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
蕭炎臉色一變，立馬上前，拉著紅袖走到了外面，厲聲說道：“你不要命了嗎？尊上就在書房內，要是被尊上聽到了的話，你當真以為現在的尊上不敢殺你嗎？”
“我就是要讓尊上聽到！如果說尊上為了報救命之恩，那么去無雙谷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了！現在那個女人活得好好地，可卻將痛苦帶給了尊上，帶給了我們！干嘛還要來招惹尊上啊！”
紅袖越是說著，眼淚在瞳孔之中打著轉兒，就快要掉下來一樣：“尊上現在變成這樣，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這不是我們所認識的尊上，蕭炎大哥，你都知道，你是尊上的貼身侍衛，這點你是最清楚的！要不是去了無雙谷，要不是為了救白蕭蕭，尊上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蕭炎看著紅袖這個樣子，再多狠心的話都說不出來，輕嘆了口氣兒：“可是喜歡一個人，這種事情是無法勉強的！就如同你喜歡尊上，但不能夠強求尊上不喜歡上白蕭蕭，喜歡上你一樣啊！”
“我知道，這我都知道，我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尊上，對尊上的暗戀，我一直放在心里，我努力地留在尊上身邊，保護尊上，我不奢望他能夠看到我的愛，接受我，但只要能夠繼續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安然無恙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白蕭蕭這個女人的存在，對尊上只有傷害，哪里跟我一樣！”
紅袖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掩住面門，傷心地哭了起來。
蕭炎張了張嘴，半響說不出話來。
美人淚，英雄冢。
特別是自己喜歡女人的淚水，更是傷人。
蕭炎很想要將紅袖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但是他沒有這個資格。
紅袖也不需要蕭炎這么做，她唯一想要的，就是鳳亦然的安慰。
感情這種事情，還真是難以捉摸，愛的人不愛自己，不愛的人又愛著自己，就在這樣子尋尋覓覓，苦苦追求的過程中，大家彼此傷害，心臟撕裂，痛不欲生。
仿佛概括了“愛情”的定義，就是如此悲傷，如此苦澀。
“不管如何，這都是尊上自己的事情，我們無權替他做決定。”
蕭炎抿了抿唇，終是開口：“就讓尊上自己解決吧，也許這次去參加了蕭蕭小姐的婚禮，看著蕭蕭小姐已經有了歸宿，會讓尊上徹底釋然，并且放下吧，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不是嗎？”
“真的……可以嗎？”
紅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尊上真的能夠放下白蕭蕭那個女人嗎？”
“尊上想不放下也不行，他是我們的尊上，而且蕭蕭小姐已經有了心儀之人了，尊上是不會去破壞他們的。”
蕭炎只能拍拍紅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就讓我們等著看吧，尊上不是那么懦弱的男人，這一點你我心里都清楚，哪怕他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但他還是鳳亦然，是我們的尊上！”
只有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就算鳳亦然變成什么模樣都好，都是他們以生命起誓，心甘情愿追隨的男人！
“蕭炎大哥……”
紅袖咬了咬嘴唇，終是別過頭去：“我就相信您，希望尊上能夠走出來，白蕭蕭，如果你還有臉的話，就不要再讓尊上為了你如此痛苦了！”
說完之后，紅袖便直接邁步離開。
蕭炎看著紅袖離去的背影，藏于袖子之中的拳頭暗暗握緊。
到了現在，紅袖的眼中，也只有鳳亦然一個人。
哪怕鳳亦然不可能回應紅袖的感情，傷她傷的如此之深，紅袖也沒有后悔，也不曾想過回頭，只是追隨著鳳亦然的背影而去，從不停歇。
自然也看不到……一直呆在原地，等待著紅袖的蕭炎。
一種苦澀蔓延心中，無法自拔。
導致蕭炎深深吸了一口氣兒——
“尊上，您的痛苦，蕭炎也能夠體會到了呢。”
自己所愛之人，愛的人不是自己，原來是這么一種悲傷的感覺。
仿佛余下的人生，永遠找不到新的希望，新的曙光，就算有再多的幸福，某一處，也總是烏云遮蓋，黯淡無比。
與此同時，書房內。
鳳亦然坐在椅子上，面對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的公務，卻遲遲沒有動手。
而是看著眼前的那張燙金色請帖，眸光渙散，似乎回憶著往昔。
鳳亦然還清楚地記得，那一日同白蕭蕭初次相遇的時候。
還是土肥圓的白蕭蕭，卻擁有著比任何東西都要燦爛陽光的笑容，就這樣子猝不及防地闖入了鳳亦然的生命中。
就此，化為了一道無法抹去的痕跡，直至到了現在，看著白蕭蕭即將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那道痕跡就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很疼。
明明，先遇上白蕭蕭的，是他鳳亦然。
明明，先喜歡上白蕭蕭，打算跟她在一起的人，也是鳳亦然。
第一個的人，明明就是他鳳亦然，可為什么結局鳳亦然卻連讓白蕭蕭知道自己的心意都做不到，只能夠看著白蕭蕭跟夜九辰在一起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鳳亦然閉了閉眸子，只能夠得出一個結論——
鳳亦然沒有勇氣，想的太多。
如果在那個時候喜歡上白蕭蕭，鳳亦然就能夠下定決心，鼓起勇氣，立馬就跟白蕭蕭告白的話。
人生的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也許白蕭蕭會接受鳳亦然，那時，鳳亦然將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有著自己所愛的女人，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也許白蕭蕭會拒絕鳳亦然，還是繼續選擇跟夜九辰在一起，就如同現在。
但至少，那個時候鳳亦然嘗試過！
終于，鳳亦然找到了讓自己如此心酸的理由，不由自嘲一笑——
“鳳亦然啊鳳亦然，你背負了那么多的東西，無雙谷，師傅，錦越，身懷詛咒之命，又有什么資格配得上人家？到這個時候黯然傷神，怪自己當初沒有勇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鳳亦然，比不上夜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