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案子警察也能力有限,除非受害人能提供更多的有效線索,僅憑幾個黑乎乎的后腦勺,幾乎是查無可查,毫無明顯特征。
許顯面對警察的詢問,搖頭,他說他不了解那些人究竟什么來頭。
許顯表現的很不在意,他笑著說:“傷的很輕,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我就及時跑了。真的沒事,陸總回去吧,媛姐還在家里等你。”
陸方絎認為許顯有所隱瞞,擔心他是怕什么所以不敢說。
許顯順勢也就認下了,裝出一副很怕惡勢力的樣子,不打算說,事實上他真沒什么線索能證明究竟是誰干的,猜測罷了。
他沒敢去看他媽,對他媽說出差一些日子,等回來了馬上到醫院看望。
許顯手小臂受傷不能開車回家,攔截一輛出租車,上了,說了地址。這一路上他在想,打人那人椅子砸下來時對他說了一句:“叫你惦記你不該惦記的女人!!”
他惦記誰了?蘇冰?
挨了打,身上疼了才想起去蘇冰家中按一幕,對門的人用異樣眼光看了他。在他到樓上的同時對方開門,最后卻關上門回了房間,沒出門,這豈不是很蹊蹺。
如果真的是童剛干的,如果……
許顯不打算讓陸方絎知道這件事是因蘇冰而起,蘇冰在陸方絎的眼中是個什么印象他了解。
挨了揍也想保護蘇冰,不愿讓任何人說蘇冰的不好。
……
江媛第二天上班中午的午餐時才說起許顯的事,被打了,挺可憐的。
夏倩嘖嘖了兩聲:“跟在你老公身邊辦事,難免得罪人,出門一定要小心。”
江媛說不上來,真的是因為陸方絎而得罪的人?還是像許顯所說的,青城里碰見了外地的老仇家。
蘇冰不咸不淡地一句:“傷的重嗎?”
“輕傷,但也得好好養著,手受傷開車不方便,出門也做不了什么。”江媛一邊吃飯一邊對蘇冰說。
蘇冰低頭,沒有再問了。
捱到下班時間,蘇冰拎起手提包就走了。
許顯接到蘇冰的電話很意外,他說他正在回家的路上,準備搬家。
蘇冰開車直接去了許顯租住的房子,許顯比她先到家,正在收拾東西。一只手,收拾的很慢。
“隨便坐。”許顯抬頭對蘇冰說。
蘇冰的視線到處看了看,房子里很干凈清爽,擺設不多,進門時蘇冰沒看到江媛說的狗血,應該是房東及時找人處理了。
蘇冰幫他收拾東西,問他:“接下來搬到哪里?”
“先住朋友家里,慢慢再找合適的房子。”許顯把衣服塞進行李箱里,由于一只手不方便,蘇冰就幫忙收拾。
許顯低著頭,一動不動,干脆坐在了一旁定定看著蘇冰的側臉。
蘇冰裝完了他的衣服,問他:“還有什么需要裝的?”
“廚房的東西不要了,客廳應該也沒什么了。”
蘇冰去客廳,找了找,看到幾本雜志,扔了,覺得這東西沒什么用。
又去廚房,沒有任何瓶瓶罐罐的調味料,打開廚房的柜門,發現里面全都是泡面,蘇冰不禁想起以前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在家里吃泡面。
吃這么多泡面,不會把人身體吃壞也攝取不到什么營養。
確定沒什么東西可以拿走了,蘇冰出去,到臥室問他:“可以走了。你手受傷了不能開車,也別叫出租車了,我開車送你。”
臨出門時,許顯站住倚著門框問她:“為什么過來?你知道我被教訓了,又知道我是被誰教訓了,那么你來表達的是什么心意?”
蘇冰望著許顯,想也知道自己猜測的并沒有錯,八成是童剛干的。
蘇冰想了想,只說:“對不起。”
許顯閉上眼,雙眉皺起:“跟你有什么關系?”
蘇冰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許顯,他才22歲,男人必經的一個成長期。而蘇冰自己,她認為不僅是別人瞧不起自己,自己其實也很瞧不起自己。所以拿什么回應別人的感情,干凈無瑕的東西自己一樣沒有,人生已經落得了這個境地,苦撐著沒有放任自己破碎,但也談不上哪里還完整。
“就是對不起,再見。”
蘇冰推開門離開,沒有再送他的意思。對不起三個字她從中午就想對他說,親眼看一看他傷到什么程度。
見到了,蘇冰放心了。
許顯抬手捂著雙眼,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張著嘴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門開著一個縫隙,她沒關嚴。
那些心里話沒對蘇冰說出去之前,許顯不痛苦,抱有能得到的美好愿望。表白過了,得到真實的拒絕和想象中會得到的拒絕是兩種感覺,他現在很痛苦,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傻了才會喜歡蘇冰這樣的女人。拿什么給她,拿什么征服她,拿什么去跟別人搶這樣的人?
