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她為什么要走?你給我一個理由!”
“啊?”
被打斷的高澤站在那里愣到了。
他給他一個理由?這不是瞎扯嗎?他哪知道為什么啊?
高澤覺得自己挖了一個坑,然后把他給埋進去了。
他說的是沒錯,那個女孩,根本就是故意離開的,她早就醒了,但是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一直在這個監(jiān)護室里待著,應該就是在等一個機會離開。
可是,他哪知道她為什么要走?他都跟她不認識,也就是見過兩次而已,他怎么會知道啊?
高澤有些抓狂的看著這個男人……
他還是沒有動,周邊來來往往的人流,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在注意他了,但是,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仿佛是失去了魂魄一樣,那么高大的一個男人,他在他的臉上,卻只看到了僵硬、萎白、冰冷……
如同蒙上的白霜,看的都讓人難受。
高澤嘆了一聲,終究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她要走,自然是因為你。”
“我?”他目光動了一下。
高澤點點頭:“對,也許是她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你,畢竟,在千葉島的時候,你是因為她才差一點死在牧野的手里。”
高澤對這兩人的關系其實不太了解,他只是偶爾從他的副官口中聽說過一些,說他們兩人的關系很復雜。
而最初他來日本的時候,也是這么告訴他的,說在牧野身邊的那個女孩,是他的侄媳婦。
既然是侄媳婦,那當然關系就復雜了,特別是他現(xiàn)在對她的離開,表現(xiàn)出了這么激烈的反應,那就更加了。
高澤心理有了那么一些底。
“你要想,她當時得知真相后,都做出了那么過激的行為,那現(xiàn)在你把她救活了,你覺得她還會坦然的來面對你嗎?她跟牧野是不是有勾結,我們暫且不說,單就從她當時的反應來看,她應該是十分在意你的看法的,所以,她醒了后,一時不想跟你正面接觸,也是很正常,因為她過不去那個坎。”
高澤盡量讓自己說的心服口服。
但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女孩離開,原本并不是這個,她離開,只不過是因為她已經(jīng)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合盤托出了。
身份合盤托出,她就沒有再在這里留下的必要了,她是黎初瀾,是黎家雙胞胎里的姐姐。
而這個姐姐,她早就不完整了,她20歲就給一個陌生男人生過一個孩子,她已經(jīng)不是好女孩,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都還沒來得及開放,就已經(jīng)凋零了。
既然這樣,她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
站在那里的男人,聽著這個日本朋友給他講述著他提的問題,沒什么動靜,也不知道是他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
高澤有點急了,他是一個大男人,可不擅長這種安慰人的活,他那知道那女孩為什么要走啊?他又不了解他們。
但是他知道,這個少校一定是把那個女孩看到很重了,他也不會為了她,現(xiàn)在激動成這樣。
而且,當時在大涌谷的時候,他也是聽到了她被牧野送到了緬甸的消息,才心神大亂,然后被和美惠子偷襲成功的。
高澤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其實你不用那么著急,女人嘛,一時想不通,也是很常見的,像我女朋友,三天兩頭的生氣,我都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生氣!”
他急了,把自己的女朋友都給抬出來了。
所幸的是,這人聽到后,這一次,倒是有些反應了:“我從來就沒有怪她,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的聲音很淡,透著一種濃濃的疲憊感。
高澤看到,忙接住話頭:“那不一樣,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女人,女人嘛,總比我們男人想的多一些,你別擔心,我這邊已經(jīng)安排人去機場還有港口都去找了,只要她出現(xiàn),一定不會逃過我們視線的。”
他不忘在后面給他保證一句。
聞言,這或許也是累了的男人,終于不說話了,隨后,在那里站了一會后,終究還是被他拉著走了。
或者,他說的也對,是她一時沒想開,畢竟,當時在島上的時候,他在那個洞里醒來,聽到了外面她和那些黑衣人的對話,他的確是非常憤怒的。
而她,那么聰明,一定也聽出來了。
他沉著一張臉從機場回去了,一路上,并沒有說過一句話。
高澤看到后,便在回去的路上便趕緊通知了自己的同事,讓他們抓緊時間查港口還有車站,讓他們一定要找到那個女孩子。
高澤認為,這樣的全方位搜索,找一個才敢脫離生命危險的女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是,他絕對不會想到,他要找的這個女人,可不是一個蠢女人,她智商高的很,應變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強。
從醫(yī)院出來后,她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找她,于是她在出了醫(yī)院后,第一時間去了商場給自己買了一套厚厚的衣服,還有一頂帽子和圍巾。
她現(xiàn)在才剛從監(jiān)護室里出來,中了兩顆子彈,可不是六天時間就能完全好的。
再說了,她還失了那么多的血,她現(xiàn)在可需要好好的保暖,要不然,突然暈倒了,那就麻煩大了。
全身的衣服都換好了,她這才出了商場,然后去了火車站,搭上了去神奈川的火車。
沒有人會想到她還會去神奈川的,就連顧吟嘯,她也絕對可以肯定,他不會想到。
因為,像她這種突然離開醫(yī)院的人,常人一般想的,就是她馬上會離開日本,回國,又或者是去別的國家。
可是,他們又那里知道呢?她是一個連身份都沒有的人,要想走,她還得先來這里拿她的護照。
一本真正屬于她的護照!
她來到了神奈川,然后根據(jù)記憶,她找到了那片紅楓林,找到了那間木屋。
“牧野君,黎小姐她……她真的來了……”
看到她出現(xiàn),在這木屋前已經(jīng)提心吊膽等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岡本堂,頓時激動的要掉下淚來。
岡本堂就是那天送黎初瀾去機場的人,也是慕延在義安會最信任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