突然間一聲巨響,懵了。
剛才他還信誓旦旦的以為自己能先一步把余意然給找出來,可現在他也有些慌了。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你以為我不急嗎?”
“如果你急你怎么不卻是找人,還在這里躺著裝可憐,你真的不怕我會捅穿你的偽裝嗎?”余生氣得牙癢癢。
“我勸你還是不要揭穿的好,你沒瞧見喬喬現在已經把最大的賭注押在了我的身上了嗎?如果你突然告訴她我也不知道兒子在哪里,還告訴她我在欺騙她,你覺得她一時之間能接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嗎?如果真出了事,我不會放過你……”
雖然蘇瑾然將計就計的成功得到了喬唯一的憐憫票,可他也不敢把真相說出來。
他只能盡力的去找孩子,要知道孩子不光是喬唯一的命,也是他的。
血濃于水的親情,也就是在這種時候突出的更加的明顯。
“那你到底想騙她到什么時候?蘇瑾然你還真是夠卑鄙的啊!你告訴我你除了裝你還會什么?”
余生憤怒的想要上前去把蘇瑾然那張虛偽的面孔給撕下來,卻又覺得他說的有理。
如果現在告訴喬唯一說蘇瑾然昨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欺騙,而且他們也早就在找孩子,卻一無所獲時,他不知道喬唯一真的會不會支持得下去。
他沉默著,腦子也挺亂的,因為他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
“該死的,到底是誰帶走了意哥,如果讓我找到我非剝掉他一層皮不可!”
找不到地方發泄,余生狠狠的把椅子推開,氣得胸口起伏不停。
這也是蘇瑾然想要說的話,不過他到是比余生要冷靜許多。
“昨天已經調查過了,學校的監控視頻是突然間所有的一起斷掉的,事后調查卻發現根本沒有問題,只是主控制器被關掉了。也就是說這是人為的,也是早有預謀的。”
“學校附近的人也沒有看到中途有孩子出校門,街頭的視頻也都沒有拍到什么。就像是人突然間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或者說他們是專找了攝像頭的死角在作案,這樣就拍不到了。”
蘇瑾然一點點的對余生分析,昨天他已經把這些重要的訊息都排查過了,可是仍然沒有一點消息。
“這樣的話就必須要熟悉學校周圍的環境,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處于監控死角呢?那人到底在學校外面盤踞了多久啊……”
余生也覺察出來了,不過他有些佩服那個頂風作案的人了。
“如果說這個人長期盤踞在學校附近就是為了找到監控死角的話也不太可能,這得一邊看監控一邊作試驗。你不覺得奇怪嗎?從班級到校門口,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見過他,如果說他是真的被人綁票了,他那樣聰明,難道都不會叫一聲嗎?”
被分析到最后時,余生徹底的懵了,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天花板。
“那小子不知道昨天晚上過得怎么樣,會不會被人虐待,一想到這里我就覺得太可憐了……”
其實蘇瑾然的心里也是相當擔心的,可他卻一直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
心平氣和的和大家討論孩子的事情,也只有這樣他才不會亂,才能更加快速的找出線索找到兒子。
“對了,羅書宇那小子怎么樣了?沒被我打殘了吧!”蘇瑾然還是不自然的問了一句羅書宇的情況。
要知道他當時是真的太過份了,真的也是下了狠手的。
和自己搶老婆的男人不該揍嗎?
答案那是肯定該揍啊……
“好得很,有喬天欣看著他他哪里也去不了,放心吧他壞不了你的好事兒!”
余生的語氣有些變了味兒,蘇瑾然也不太在意,必畢自己本來就打了人家。
“我當時也沒有真正的不顧一切,也就是想給他點教訓罷了。我這人是有仇必報,如果讓我抓到帶走我兒子的人,我一定會讓他這輩子生不出兒子來,操了他家祖宗才能罷休……”
“……”
余生啞然,這個仇看來好像是結大了,他更是可憐起這次綁了余意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