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有些想睡,身體很累,極其矛盾的心理衍生希望他別粗魯又喜歡極了他的粗魯。
夏倩坐在沙發上老實等江媛,翻看了幾本雜志,無聊的很。那個119不停的含薄荷糖,不時地咳,雙手插在立在圈著喜鵲的籠子旁很久,一言不發。
廳里總共兩人,卻只有喜鵲叫聲,翻雜志聲。
江媛出來,叫夏倩:“夏夏。”
夏倩站了起來,重新活了一樣:“你終于出來了。聊什么你們聊這么久。”
夏倩是跟陌生人獨處緊張的,完全忘記了想歪,只想正經的事情了。
“我表弟上學的問題,出了點偏差,不過他都處理完了。”江媛說起謊來一板一眼的。轉身跟馮原打了招呼。馮原點點頭,然后看著江媛跟夏倩離開。
江媛和夏倩到了樓下,匆匆回到包間,沒見蘇冰,卻見到來了的童青和江亞倫夫婦二人。江亞倫沒有跟童青站在一起,站在遠處,一身黑色西裝,手指指著地面,在跟C座的一位經理交談什么,似乎不太高興。
童青在跟同事聊起她和江亞倫的事情,臉上溢著笑容,看到江媛后童青更是幸福地講:“他在他學校里,是女生們很難搞定的校草級人物了。當然也有女生差點追他成功,不過我出現,又把他搶了回來。其他女生付出再多又有什么用,注定他要娶我。亞倫的家庭條件其實比我的家庭條件要好,但是他身上沒有一點架子,我很欣賞,這也是我在他父母去世后仍然堅持嫁給他的主要原因。”
夏倩和江媛經過,全聽到了。
“不愿戳穿,什么家庭好的公子哥,不就是你爸從醫院撿回來的孩子。”夏倩十分不屑:“別人的事跟我們無關,也不報復,但是怎么就沒碰上一個江亞倫曾經的同學來公司應聘,揭露他的身份,讓所有人知道他真面目。”
江媛并不在意,該算的就都算了吧。
蘇冰很快回來,手里捏著手機,跟誰剛剛通完話的樣子。坐下以后,三個人仍舊習慣了扎堆不跟外人攙和。
卻聽見旁人議論。
她們在八卦公司里哪個美女的腿太彎了,身材別地兒好又能有什么用,話說的厲:“她腿不直身高164,腿直應該能有170。”
江媛在這邊聽得直搖頭,照這么說那腿得彎成一圈圈彈簧了,奮斗在女人堆里,往往聽得最多的就是損同類這話。
還有女聲在議論:“她能升職,才來幾個月就想升職?別指望想爬到我的頭上來。”
旁人附和:“王姐放心,誰升職她都升不了,穿衣打扮太土。每次我看她從我身邊經過,我都害怕,怕她張口就喊面包餅干火腿腸了,百事美年達礦泉水了,腿收一收。她太影響你們部門的形象了。”
夏倩瞥過去一眼,說話的人是誰,回頭嘆氣:“哎,這種人真是無可救藥。”
陳彎很快就進來了,叫大家:“這個時間大家應該都餓了,我們先到三樓用晚餐,填飽肚子再下來接著玩?”
江媛她們也上樓。
上三樓要從電梯,整層都是用餐的大小廳。
所有人都落座了,按桌上擺放的名牌坐的,陳彎坐在江媛旁邊,拿下名牌擱在一旁準備用餐。陳彎手機響了,她出去接。
沒兩分鐘,江亞倫上樓碰見剛通話完畢的陳彎,自然就跟陳彎一起進來。江媛回頭,看到進來的人是江亞倫,她立刻收回了視線。
忽地鼻息間一陣熟悉的味道,江亞倫坐在了江媛的旁邊。
江媛僵硬,不待她提醒他這是陳彎的位置,他已經發現了陳彎的名牌,拿起名牌看了看,示意陳彎:“我坐這里,陳經理介不介意。”
陳彎搖頭,一個位置而已,坐去了原本江亞倫的位置,在夏倩旁邊。
童青起身看向江媛,還未開口,卻被江亞倫一個不輕不重的眼神逼的坐了下去。滿廳坐的都是公司高層,話多說一句表情多做一個恐怕都會成為議論焦點,童青只得忍著。
用餐期間,大家會交談。
誰與誰交談一聲兩聲都不奇怪,包括江亞倫低聲跟江媛交談,這也不奇怪。一個A座總經理,一個A座首席設計師兼設計總監,上司下屬低聲聊一些公事也無可厚非。
江媛沒有想過換位置,江亞倫故意坐錯了在他人眼中是意外,毫無關注點,但是她再換位置這舉動未免太幼稚,就會變成關注點。
工作一天也有點餓了,但是江媛每次夾菜沒能避免菜肴是江亞倫轉過來的。
江亞倫了解她愛吃什么,從小在一起生活,十七年,后才分開兩地。桌上但凡是江媛愛吃的,江亞倫有意無意都換著樣的旋轉到她眼前。
本是愛吃的東西,這會兒江媛也沒了心情再吃一口。
“怎么不吃。”他問。
他的眼神并不異樣,只是看同時一般看著她問,放低了聲,別人也聽不清晰。
江媛不敢緊張,不敢逃走:“不餓了。”
他又說:“上周就在這里定了菜單,由我定的。”
江媛太陽穴有點疼,怪不得。
童青的眼睛一直在盯著這邊,江媛實在受不了,就要起身,沒想到剛一動卻被他在桌子下用力攥住了手。
蘇冰坐在江媛的另一邊,稍微感覺到江媛的異樣,看向江亞倫。
江媛沒起得來,如果起來,他攥住手,別人就會全都看到。
他的手冰涼,江媛掙脫不開他的力氣。
江媛不能再跟他說話,男上司女下屬之間交頭接耳兩句沒什么,交頭接耳的說話多了讓人覺得有問題!
