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韌被打”這件事的熱度一天天降下來,一個過氣男藝人到底激不起多大波浪,媒體挖夠了影帝那些陳年舊料,發(fā)現(xiàn)流量怎么也上不去,就又把心思放到即是當紅小生又是受害者的肖乃嶼身上。
中心醫(yī)院的樓下每日都有十幾個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在蹲/守著,他們拿不到肖乃嶼住院的具體信息,醫(yī)院的保安也不會讓狗仔隨意進入住院區(qū)打擾病人。
因此這些人就只能頂著大太陽在門外干等著,等著肖乃嶼出院時自己走出來。
直到第三日,一個長發(fā)女子氣勢洶洶地闖到住院部,有個知道內(nèi)情的狗仔立刻反應過來這是魏韌隱婚的對象林姍。魏韌并不住在這家醫(yī)院里,林姍又面色不善,她來這里只有一個可能——找肖乃嶼算丈夫被打的賬。
只要兩方鬧起來,就是大新聞!
他立即起身,鬼鬼祟祟地走到林姍身邊,低聲道:“姍姐,你這是要去找肖乃嶼嗎?”
林姍原本就缺個幫手,又聽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反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我入行早,知道您是影帝的妻子!
這話雖然是笑著說的,但也有幾分威脅的成分在。
可林姍現(xiàn)在根本不在乎隱婚這件事會不會被曝出來——事實上,曝出來也沒人會關(guān)注了,畢竟魏韌早就不是十年前那個呼風喚雨的影帝了,誰在乎他結(jié)不結(jié)婚?
她這次來,也根本沒打算瞞著自己的身份。只是看這個狗仔雖然賊眉鼠眼,但也有那么一絲機靈在,便起了利用的心思:“你想要大新聞?那你跟我來!
狗仔一拍手:“就喜歡姍姐這樣的爽快人!”
兩人一起走到住院大樓門口,林姍手上像模像樣地提著一袋水果,是一副來探望病人的模樣,保安不好攔她。那狗仔也已經(jīng)將自己的大設(shè)備藏在了灌木叢里,身上只帶著一個手機——有些驚爆猛料用手機拍就夠了!保安這回沒再阻攔。
兩人往電梯口走,林姍開門見山地與狗仔道:“我一會兒會刻意和肖乃嶼的人起沖突,你只要在后面拍就好了。記住,不管拍到什么,你都給我剪輯成是肖乃嶼的人先動手打的人,發(fā)出的時候,取一個引導意味強一點的標題,斷章取義也好,扭曲事實也罷,總之就是給我把矛頭對準肖乃嶼!這件事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個女人能在魏韌全盛時期把他吃得死死的就足夠說明她有一定手段。她的丈夫原本可以靠這次機會重新復出大力圈錢,現(xiàn)在全部被肖乃嶼的助理毀了,還搞得負面新聞纏身,日后想翻身難上加難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魏韌這條咸魚翻不了身,她和兒子的富貴日子也就到頭了!
魏韌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動彈不得,臉都被打歪了,林姍是越看越氣,越想越恨!這口氣要是憋在心里她遲早要氣急攻心而死!
今天便瞞過了魏韌和經(jīng)紀團隊獨自沖到中心醫(yī)院,誓要把這口惡氣撒出去。
她在醫(yī)院有人脈,磨了兩天才從一位醫(yī)生朋友嘴里得知肖乃嶼每天清晨會在醫(yī)院的花園里散步,她掐準了時間,原本也想過要聯(lián)絡一些主流媒體,她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豁出臉面也要把肖乃嶼拖下這片泥沼,可那些正規(guī)主流的娛樂媒體都被靳氏下了警告,沒有一個愿意站出來擔這種風險。
這回這個不入流的小狗仔既然上趕著要幫忙,林姍便順水推舟,這次合作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狗仔一一應下后問:“你這是,多恨肖乃嶼?”
“他斷我后路,我就要拉著他同歸于盡!”林姍咬牙,惡狠狠地道。
——
住院部樓下的小花園仿了園林景觀設(shè)計,假山小樹間隱著好幾座小亭子,有幾個穿著病號服的大爺自強不息地在亭子里打著太極。
肖乃嶼坐在假山旁的亭子里,饒有興致地欣賞著。
傅堯諍坐在他身邊,笨拙地削好一個蘋果,切片撒鹽,拿叉子叉了一塊果肉遞到omega嘴邊,肖乃嶼張口咬走果肉,咀嚼了兩下咽下去,而后說:“大三時為了把蕭離那些武打動作做得好看,我可是專門和武術(shù)顧問學過太極的。現(xiàn)在也沒忘!等以后我變成肖老頭了,靠著年輕時打下的太極底子,肯定是公園晨練一棵松!”
