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喬唯一便踏實的回了蘇家。
她還是想再給蘇瑾然和自己一個機會。
她不能被一個誣陷與破壞就斷了兩人的感情。
這么久的愛,她不能說收回來就收回來。
她回家時已經挺晚了,趁著周若意沒有看到她,溜進了臥室里收拾睡覺。
整個晚上竟沒有一個夢打擾她。
第二天醒來時,喬唯一的精神好了許多。
劉念今天很早就去公司開會了,吳美嬌也約了去了B市泡溫泉。
家里只剩下了周若意。
喬唯一覺得自己還是要和她把誤會解開才行。
畢竟蘇瑾然的心有一多半都是靠在她這邊的。
她下樓時,周若意正在客廳里喝牛奶。
看到她出現在家里,驚訝的瞪向她,竟忘記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子。
“媽,早……”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不是讓你走了嗎?”
想到昨天那么激勵的爭吵,喬唯一也是負了氣離開的。
今天在家里遇到,還一臉的和氣,她就有些想不通了。
只是覺得喬唯一肯定想在離開蘇家時再撈點什么。
“我昨天想了一天,覺得我們之間的誤會如果不解開,我真的會不安心所以我就回來了。”
“我們有什么誤會,你做出那種事,你以為然兒還會要你嗎?”被周若意鄙夷的目光瞪了幾眼后,喬唯一不難受是假的。
不過現在她必須得忍住,若她再沖動就只能一錯再錯。
“我昨天見了老頭,他說我們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而且我們是被人陷害的。他在樓下喝了咖啡,有人在里面下了藥,我的房間也被人動了手腳……”
“家里就只有我一個人,難道你是在暗示什么?想讓人都誤會是我對你們動了手腳?是我陷害了你們倆?”
周若意瞬間就不淡定了。
那些個證據無一不是指向她。
“家里不是還有傭人嗎?十幾個傭人也不一定都是無辜的,沒有誰硬說是你……”
喬唯一這算是在替她找借口嗎?
“你自己做了齷齪的事情也就算了,到頭來還想把臟水往我身上潑,喬唯一啊喬唯一,我是真瞎了眼當初才會覺得你是個多么可憐的女孩子,才會讓然兒娶了你!”
她突然嘶吼了起來,嚇得喬唯一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其實喬唯一也只是聽柯新華那么一說,根本不知道誰才是陷害他們的人。
她猜測傭人,也只是想要把周若意身上的嫌疑拋開。
沒想到她會如此的激動,一副不可理喻架式。
“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這中間肯定有誤會。大叔也被人給蒙騙了……”
“那是我蒙騙他了,這出戲是我造出來的了!”周若意還是死死的咬住這里,一個勁的對喬唯一攻擊著。
生怕她會再犯病的喬唯一哪里敢大聲的同她反駁,也只得放低了姿態,小聲的說道:“這是別人找出來的證據,我也只是據實說話,難道我被人冤枉了還不能為自己申怨嗎?”
“我看你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吧!你是怕有我在然兒會聽我的話不要你,直接想氣死我,你就痛快了……”
周若意捂著胸口,那模樣就跟犯病了似的。
見她又是這副難受的樣子,喬唯一也心軟了。
她覺得自己不該和她理論,更不該氣她,伸手要去扶她時周若意用力揮開了她的手。
卻突然跌倒地上,“啊……”
她悶哼了一聲,便躺了下去。
來不及反應的喬唯一被嚇得傻眼了。
她又準備伸手去扶的時候,眼明手快的傭人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
兩人一起將周若意扶了起來,放在了沙發上。
更有人快速的給120撥了電話。
周若意大口中的喘息著,眼睛閉著,臉色更是蒼白無血色。
連剛才喝進去的牛奶都從嘴角處溢了出來。
手腳也開始抽搐著。
很快,120急救車將周若意送去了醫院。
同行的還有喬唯一和兩個照顧她的傭人。
搶救室的燈一直都亮著,喬唯一就那樣傻傻的站在門口,眼神空洞的盯著那盞紅色的燈。
她腦子一片空白,連想都不敢想。
蘇瑾然趕來時,剛好急救室的燈熄滅。
他沖上去便看到剛被人推出來的周若意。
她手臂上插著管子,臉上也戴著呼吸機,看起來相當的嚴重。
醫生告訴他說病人救回來了,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蘇瑾然陪著護士將周若意送去醫病房,喬唯一和同行的兩個傭人也跟了過去。
離病床不遠處,蘇瑾然翹著二郎腿,黑眸泛著狠戾的光芒。
不停的在兩個傭人身上徘徊著。
“說吧,今天又是怎么一回事。”
從一過來他便讓自己忽略掉喬唯一的存在。
他不想將今天的事情和她扯到一起,他潛意識里想要排除掉她氣倒了自己的母親。
傭人也臉色蒼白,剛才也同樣嚇壞了她們。
愣了一陣,有一個才開口回答道:“我們當時在打掃衛生,聽到夫人和喬小姐在爭吵,我們不敢上前去,直到喬小姐把夫人推倒時,我們過去只看到夫人已經暈過去了……”
“是的是的,就是這樣的。”
兩個傭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了蘇瑾然的話。
喬唯一震驚了,這就叫做睜眼說瞎話嗎?