桌上正常用餐的陳彎接起一個來電,起身出去:“陸總?是的是的,這沒有什么不方便的。”陳彎又折回,拍了拍江媛的肩,示意她跟著一起出去。
江媛猜測這個陸總可能是陸方絎?還是別人?但是不知道對方對陳彎說了什么。
江亞倫仍舊不放,江媛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豁出去的站起來,卻也發現在兩人交握的手離開桌布掩蓋下時,他悄無聲息地松開了。
“我先出去。”江媛對蘇冰說了一聲,然后走了。
蘇冰點點頭,接著拿眼瞅那個所謂童青的老公。
陳彎講完了電話。
江媛問:“是陸方絎?”
陳彎笑了笑站在門口說:“不是本人,身邊辦事的隨扈罷了。媛媛,咱們一起到上海出差過一回,挺熟的了。陸總上回跟著你到上海這事兒我也知道。我剛接的是陸總助理的來電,陸總今晚也在這俱樂部,很客氣的問我要你,你諒解下,我怎么好意思說不方便對不對。”
江媛聽明白了,陸方絎的助理打給陳彎,表示陸方絎也在這俱樂部里,更知道創州員工都在,想問陳彎這個經理借走她過去陪他。
“OK,我打給他。”江媛對陳彎說。
陳彎點頭,拍了拍江媛的肩,作為旁人陳彎也不好多過問江媛和陸方絎之間的事情,轉身便進了包間。
陳彎回了座位,但是江亞倫很快出去了。
他蹙起眉點了根煙,低頭,抽了一口吐出薄煙,抬頭卻四處不見江媛的蹤影。江亞倫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擱在耳邊等著接通,邁步離開了三樓。
童青緊跟著也出去,追上江亞倫。
電梯里,江亞倫瞅了童青一眼,對手機那端的人說了句“晚點再見”,接著便若無其事按了掛斷按鍵。
“晚點見誰?”童青問他。
他又低頭抽了一口煙,不回。
童青眼里充滿了怨恨,日復一日,難道等到這張臉枯萎了都得不到他的心嗎?
“我們的婚姻維持下去究竟還有什么意思,沒有夫妻生活,你執著于你的初戀,且不說她不理你,她若理你,你準備在我面前公然養著她這個小三嗎?我不說她,就跟你說那個王若可,她是個什么來歷,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她?”
聽了童青的質問,他卻顯得漫不經心,答道:“小媛不也不知道我還有一個你。”
童青對于他的這個答復竟然覺得自己無話可說,攥著手指,只有看著電梯門開走出去的男人留下的冷漠背影。不禁自問,落得這步田地是我活該嗎?我讓江媛不知道你有一個我,你就讓我不知道你還有一個王若可?
眼睫眨了眨,淚水差點就掉了出來。
還能如何選擇,怎么選擇最終都是舍不得他。
結婚并不比結婚之前的痛苦有所減少,婚前分手和婚后離婚,只要想想,五臟六腑都要疼的讓人直不起身。
江亞倫下樓,在俱樂部外的露天停車場卻巧的碰上剛停好車下車的童姝。
童姝一轉身,見到他也頓了頓:“你怎么出來了?我這才剛到。”
“沒什么意思,準備走了。”江亞倫沒抬頭地走向了自己的車,卻被童青三兩步追上,童姝望向他的側臉:“張躍你們兩個是多年的好哥們,以前我竟然全不知道,瞞得好深。”
“瞧你不像個傻瓜,真不知道?”江亞倫說話語氣充滿戲虐,卻不友善。
童姝不久前知道張躍和江亞倫是好哥們時,也理解了為何江亞倫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兩人說五句話,其中三句要挖空心思嘲諷她一番。
江亞倫打開了車門,童姝站在一旁笑意漾在唇邊對他說:“張躍算是被他爸媽拖下水的。如果一開始我認識了你,我們目的一樣,你說還輪得到她青青什么事。”
江亞倫抬眼瞧童姝,語氣倒還平和:“跟我說這話的目的是什么,我覺得我應該表達清楚,我并沒有讓你們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打算。”
童姝當即黑了臉,不過,她也沒期望江亞倫的嘴里能說出什么好聽的話。
江亞倫上車,啟動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