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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州大廈外張躍的車里,童姝坐在副駕駛上,問他:“張躍,你會跟我結婚嗎?我們究竟要拖到什么時候?”
“等你得到創州那天。”他低頭,點了根煙。
童姝沉默,半晌倔強地眼含淚光開口:“我和蘇冰斗起來,你別心疼,是你喜歡的你也得不到了。創州我一定會得到,不惜一切,為了我死了的媽我也必須從童家取走點什么!”
張躍抽了根煙,蹙眉把手臂搭向窗外:“你這樣事業型的女人,不是應該討厭我這樣的男人?可你沒有,你怎么想的?”
“看上了,哪管得了那么多。如果只有優秀的人才配被人愛上,這世上單身男女豈不是遍地都是了,比現在的單身比例要多得多。”童青閉著眼說:“你離開蘇冰,是你想要的更多了。而我沒有離開你,是因為我需要的那些我都能自己得到,如果有一天,我有些什么是必須靠另一半給我爭取幫我賺來的,你卻不能,我是否會離開你我也并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有那種感覺,當自己變得想要什么卻什么都得不到,會嫌棄這是因為另一半的無能。豐衣足食日子才能安穩,當然,我們要的不僅僅是豐衣足食。容易滿足的人沒有我們這樣辛苦。”
張躍抽了口煙,不搭言。
“愛情在利益面前究竟會長遠到多長遠,我不知道。好比一小部分不滿足現有物質條件的窮女人過不了窮日子,終究會離開她的丈夫,就算不離,日子也難以平靜。我希望我可以得到我爸的財產,踩著蘇冰,踩著童青,那樣我知道我肯定永遠都不會覺得你無能,不會嫌棄你。”
童姝說完,車緩緩開走。
……
創州大廈里,蘇冰在C座辦公室中發呆,江媛來了,看到了她的手。
蘇冰說起早上的事,江媛氣憤:“你別自己住了,不害怕嗎。”
“我不怕,不是想殺我的人我都不怕。”蘇冰不敢對江媛說許顯的事,許顯以前表現的很隱晦,沒人察覺。蘇冰很怕被人知道,遭人鄙視,你有什么資格得到許顯那樣干凈男生的愛慕,失去了人格,只剩驅殼,就連自己都嫌棄的一副軀殼。
江媛和蘇冰都久久無語……
下班以后,江媛被陸方絎接走一起吃飯。
餐廳里,晚餐吃到中間外面下起了雨,江媛看著雨霧露出笑臉。
婚禮的事情籌備的差不多了,也已登記注冊,陸方絎現在不反對11月初再舉行婚禮,那個時間江媛懷孕已經有了三個月,胎兒穩定,婚禮舉行起來對她和孩子的影響同時正好減少。
用完晚餐,兩人一起出去。
餐廳里的人遞過一把雨傘,陸方絎打開撐起,一手攬著江媛的細腰把她靠在自己懷里,舉起雨傘在她頭頂。
到了外頭,要往停車的對面走。
在等待人行橫道綠燈時,陸方絎把雨傘遞給了她。
江媛接過,看他。
陸方絎脫下西裝外套,小心披在了江媛身上,重新把手摟向了她,這一回是摟在了肩頭上,用溫熱的掌心緊緊包裹。
舉起雨傘望著馬路上的車流,過了馬路。
江媛緊了緊陸方絎給她披上的外套,聞到他身上的魅人味道,摻雜著雨水灑在城市每處景色上的清新味道。
走到車前,車解鎖,陸方絎打開副駕駛車門,卻在眼前的女人要上車時輕輕攬住了她的纖腰。目光盯著她皙白的頸,攬在腰上的大手上移,觸上她粉紅的頰,雨天她的肌膚顯得發涼,直到他溫熱濡濕的唇落下,一寸寸重新吻熱。
“跟你媽說,搬過來跟我住。”他舔了下她的唇瓣,拇指摸索著她的下巴:“每晚摟在一起睡著,清晨摟在一起醒過來。”
還有兩個月才是婚禮,他越發急切。
江媛低頭,有些臉紅地把手指戳在他心口上一圈一圈畫圈圈:“陸方絎,你睡沙發還沒睡夠嗎?”
江媛擔心他睡沙發會感冒,同床共枕又承受不了男女感官上的需求,折磨彼此。
江媛特別在意陸方絎的身體健康,總是不忘叮囑他少喝酒,少抽煙,不能熬夜工作。
但他似乎改的為時已晚,這天晚上他病了。
江媛九點多正在家里研究孕婦需要看的書籍,接到電話立刻穿衣服出門。
陳如問她去哪,她說去醫院。
沒多說,江媛就走了。
醫院里只有金德和戴茗在,金德見到江媛,解釋道:“他這幾天真沒熬夜。七點多他喝了杯咖啡,頭疼,還有點熱,本打算忍一忍到九點半再離開公司,但到了九點他就這樣了。”
“醫生怎么說?”江媛心慌意亂,嚇得幾乎就要哭了出來:“急性高熱,就是普通的發高燒嗎?”.