她們爭執了是沒錯,她也不否認。
可要說她推倒了周若意那簡直是天大的冤枉。
她打死也不可能會承認的。
她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惡毒的去做過傷害別人的事情。
蘇瑾然肯定也不會相信她會傷害她的母親的……
“你在推她之前就沒有想過她身體能否經得起嗎?你有什么不滿可以沖我來,沒必要和一個病人津津計較!”
“……”
喬唯一覺得是在打自己的臉。
現在看來,就這一個小小的誤會,蘇瑾然連解釋都不用聽自己解釋,便直接給她下了結論。
兩個連她們為了什么而爭論的傭人的一句話,便給她定了罪。
這對于喬唯一而言應該是屬于挺好笑的一件事情。
本應該相當的難受傷心,或者是極度的悲哀痛苦。
可喬唯一此時竟完全沒了這些個感覺。
只緩緩的扯著嘴角,露出一抹笑來。
眸光中盡顯無奈……
沖動的蘇瑾然仿佛沒有頭腦一般,竟相信了他眼睛看到的一切。
更覺得喬唯一剛才那抹笑意是默認的意思。
他突然站了起來,幾步便沖到她面前。
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刺痛了喬唯一的每個細胞。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你!”
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喬唯一已經麻木了一般的立在那里。
忘記了蘇瑾然是什么時候放開她離開的。
她覺得病房里待得壓抑,便走到了陽臺上去透透氣。
被風吹佛的感覺真不錯,整個人都爽快了許多。
可喬唯一迎風而立一站就是半個小時。
最近的她就像二寶所說,變得更不如從前那般灑脫與自由,這種改變連她自己都不喜歡,卻又不得不這么做。
蘇瑾然和醫生聊了一陣,回到病房后沒有看到喬唯一的身影。
以為她已經離開了,便也就沒有多問。
走到病床前,見周若意的眼睛動了動,他趕緊握住了她的手。
“媽,你醒了嗎?感覺有沒有好點?”
他坐在床邊,緊張的注視著她。
每天看著周若意這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蘇瑾然都會自責一番。
這次進了醫院,他一定得安撫她,讓她接受系統的治療與療養。
手術必須得做,再也容不得半點差池。
周若意動了動手指,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整個房間的白。
她知道自己應該是進了醫院。
心里不免有些埋怨家里的傭人,她早就警告過她們不管自己怎么樣都不許叫救護車。
因為她有種預感,只要自己進了醫院,就很難再出去了。
“媽,醫生說你以后千萬別再激動了,你自己的身體你應該明白。喬喬這次是有些過份,你看在我的份上原諒她吧。”
蘇瑾然的目光慢慢的放柔了下來,一提到喬唯一他的心就莫名的被牽扯著。
知道周若意不想要提及她,也就很快閉了嘴。
“我已經被她害得進了醫院,很有可能有進沒出,你難道還要讓我原諒她嗎?我的命你就真的不在乎了?”
周若意將嘴上的呼吸罩摘了下來,虛弱的聲音令蘇瑾然心疼不已。
她看起來毫無生機的樣子,也正是令他不知道要如何去相信喬唯一的原因。
他恨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優柔寡斷,分不清是非黑白。
“我怎么會不在乎,現在只要你能好好的,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蘇瑾然一時情急說出了口,剛想要糾正自己時,周若意像是逮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抓緊了他的手臂。
將蘇瑾然拉向自己后,她欣喜的說道:“那就和她離婚,然后和念念在一起。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的照顧她,你不能不管她啊!”
就知道周若意會拽著這件事情不空口,蘇瑾然咬緊了牙關,對于照顧劉念的事情他可以義無反顧的去做。
可離婚,他就從來沒有想過。
見他一直不開口,周若意以為他在猶豫,便又接著說道:“念念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不可能不喜歡的。就算她以前犯過錯,可那些錯你不是都幫她處理好了嗎?離婚吧,然兒……媽陪不了你們多久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幫她,所以我也一定會如你的心愿去照顧她……”
“那就行,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快去給我叫醫生過來,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要出院和你們住在一起……”
“媽,你現在不能出院……”
蘇瑾然忙按住了她,不讓她起身。
可周若意不聽勸,掙扎著要起來。
那虛弱的身體哪里能經得起這般折騰,蘇瑾然不得不起身答應了她的要求。
一切仿佛來得太快了,明明以為可以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明明以為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可正如喬唯一剛才聽到的那些殘酷的話一樣,別人不想給她機會了。
她縮著身體蹲在了陽臺角落里,本來只是過來透透氣,沒想到會聽到那些話。
她的心像玻璃一樣,粉碎了一地。
就算再小心也很難再拼湊起來。
病房里又是一陣吵雜的聲音,可她再也聽不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她直接從陽臺走出來。諾大的病房里除了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周若意,便沒了別人。
這也正好適合她悄然離開。
夜很靜,燥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喬唯一沒有打車,而是一步步的往蘇宅的方向走去。
腦子里很亂,她想借助這條筆直的回家的路直清自己的思緒。
馬路兩旁的路燈一直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直到那個落寞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幕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