頹廢地放倒了行李箱,想踹一下行李箱發泄,但卻沒有,打開行李箱,蹲下瞧了半天,里面都是蘇冰幫忙一件一件疊好整理的衣服。
他的衣服真的從來沒有這么整齊過。
……
第二天早上,蘇冰不到六點鐘就醒了。
六點二十分左右,家里的門被敲響,她問:“是誰?”
但是外面沒有任何回音。
蘇冰手里拿著修眉的折疊刀架,把刀片安了上去,門又有人敲,蘇冰走向客廳問了一遍:“是誰?”
外面沒人說話,只有敲門聲,站在門前的蘇冰也沒看到外面有誰,這人躲開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許顯,會是他嗎?
蘇冰不敢開門,萬一是別人呢。
她轉身時又響起敲門聲,外面說:“是我!”
蘇冰不耐煩地轉身,是童剛的聲音,她不懼怕地開了門。
童剛笑道:“沒有隨時隨地等小情人過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小情人,我的哪個小情人?”蘇冰不屑地回到客廳里,站在鏡子前開始心不在焉地修眉。
童剛靠近蘇冰,不過還是距離一米遠,他道:“蘇冰,我答應你我不動你,但是你不需要再上班了,去我安排的地方待產,不準穿高跟鞋,不準化妝,我要保證我的兒子他健健康康出生。”
童剛擔心,蘇冰是在虐待他的兒子。
蘇冰突然回頭,稍微上斜的眼角帶著高傲的怒氣:“你有什么權利要求我按照你說的做?!孩子要你就要,不要我馬上到醫院做掉!股份給了我你也甭想拿回,這就是我的意思,我尊重你的選擇,只要你一句話,我絕不拖!”
童剛面對蘇冰已是忍耐到了極限,攥著拳頭,換成別的女人,他早揪著頭發一巴掌扇了過去。
童青的母親關鳳他動手打過,動手后意外流掉的第一胎是個男孩兒,想起來他還心有余悸。
現在這個年紀,動不起手,下手重了傷到他的兒子不值當。
蘇冰看沒動靜,眼神不禁輕蔑地從童剛身上掃過,轉身要繼續干自己的事情,卻被童剛扯住了手。
童剛有盛怒埋在眼角眉梢,但表現的怒意僅限于這個程度:“下午做檢查,不心虛?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蘇冰動了動手腕,童剛攥的不緊,咬著牙她一把就把手腕從他手中抽了出來,折疊刀架上的刀片劃在童剛的西裝外套上,西裝被劃壞了一長條。
蘇冰攥緊了細細的修眉刀架:“別問我,你問醫生!”
童剛低頭看著自己壞了的外套,仍是不敢對蘇冰動手,臉色變黑,隨手抓起蘇冰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童剛手指著她道:“別讓我知道孩子是別人的!”
“我還沒問你,是你叫人打的人?”蘇冰穿著一身睡衣,身單力薄的樣子對視童剛,眼圈紅著低吼:“童剛,你再敢對無辜的人下手,我就讓你的兒子立刻死在我的肚子里。我只有一條賤命,是活是死我無所謂。拼誰狠,你不妨跟我試一下。”
童剛他對蘇冰,欣賞和厭惡相互矛盾的從來都是同一點……
蘇冰上班,沒有遲到一說,幾點來了隨便誰又能管一句。
手上好像劃傷了,拎著手提包的那只皙白的纖手纏著幾圈紗布,包扎的并不臃腫。她眉目微冷的進了公司大廈。
張躍和童姝一起下樓,迎面撞見。
童姝下意識先看向身旁的張悅,張躍的視線果不其然放在了蘇冰的身上,童姝把事情對張躍講過了,這會兒也問:“有靠山就是不一樣,蘇冰,你幾點了才來公司。我爸給你的特權,對嗎。”
張躍望著蘇冰,單手插在褲袋里皺起了眉,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不是說了不會愛上別人,不是說了,還能重新來過。
蘇冰突然覺得很快樂:“童青,如果我稀罕,我會成為你的后媽。真到了你管我叫媽的那天,你得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做過什么,我不道明,我更不會卑鄙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童姝冷笑地揚起眉角:“你是要跟我斗?”
“確定你不會拉低我的智商?”蘇冰手上攢著創州的股份,整個人都有了底氣,這是童剛短時間內都搶不回的東西。
她又瞟了一眼張躍,“你這個男人靠不住,我早知道了,怎么可能還會再傻傻的信任你一回。”
童姝恨極了張躍盯著蘇冰時的不甘目光,壓低聲音:“你走不走?”
張躍沒有動靜,仍是對視眼前不遠處的蘇冰。
“你到底走不走?!”童青回頭,臉色通紅地朝張躍問。
蘇冰淡淡地最后瞥了一眼兩人,走向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