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一和劉念一起離開之后,她不想再問太多關于喬春風的事情。
只在上車時告訴她,讓她與喬春風不要走得太近。
還有喬天欣也最好都不要見了,就算在學校遇到也繞道走。
劉念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敷衍著答應了下來。
喬唯一再回到空蕩的別墅時,只覺得心頭涼極了。
好幾次拿了電話想給蘇瑾然打過去,卻都又按掉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變得不像自己,她好像回到從前什么都不在意,活得沒心沒肺的日子。
劉念的事情她也不想過問,她想要相信她,如果問出口便連友誼都可能會沒有。
不過,劉念卻沒有這么想。
第二天,她就直接去找了柯新華,說是喬唯一最近心情不太好,想要多些時間陪她。
柯新華讓助理將她的工作減少了許多,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去陪著喬唯一。
畢竟他就算想要過去陪,她也不一定會再見他,他必須得找機會。
減少了工作量,劉念并沒有去找喬唯一,反而是去了醫院見周若意。
就因為昨天喬春風的猶豫使她覺得親人并不一定會比別人好,便將心思放到了周若意的身上。
才走出電梯,就看到喬唯一站在門口好像要進去,又有些猶豫。
她正好不容易進去,便上前喊道:“小喬,你也在這里啊,真巧!”
喬唯一剛才好像聽到病房里有人說話的聲音,所以才站在門外沒有往里去。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劉念。
一身淺綠色長裙的她,今天顯得有些氣色不好,不過她平時就不像別的明星那般濃妝艷抹,看著也是一副清新脫俗的感覺。
轉身看她,喬唯一并沒有以往那么熱情,只是淡淡的對她回答道:“念念,你今天怎么想起過來了。”
她看她臉上有一絲倦容,眉頭微微皺了皺,不禁往病房里看了眼。
“我現在有空啊,所以就想多過來陪陪周阿姨。她不是快要動手術了嘛……”
劉念往病房里瞄了眼,門口兩個守衛仍然站在那里,她不方便直接進去。
走了兩步,挽住了喬唯一的手臂,笑著說道:“你怎么不進去呢?我陪你進去吧!”
說著她就拉著喬唯一往進去,可她腳下的步伐有些緩慢,門口的兩人看到了喬唯一也就不好再攔著她們,便放了行。
推門進去,喬唯一走在后面,一踏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床對面的蘇瑾然。
反而是劉念直接就走到了周若意的身邊,似乎忽略掉了還坐在病床對面的人。
“念念,你怎么來了?我還想著你應該沒什么時間……”
今天,周若意是特意把蘇瑾然叫過來,本意是想將劉念的情況告訴他。
沒想到才進來還沒說上幾句話,劉念和喬唯一就來了,她也就閉了嘴,將剛才的話題停了下來。
“我怎么會沒時間,現在我可是有大把時間陪你了。”她滿面笑顏的看著周若意,語畢后臉上的笑也就僵在那里,露出一副無奈的笑容。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正愁著沒有人陪我說話,無聊得緊。”
“媽……醫生說了,你要好好休息。要不然你這手術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動!”蘇瑾然的聲音驀然響起。
劉念這才扭頭看向另一側。
一身黑色正裝,慵懶的倚在沙發上的蘇瑾然正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盯著她看。
她渾身一僵,忙松開了周若意的手。
周若意感覺到她的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對上了蘇瑾然那不明就理的目光。
“然兒,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太操心了!”周若意瞪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剛才的話有些讓自己面子掛不住,更覺得那話是沖著劉念說的。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好,難道你不想自己好起來了?”蘇瑾然放低了語調,眼中的危險也慢慢的收了起來。
“我好不好……”
“媽,大叔都是為了你好,你就別和他說了,如果你覺得無聊我陪你就是了。”喬唯一不想他們兩母子爭吵起來,便上前圓話。
周若意也在這時才把目光真正的放到她的身上。
就像剛才她進病房也就等同于一個透明人一樣。
再加上蘇瑾然對劉念有過重的敵意,這更是令她不悅。
“唯一,你怎么盡替他說話了,快過來好好讓我看看你!”周若意伸出手去,喬唯一便主動握緊了她的手和她們一起坐到了床邊上。
“我也沒有替他說話,只是知道他是為了你好。”
喬唯一不敢看蘇瑾然,上次她用那種態度和他說話,以至于兩人這么久都沒有見面,她心里也是挺難受的。
可倔強的她還是不想第一個認輸。
剛坐下,周若意就瞥了眼面無表情的蘇瑾然,對他說道:“然兒,你去找主治醫生再聊會,看看我這身體到底什么時候能做手術。我也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握緊了劉念的手,與她對視著。
劉念一臉哀傷的模樣,看得她心疼極了。
蘇瑾然怔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周若意肯定是有話想要說,沉默著站了起來,邁著大長腿出了病房。
見蘇瑾然離開后,周若意這才把臉轉向喬唯一的身上。
“唯一,其實媽是有些話想問你,念念在這里你不介意吧!”
