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媛也跑了上來。驚喜地看著他。
慕子深目光掃過三人,聲音冷淡。“都回去吧。”
他的話一出,便讓三人都皺了皺眉,他的聲音怎么沙啞成這樣子。
好像很久沒開口一樣,而且明顯比平時還冷上了幾分。
安玉恒冷靜開口,“阿深。你到底在做什么,容奇說你沒有去慕氏,連個交代也沒有,這不是你的做法。”
“我怎么做還需要你來教么。都回去。”慕子深丟下一句。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先生都這么說了,三位還是先回去吧。”許管家開口。
安玉恒看著樓上的方向。半晌才開口,“先回去吧。看他的樣子也沒什么。”
“可是——”方媛媛咬著唇,說不出心里的擔(dān)憂。
安玉恒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的。”
方媛媛低著頭,除了別墅,才緩緩開口,“深哥哥也許只是需要時間來接受現(xiàn)實。”
“什么現(xiàn)實?”阮擎湊上來問了句。
他認(rèn)識慕子深才幾年,對他的了解不如安玉恒。
方媛媛想起米芊芊就沒好臉色,皺著眉道,“米芊芊的老公和孩子回國了,他也前天才知道這事。”
“什么?”阮擎驚訝出口,真想爆粗了。
臥槽,米芊芊有老公和孩子了?那怎么還和阿深玩曖昧?!
比起他的驚訝不解,安玉恒顯然淡定很多。
他一轉(zhuǎn)眸,看向了別墅二樓的方向。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三人離開別墅后,許管家才敲響了慕子深的房門,提了一聲,“先生,他們都離開了。”
房間里沒有聲音傳出來,他站了一會兒又開口,“米小姐一直沒吃東西,也沒喝水,這樣下去身體可能會受不了。”
許管家說完好一會兒,依舊沒有聲響,他只能嘆口氣離開。
米芊芊聽到幾聲引擎的聲音后,耳邊漸漸安靜了下來。
腹部好像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只是喉嚨干涸得厲害,好像火燒一樣。
她的抗議在慕子深眼里好像沒有起作用。
她也在害怕,怕自己沒有機會從這里出去,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
兩張可愛的小臉浮現(xiàn)在腦海,她精神忽然一抖擻,堅持著從床上下來。
才過了一天多,她看起來憔悴不堪。
砰砰砰,她拍著門,卻一直沒有人上來開門。
門外幾個女傭面面相覷,先生吩咐過,不是送飯時間誰都不能靠近房間。
米芊芊心知沒有人會來,粗喘著起,順著門滑坐在了地上。
頭暈眼花看著不遠(yuǎn)處桌子上的飯菜,她歇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站起來走了過去。
她要吃東西,要從這里出去。
飯菜還有保溫盒裝著,帶著一余熱,清淡的小菜,不至于吃不下去。
她細(xì)嚼慢咽,將一碗飯吃下去。
手里的瓷碗砸了一下地面,便碎裂開了。
她愛干凈,等力氣恢復(fù)的時候,拿起一片鋒利的瓷片去了浴室。
她洗得很干凈,還用熱水燙了一下。
接著便躺回了床上,她盯著門口的方向,一分一秒等著時間逝去。
ye集團,方宇敲門進來的時候,韓笙依舊保持著溫潤從容的表情。
“韓總,慕子深今天也沒有回慕氏。”方宇報告著。
“我知道了。”韓笙頭也不抬回了句。
方宇有些疑惑,韓總都知道少夫人在慕子深那里,為什么一直沒有任何動作?不是應(yīng)該去把人搶回來么……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
“還有事?”韓笙抬眸問。
方宇連忙搖頭,走了出去。
門合上的那一刻,韓笙手里的筆被猛地摔在了地上。
黑色的筆墨濺出了一道猙獰的痕跡。
他極力表現(xiàn)出不在意,但是心里的狂躁也是無法壓抑的。
她畢竟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會生氣是自然的!
但是,他也知道,慕子深到底想做什么!
慕子深借此逼他,看他對米芊芊的態(tài)度!
韓笙按著太陽穴,讓自己的情緒漸漸緩下來。
慕子深困不了她多久,頂多是今晚,她就會反擊了。
她最在乎的是兩個孩子,她怎么舍得讓他們擔(dān)驚受怕呢,兩天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
一切如韓笙所想,米芊芊看著窗外的天色暗下來后,沉寂的眸閃出了一道光芒。
聽到一聲開門的聲音,她猛地用瓷片劃開了手腕上嬌嫩的皮膚。
她知道自己的血有多珍貴,所以看到手腕的血液不斷冒出來時,她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好像這樣傷口就會自動愈合了一樣。
女傭走了進來,打開了天花板的燈,看到地上的碎瓷片愣了一下。
而后看到床上雙眼緊閉,手腕還不斷涌出血來,頓時嚇得驚叫,手里的托盤應(yīng)聲而落!