“噗!哈哈!”
“哼!你笑什么?!”肖乃嶼輕輕打了一下傅堯諍拿叉子的右手,把上面叉好的蘋果拍回碗里去了。
傅堯諍樂道:“不敢不敢,我想說,以后我們老了,可以一起晨練,到時候你教教我這個傅老頭!
“你拜我為師的話,我就勉為其難教教你!毙つ藥Z說著,又抬起手要去碰額頭上已經(jīng)拆了紗布并結(jié)好痂的傷口,傅堯諍見了立即起身抓住他的手:“別碰,好不容易結(jié)痂,撓破了怎么辦?”
“可是有點癢!毙つ藥Z打著商量:“我只用指腹輕輕揉一揉。”
“不行!”傅堯諍走上前,湊近omega的額頭看了看,傷口恢復得很好,他放了心,柔聲哄著:“傷口愈合時是會癢的,你忍一忍,千萬別抓!
“要不我給你吹吹?”說著,他微微彎身對著傷口輕輕吹了幾口氣,把肖乃嶼耳朵都吹紅了,他原本想說些什么,可心口又開始疼起來,他不得不抬手推開這只體貼得過分的A:“你還是別吹了,越吹越癢。”
傅堯諍聽了,便轉(zhuǎn)而捧著omega的臉,笑著道:“剛才那些話我可當真了。”
“什么?”
“老了一起打太極啊!”
“...哦。”
傅堯諍凝視omega片刻,忽然像是在做什么重大承諾一樣:“我家乃嶼,必定是要長命百歲,子孫滿堂的!
聞夢從住院大樓下來時,便見到雇主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肖先生,而肖先生呢?耳朵紅得都快滴血了!
我怕是個電燈泡?
聞夢很有覺悟地自省了一下,但她有急事要報,只能頭頂2000瓦的大燈泡上前:“傅先生?肖先生?”
兩人同時回頭看她,肖乃嶼只看一眼便羞得低下了頭,只有傅堯諍眼里帶著意味不明的責怪。
聞經(jīng)紀人手一抖差點把文件給抖地上了。
“什么事?”傅堯諍直起身體,拿過裝了蘋果的小碗,準備繼續(xù)喂omega吃。
“額,關(guān)于劇組...”
“休假兩周!备祱蛘姼纱嗬涞氐溃骸暗饶藥Z身體完全好了再說!
“額,那拍攝進度...”
“怎么?導演很有意見?”
“不不不,他不敢!”聞夢心道,豈止導演不敢!我也不敢!
“只是這樣的話,肖先生后面的一系列安排都要有所變動了!
“你看著安排就好了。導演要是等不及,就再換一個,他是圈內(nèi)的老人了,明知魏韌手腳不干凈還準許他與乃嶼搭戲,真以為把那些視頻刪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嗎?!”
傅堯諍越說越氣:“干脆把這個總導演也換掉算了!”
“哎!別!”肖乃嶼終于開了口,替導演求情道:“林導導戲的功力是一流的,我跟著他能學到不少東西,這次也是無心之失。只是,聽你們的口吻,魏韌似乎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俊
“小嶼,那些骯臟事你...”
“肖乃嶼。!”
傅堯諍話說到一半,一道刺耳尖銳的女聲就傳遍了整個花園。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只見那個長發(fā)的中年婦女橫著一張臉,似乎是來討債的,而且直沖著肖乃嶼來。
然而她才走了沒幾步,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黑衣保鏢攔住了。
肖乃嶼被對方尋仇的架勢嚇到了,傅堯諍一把將人摟進懷里,扶著他的后腦勺把他的臉按進自己的懷抱里,輕聲安撫著:“別怕。”
“她是誰?”
“魏韌的妻子,林姍!
“???”omega一頭問號:“妻子?魏韌原來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他隱婚。”
“......”
林姍原本還想掙開兩個保鏢的鉗制,后來發(fā)現(xiàn)力量相差懸殊,干脆在保鏢伸手推她時故意摔了一跤,于此同時,躲在暗處的小狗仔正拿手機錄下這一幕。
“你打人?你憑什么打人?!”林姍坐在地上哭道:“各位評評理吧!這個叫肖乃嶼的人縱容下屬將我丈夫打進了ICU!我只是想來討個公道,他們現(xiàn)在連我都不放過了!”
公園里的人不免開始圍觀。
肖乃嶼聽完女人的罵聲,第一個反應卻不是為自己委屈,而是抓著傅堯諍的衣領(lǐng),擔心道:“這事真的解決清楚了嗎?你不會受連累吧?”