喬唯一看了劉念一眼,再看看周若意搖了搖頭。
現在她也沒有什么秘密再瞞著劉念,周若意如果都覺得劉念可以聽她們的對話,那她還能有什么意思。
她乖巧的又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說了。
原來讓蘇瑾然離開是這個原因,她此時才明白她的企圖。
“周阿姨,我看要不我還是出去吧,我覺得我在這里不太方便吧。”劉念隨即站了起來,有些為難的笑了笑。
“既然唯一說不介意了,你就留下吧,我也沒什么說的,你聽了也沒關系。”周若意拉著她的手,按著她又坐到了床上。
這會兒,反而是喬唯一站在周若意的對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接受懲罰。
她目光平視著,低眉順眼的等候著。
“唯一,你記得第一次我給你瞧的那條項鏈嗎?”周若意說著指了指抽屜,示意她從里面拿出來。
“記得,里面有你和我母親年輕時的照片。當時還是你告訴我的。”喬唯一怎么會不記得。
那可是她第一次見自己母親長什么樣。
二十年了,她沒有聽喬家人告訴過她任何關系劉婉的事情,家里也沒有留下有關她任何痕跡的物件。
喬唯一連自己母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這也不奇怪。
畢竟連她的墓碑上都沒有一張照片。
她從抽屜里拿出那條項鏈,小心的遞到了周若意的手上。
周若意如獲珍寶一般的握緊了那條項鏈,并慢慢的打開那個吊墜,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這條項鏈怎么了嗎?”看著周若意望著照片滿臉愁容的模樣,喬唯一也有些于心不忍。
自己的母親畢竟已經走了那么多年,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周若意的心里是占了一個怎樣的位置。
“這條項鏈只有兩條,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還有一條一模一樣的,是在你母親那里。這么珍貴的東西她不可能會丟掉,你真的沒有見到過嗎?”
周若意一手握緊項鏈,一手握著劉念的手。
知道劉念或許要出聲,她用力的按住了她,不讓她說話。
劉念只得焦急的望著喬唯一,不知道要如何幫她一樣。
“我真的沒有見過,當年我才一歲半就被送到了托兒所,那時的記憶我已經沒有了,長大記事后我除了每月在喬家的大廳里拿錢,我那里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去過……”
這么往事她并不愿意提及,里面太多自己的淚。
如果沒有這些傷心的事情發生,或許她不會那么恨喬家的人,可那些事都是真實的。
她從小便沒有得到過親情的疼愛,長大對親情也就更加的淡寞。
“唯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提這些的,我只是覺得那么珍貴的東西……”周若意想了想,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的抬頭問道:“你說項鏈會不會被你爸拿了,然后給了別人?”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喬唯一搖搖頭。
那項鏈里是她們兩人年輕時的照片,以劉佳文那種性格,她怎么會允許喬春風藏那種東西。
就算有也會被她當成不值錢的廢品給扔掉的。
“真的不知道嗎?”周若意又問了一遍,最終只是無奈的冷笑了一聲,“不知道就算了,我們不提那些了,也不問了。來過來坐……”
喬唯一慢吞吞的走到她身邊,剛要坐下時才發現,周若意從她進來后,一直都是牽著劉念的手,沒有放開過。
她心頭有些疑惑,卻沒有問出來,只默默的坐到了她身邊。
“唯一,你也別想太多,我就是啊,這人老了念舊!你也知道當初我為什么要找你來,我也知道你是個善良乖巧懂事的孩子,也不會見著我傷心難過是吧!”
周若意拍了拍她的手,很無奈的嘆息著。
“周阿姨,小喬既然已經和蘇先生結了婚了,那我們都應該祝她們幸福才對。我想小喬也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說完后,劉念的臉側向了周若意的方向,也讓她看到了自己眼里晶瑩的淚光在泛濫。
“念念……”周若意其實已經很想將事情說清楚了,她想說只要蘇瑾然和喬唯一兩人是真心相愛的,她也決不會拆散她們。
可前提是必須得給劉念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可這會她聽到劉念的話,知道她定是不想讓自己的好姐妹陷入痛苦當中。
看到她一臉的痛苦,周若意更覺得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私善良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