“許管家!小姐自殺了!”女傭尖叫著離開。
米芊芊微微睜開眼睛,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在靠近。
她驚訝地看著他,完全沒有料到他這么快就出現(xiàn)。
她一直以為他不在別墅里了。
目光觸及床上那一大片的紅色時,慕子深的臉色變得煞白,手掌緊緊握著她的手腕。
灼燙的血液粘在他手上,越發(fā)刺眼。
“慕子深,你到底,讓不讓我走……”米芊芊看著他,啞著嗓子開口。
慕子深黑眸如墨,死死盯著她,“你說呢。”
“先生,梁醫(yī)生來了。”身后傳來許管家的聲音。
慕子深染血的手將米芊芊往懷里帶,被子將她裹住只剩下那流血的手腕。
“進來!”
米芊芊在聽到醫(yī)生兩個字時,眸光一下子暗了下來。
她本以為慕子深不在,她若是割腕定然會被送到醫(yī)院,沒想到……
她的傷口不深,而且算好了時間割下的,她不會有事。
只是失血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她難受地皺眉,醫(yī)生在處理她的傷口,手腕更是疼得厲害。
她想要閉上眼睛,慕子深卻在她唇上一咬,痛得她忍不住瞪向他。
“敢割腕這點痛還受不了?!”慕子深的語氣陰森無比,想來是惱怒了。
其實,比起惱怒,他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他和她一樣,血型稀有,失血是一件多么危險的事,她豈會不知道?!
很快,醫(yī)生就包扎好了傷口。
“慕先生,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傷口愈合之前別碰水,米小姐身體有些弱,再加上失血,這段時間要好好休息。”
“給她輸血。”慕子深忽然開口。
醫(yī)生和許管家都是一楞。
如果可以,輸血自然對她好些,但是輸血這事不是應(yīng)該去醫(yī)院么?
“她的血型跟我一樣,給她輸血。”慕子深看著米芊芊開口。
他的目光就這樣和她對著,那黑眸太過深邃,她看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從小到大,慕子深所住的地方都會配置一些醫(yī)療設(shè)備,如今知道兩人血型一樣,輸血更是方便。
只是,這樣的事情若是被慕老爺知道了……
梁醫(yī)生心里想著,忍不住開始擔(dān)憂。
“我不要。”米芊芊唇瓣蒼白,卻開口拒絕。
慕子深不發(fā)一言看著她。
她再次開口,“我要離開這里。”
“下次用力一點割,說不定我會送你進醫(yī)院。”慕子深垂著眸,嘴里溢出不冷不熱的話。
米芊芊忍不住氣惱,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梁醫(yī)生和許管家面面相覷,只當(dāng)做沒聽見兩人的話。
米芊芊終究是被迫輸了200cc的血,慕子深看著針管拔出,才沉默地站了起來。
余光看到那道身影晃了一下,米芊芊訝然看過去。
慕子深竟就這樣倒了下去!
“先生!”
梁醫(yī)生和許管家一同上前!
米芊芊也倏然從床上坐起,動作太快讓她有些眩暈。
等她好些時,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房門緊閉。
只是200cc而已,他怎么會暈倒?
他身體本來就不好?
心里的問題一個一個冒出來,米芊芊看著自己裹著紗布的手腕,陷入了漩渦之中不可自拔。
夜色越來越濃稠,米芊芊一直無法入睡。
想到他轟然倒下的那一瞬間,她心臟微微糾起。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么脆弱的模樣……
此時慕子深已經(jīng)從昏迷中醒來,睜眼時第一句話就是問,“她怎么了?”
“先生,米小姐沒事了,倒是你需要好好休息,米小姐已經(jīng)吃東西了,我讓人備些飯菜過來吧?”許管家憂心地開口。
先生的胃本就不好,如今還兩天都沒進過食,真是要命了!
慕子深好像鐵打的人一樣,睜眼之后便一掃剛才的脆弱,看著精神勃發(fā)。
許管家看著慕子深吃過了之后,才感到了一絲欣慰。
十一月的西錦城,時而天干氣躁,時而陰雨綿綿。
入夜后,蔚藍(lán)的天空竟然飄起了纏綿的冬雨,空氣濕潤而冷颼颼的。
米芊芊一直沒有合眼睛,終于在凌晨的時候?qū)⒛阶由畹葋怼?
他又恢復(fù)了那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高貴冷艷。
“慕子深,第二天了,你難道想一輩子將我關(guān)在這里嗎?”米芊芊坐在床邊,靜靜看著他。
目光有些悲憫,有些憎恨,更多的是無所謂。
慕子深走上前,抬起她的下頜,“我只是想看看,他什么時候來找你,可是,有趣的是,他像個縮頭烏龜,只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嫁了個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