醫生對江媛講道,陸方絎這屬于感染性急性“高熱癥”,病人的體溫已經達到了39攝氏度以上。
江媛聽完醫生說的高熱癥容易誘發的其他并發癥,更忐忑了。
陸方絎的偏頭痛毛病,跟發生高熱也有直接的關系。
江媛站在醫院的走廊上,思緒混亂,陸方絎正在病房里輸液,他以為自己沒什么大事,只是普通的發燒。
這一科室附近,有人聊起高熱癥,江媛的視線自然的看過去。
那個面色蠟黃的女人講:“我兒子7個月了,醫生說癲癇是我兒子出生時顱內有損傷,現在才會癲癇發作。這事兒沒完,我得去找婦產醫院!我剖腹產的,我兒子怎么還顱內有了損傷?”
跟面色蠟黃的女人聊天的女人說道:“我們家兒子三十多歲了,原以為是發燒,送到醫院檢查出來就是白血病。”
江媛強迫自己不能再聽了,這都什么跟什么。
陸方絎的身體一向非常健康,一定不會得一些讓人絕望的病。
江媛重新去了一趟醫生的辦公室,仔細詢問。
醫生解答說:“惡性腫瘤,白血病,這些是長期高熱患者當中最為少見的病,放心,你丈夫他不會得這些病。急性高熱不同于長期高熱。”
江媛再一次放心了。
回到病房,陸方絎摟過她往額頭上親了親:“沒事,輸完液就出院了。”
江媛強扯出一抹微笑撒嬌地對他說:“還不能出院,這是醫生說的,你不能不聽。”
醫生對江媛說的話,也早已經對陸方絎講過一遍,但是,陸方絎自己并不認為這需要重視。身體健康,所以頭疼發熱這算什么,何至于被醫生說成脆弱到已經離不開醫院。
醫生說,要顧慮病人的情緒,不能讓他有悲觀的心態。江媛對他說:“這樣,等身體溫度降下去了再出院。”
陸方絎“嗯”了一聲,這才點了點頭。
江媛記下了醫生說的,他的宜吃食物,忌吃食物。
宜吃食物有豆漿,牛奶,魚肉……忌吃食物有羊肉,一切辣的,黃酒,白酒……樣數不少,且許多是人們常會食用的。
醫生說這些食物吃了會熱燥,對大腦有刺激性。
陸方絎輸完液住進了病房,安排好陸方絎,臨時被叫來的那位醫生才換衣服離開。十點多,陸方絎讓金德開車送江媛回家。
江媛沒有聽話的回家,病房里什么都有,也有另外的床能睡。一來可以陪他,二來正好監督他早休息,別熬夜工作。
陸方絎睡得很快,閉上眼不久就沒了聲音,也許是他的大腦真的很累,一直繃緊,直到現在有了明顯預警,才真正表現出了它最脆弱的一面,想休息。
……
第二天,江媛早上跟他吃完早餐,去了公司。
早餐吃的不多,沒有胃口,他盯著,她就努力的往嘴巴里塞。
陳如和江征打來,問陸方絎怎么住院了,江媛說只是發燒,沒什么事。
江媛打算到公司拿點東西就走,再去醫院陪他,但是碰見蘇冰和夏倩,她們就在A部樓上坐了一會兒。
夏倩她們在這之前還不知道昨晚陸方絎住院的事情。
聽說是高熱癥,夏倩說:“媛媛,我不是要嚇你,醫生說沒說過他的感染性高熱癥傳染不傳染?”
江媛搖頭:“沒說,沒說就應該是不傳染。”
夏夏說起:“我以前有一個大學同學,高熱,他當成感冒治療的,拖延了一個星期,高燒持續不退去了醫院。他是單核細胞增多癥才高熱不退,病毒感染引起的一種傳染病。發燒,嗓子痛,頭痛,全身不適。你再去醫院碰見醫生就問一問,一定要把所有的不好的都確定排除掉。”
蘇冰伸手輕輕拍了拍江媛的背:“別有太大壓力,沒事的。”
江媛點頭,想讓她們別擔心自己,但她努力也根本就笑不出來,收拾起東西就走了。
上午接送江媛的司機,是那位拿花瓶碰瓷兒的中年男人,比陸方絎要大幾歲,處事老練。下午卻換成了一位年輕司機。
陸方絎對江媛笑著講道:“別看趙陽愣頭愣腦的只管開車。他為人正直,接送你我能放心。趙陽是個退伍兵,回了家鄉沒攤上好工作,受人欺負。他是馮原戰友,小地方過來的人,兩年前馮原介紹給我,我這缺人就收下了。”
“挺好的。”江媛并沒挑人毛病的意思。
……
一天下來,陸方絎的體溫并沒有降,他很痛苦,只是面對病痛還能硬撐著表現的一如往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