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吟嘯其實想過很多次如果有一天他再遇到那個女人,會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他又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不可否認,因為她在日本做的一切,他每每想起這個的時候,心情都是很惡劣的。
所以,每次他想完,他就會更加的厭惡和痛恨,以至于后來他都不愿意再去想這件事,也不愿意提這個名字。
到最近的幾個月,他都很久沒有想起了,都快忘了。
可是,她突然又這么毫無防備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而且,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以這樣的方式。
唐夫人?
所以她當時在日本留下的那些東西,告訴他說跟那個日本男人跑了,其實都是她的鬼話?她真正是跑到這種地方來了,來做她的大圣人?
顧吟嘯站在那里盯著她,忽的,他就一絲怒火從他的胸腔里冒了出來。
“少校?少校?”
“……”
“你怎么了?怎么站在這里一動不動了?唐夫人在那里呢,你不過去看看嗎?”
……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終于醒過神來了,隨著拿著手里那把槍一步步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面前。
確實就是她,雖然她現在身上被那些鮮紅的血弄的面目全非了,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就是她。
于是他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后,終于,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傷了?”
“……”
黎初瀾也一直在看著這個男人,從他在燈光里踏出來的那刻起,她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
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會看到他,她是在做夢嗎?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而且,還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
她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好幾次想要掐一把自己,來看看這是不是真的?
可是,她不敢,也沒有力氣,如果說剛才她在和那些人激烈廝殺后,她倒在這里是因為筋疲力盡,那么現在,她看到了他,是連基本的思維都沒有了。
腦袋嗡嗡的,就好似有什么東西炸開一樣,她盯著他,不要說抬手掐自己了,連最基本的維持坐在那里的姿勢,她都一直在微微的抖著。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看到他走過來了,然后,腦袋一片空白中,她看到他蹲在了自己面前。
“傷了?”
她聽到他開口了,是熟悉的聲音。
可是,這話卻很怪,陰陽怪氣的,就好似根本就不是真正問她傷了沒有,而是在譏諷她,她也有傷的一天樣。
黎初瀾在那里呆了一下,終于,她腦子里那一片跟炸了鍋似得沸騰,開始慢慢的平靜了。
“沒有……”
她煞白了一張臉,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會坐在這,其實是因為她的腿在剛才和那些人廝殺的時候扭傷了,腳踝那里,不重,但是走路絕對有問題。
她瞥開了目光,盡量不去看他。
她其實不太清楚他此刻心里的想法,但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以為他會是驚喜的,因為她是這樣的心情。
可是,好像是她想多了,剛才他說話的語氣那么冷淡,他似乎根本就不想她想的那樣。
所以,她是自作多情了嗎?他還是因為日本的事在恨她是嗎?
她攥緊了手指,這一刻,就連剛才面臨著死亡,都好似沒有現在這么難受。
正扭頭看著旁邊,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腳好似被人握住了,她驚了一下,回過頭來……
“啊——”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頓時在那里發出了一聲慘叫。
這個混賬,他到底在干什么?
她痛的渾身發抖,氣狠了,終于在那里破口大罵:“顧吟嘯,你這個王八蛋,你……你在干什么?”
顧吟嘯:“……”
在場的其他小分隊成員,更是錯愕的全朝這邊看了過來。
顧吟嘯?
咦,這唐夫人還認識他們少校啊?居然連他的名字都知道。
罵了一陣,隨著男人手中那條握著的腿被他大手一正,一陣骨骼脆響后,終于,這女人安靜下來了。
這是……暈過去了?
吳青峰看到這一幕,有點于心不忍:“少校,這唐夫人……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身上又受了傷,你應該悠著點。”
她是柔弱的女人?
呵呵!她要是柔弱,你們這些人都得滾回去喂豬種田了。
陰沉著一張俊臉把這女人抱了起來,他抬腳就走:“裴沁呢?把她給我叫過來。”
“是,少校!”
眾人看到他居然一把將這女人抱了起來,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是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嗎?他們家對女人從來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少校,居然當眾把這個唐夫人給抱了起來?
這太詭異了,太不可思議了!
眾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這個時候的裴沁,也過來了,她在看到那女人沒死后,這個男人看到她,果然就對她表示出了異常的關心,還有照顧。
頓時,她在那里氣到渾身都顫抖,手指,更是快要將自己的掌心掐出血來。
黎初瀾!
黎初瀾你這個賤人!!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裴沁,你怎么在這?唐夫人暈倒了,少校叫你過去呢。”
裴沁:“……”
站在那里咬牙切齒了很久,這才從嘴里擠出了一句:“知道了,馬上過來。”
然后她就拿著帶來的醫藥箱過去了。
因為這里是密林,又是腹地,顧吟嘯在成功找到了他們要救的人后,他便讓小分隊暫時在這里安營扎下來了,目的,也是為了救這個女人。
裴沁過來的時候,剛扎好的營帳里,穿著一身迷彩服的高大男人,已經把懷里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給小心翼翼的放在那張鋪好的床上了。
看到她進來了,他便側過頭來望向了她:“中了槍,要取子彈,你會不會?”
裴沁:“……”
這是這次出來后,他第一次跟自己說這么多的話,而且,態度還難得的不錯。
裴沁不知道該怎么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手指攥了攥,她看著他點了點頭,然后就背著那個醫藥箱進來了。
她當然知道她中槍了,她不僅僅知道她中了槍,她還知道她身上還有別的傷是在哪里?
是什么樣的傷,又是怎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