傅堯諍摸摸他的背,輕聲道:”放心,交給我處理。聞夢!”
聞經(jīng)紀人舉手:“在這兒!”
“把肖先生先送回病房!
肖乃嶼立即道:“我不要!”
“你在這兒,我反而不好下手處理!备祱蛘姕匮院逯骸肮砸稽c,寶寶。我十分鐘以內(nèi)解決完!
“...誰是寶寶?別瞎喊!”
“好,那以后還是喊寶貝吧。”
“寶貝,乖一點,上樓等我。”
“......”大明星被逗得面紅耳赤,順從地被經(jīng)紀人帶上了樓。
肖乃嶼一走,傅堯諍便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藏在暗處的另外兩位保鏢出動,禮貌地驅(qū)散了圍觀的群眾,美其名曰:“老總要處理一下碰瓷的,麻煩各位騰個地吧,謝謝!
等人走光了,傅堯諍才把視線移到花園走廊柱子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小狗仔拍得正起勁,鏡頭卻猛地對上傅堯諍的視線,嚇得手機都沒拿穩(wěn),等他回過神來,手上已經(jīng)空了,他被一個身高190的黑衣保鏢拎出了走廊,狠狠摔到地上。
傅堯諍從保鏢手里拿過手機,看到他拍好的那幾段視頻里鏡頭全都集中在肖乃嶼身上,便立即明白對方的險惡意圖。
這些視頻拿回去隨便剪兩個鏡頭,再和林姍被推倒的片段做個拼接,斷章取義地取個標題,又是一桶臟水潑過來。
傅堯諍臉色陰沉地刪了所有視頻,而后把手機猛地砸到假山上,手機立即摔得四分五裂,繼而掉落到下面的水池里,徹底報廢。
那記者見手機被毀,憤怒地嚎叫了幾聲,傅堯諍居高臨下地問:“哪家媒體的?”
小狗仔原本不想說,保鏢見他嘴硬,伸手在他肩上狠掐了一把,幾乎要把骨頭卸下來,對方疼得嗷嗷叫,這才開口報了一個名字出來。
傅堯諍一聽還挺耳熟,很快他就有印象了——是前世造謠造得最歡躲得最快的那一家。
前世詆毀肖乃嶼的媒體在過去九年里都被傅氏一個一個搞倒閉了,眼前這個倒是漏網(wǎng)之魚。
夏日的熱風吹佛而來。
傅堯諍卻感慨道:“天涼啦。”
他讓保鏢把這個人的工作證件拿出來,上面的“XX娛樂”光榮登上”傅氏指定破產(chǎn)企業(yè)清單”。
處理好了小狗仔,傅堯諍才有空去理在一旁聒噪不休的女人。
林姍見圍觀的人都散了,也就不裝可憐了,雖然被保鏢鉗制著,但并不妨礙她罵出各種惡毒的話語。
“你又是哪個陰溝里爬出來的臭蟲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肖乃嶼究竟養(yǎng)了多少蠻不講理的打/手。俊
傅堯諍沒有回應她,只從保鏢手里接過一只手套,優(yōu)雅地戴在了右手上。
“肖乃嶼這個不知死活的!我遲早弄/死/他!我讓他不得好......。!”
惡毒的話還沒說完,林姍的耳朵里就聽到一聲近在咫尺的骨頭脫節(jié)的聲音,繼而整個嘴巴一陣酸痛,竟是一句話也罵不出來了。
她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往下半邊臉看——自己的下巴脫臼了。
傅堯諍的右手從她臉上移開,嫌惡地摘了手套扔回給保鏢。
一雙鷹眼盯著不能說話的林姍:“你成功地,踩上了紅線!
“我不介意花點功夫送你丈夫去坐/牢!
女人的眼睛驀地寫滿恐慌。
“你丈夫做的那些事情你也是默許的吧?你們這么有恃無恐不過是以為別人沒有證據(jù)罷了!备祱蛘娔樕蠏焐狭艘粋沒有溫度的假笑:“可是我有啊,照片,錄音,視頻,只要我想,我還可以拿到更多證據(jù),而這些證據(jù)最終都會被送到警/局,同時也會成為法官量/刑的依據(jù)!
林姍張著嘴拼命搖頭,大概是想求饒,但始終發(fā)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聲音,模樣還頗為滑稽可笑。
傅堯諍冷涼地道:“這就是你今天辱罵我愛人的‘回禮’。”
“別再在這件事上費功夫了,否則,下次我可就要報復到你兒子頭上了!
后面這句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泣血:“好給我前世的那個孩子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