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琛不知道元藍他們要考慮多久,才能給他一個肯定答復,但他目前除了等之外,沒有別的任何辦法。
他等啊等啊,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兩日。
然而兩日過去,元藍跟陶一瑾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他終于是忍不住了,再度踏出自己所住的小院,往元藍跟陶一瑾所住的小院而去。
不料,剛一走近,他竟然就聽見了院里傳來了打斗聲!
“怎么回事!?”蕭琛臉色一變,忙不迭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往元藍陶一瑾二人所住的小院沖去。
暗中跟著蕭琛的暗衛想也不想的動手,將蕭琛在半道上攔了下來。
蕭琛冷著臉瞪暗衛,“讓開!你攔著我作甚?”
“卑職負責你的安危,里頭顯然是有人在打斗,未免被傷到你,現在你還不能進去。”
“我不會被傷到。”蕭琛抿唇,他還不至于讓自己受傷。
暗衛還是不松口,“不行,就算是你不會被傷到,但你進去也有可能會被賊人當成人質抓起來。”
“你……”蕭琛還想說什么,不想話未完,就見小院里沖出了幾人來,直奔他們所在的方向。
暗衛臉色瞬間一變,忙不迭地便伸手抱起蕭琛,帶著蕭琛往小院里而去。
這時候,小院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刺客顯然是沒料到外邊竟還有旁人的存在,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是失去了抓住人質的機會,只能不甘且無奈的退去。
不多時,刺客便往四處逃了個干凈,若不是小院里的狼藉是真實存在的,他們幾乎以為那些人的出現,只是他們的一場夢了。
元藍臉色難看且冷,方才他但凡是來晚一點,阿瑾就要被那些該死的人給帶走了!
“阿藍,好了,他們已經被打跑了,你松手,這么攥著你就不覺得自己掌心疼嗎?”陶一瑾哭笑不得地親自動手,掰開元藍無意識攥緊的雙手。
元藍抿了抿唇,順著陶一瑾的力道松開手后,將陶一瑾抱進了懷中,緊緊地抱著。
“阿瑾,如果不是因為你,本王絕對不會容忍蕭悅活到現在!”
“我知道,我知道。”陶一瑾反手也抱住元藍,“那些人也不一定就是蕭悅派來的,蕭悅再想知道我手上的東西是何物,派來的人也不會是這等下手狠厲,一招一式都是想要取我性命的。”
元藍皺眉,“你的意思是,這些人的主人是另有其人?”
“是,你可別忘了,在我們前腳離開西勝,后腳就去端了寺廟的那個人。”陶一瑾覺得那個人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蕭悅即便是知道了她的手上握有了一些可能對她不利的東西,她也只會命人想辦法將她手上的東西給毀了,而不是直接要她的命。
畢竟,比起蕭悅自己,她才是陶氏皇族真正的后人。
元藍勉強被陶一瑾說服,姑且壓下了心中的憤怒,“本王這就讓人前去找危凜,讓他盡快查出,到底是誰將寺廟給端了。”
“不用這么麻煩,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左右也就不過那幾個人罷了。”陶一瑾笑著阻止了元藍浪費時間的行為。
她微瞇著雙眼,開始一點一點地分析,“而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裴滿。”
“裴滿渾身上下皆是毒,按理他應該是什么毒都不會再怕了才對,可寺廟里的冰床,還是被毀了。”
“這說明,如果那個端了寺廟的人就是裴滿,那么冰床里自己產出的毒素,能令他有所忌憚,所以他才會想動手毀了。”元藍眸底登時劃過一抹危險。
“阿瑾,從冰床里提取出來的毒素,可以威脅到裴滿的生命!”
“沒錯,正是因為此,他才想著直接了當地將我給解決了,如此一來,只要我死了,無人知道該怎么使用那種毒素,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陶一瑾松了口氣,現在既然是已經猜到了那人的心思,那他們應對起來就簡單了。
元藍冷哼了聲,“高枕無憂?本王讓他落枕!”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痛快,似是完全沒注意到被暗衛抱進來的蕭琛一般。
“你們當著我的面說這么多,就不怕我給你們傳出去嗎?”蕭琛忍了忍,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出言譏誚。
元藍抬眸極為不屑地看向蕭琛,“你現在人都在本王的手上,還想將我們說的話傳出去?別說你沒有這個能耐了,就是有,本王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扼殺!”
蕭琛:“……”
逞口舌之快的機會都不肯給他,這人怎么就這么煩呢?
“說吧,你突然過來做什么?”元藍危險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蕭琛,刺客剛走,他就來了,怎么就這么巧呢?
蕭琛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這都兩日了,我先前提的要求,你也該給我一個答案了吧?”
“急什么,這才兩日,還早著呢。”元藍沒在蕭琛的臉上看出任何撒謊的痕跡,姑且也就將懷疑壓下,但也沒如蕭琛所愿,給他一個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蕭琛登時就急了,“早什么早?這還叫早?照你這么說,我要何時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等邊陲事了,我們也會回京都,你那時候再跟我們一起回去不好嗎?”陶一瑾試探地開口說完,便將目光落在蕭琛的身上,仔細觀察著蕭琛的臉色。
蕭琛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不愿意,誰知道這里的事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解決?
萬一這里的事情一直都不能解決,難道他就要一直待在這里,哪兒都去不得不成?
可,陶一瑾能問出這個問題來,顯然不是要聽他拒絕,而是在試探他對此的態度。
“你非要問我這個問題的話,那我能給出的答案只有拒絕,誰知道你們什么時候才能將這里的事情解決?”蕭琛經過一番考慮,最后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萬一你們在這兒耗個幾年的都沒能將這里的事情解決,那我豈不是就要等你們幾年?這不是在浪費我時間?”
陶一瑾失笑地搖頭,“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這里的事情解決與否,向來不是我們決定的,只要蕭悅愿意放棄,帶著她的人徹底退去,這里的事情立馬就能解決。”
這不跟沒說一樣?
蕭琛忍不住皺眉,從他記事起,就見蕭悅在為此次的出兵在準備,她怎么可能會輕易放棄?
“也罷,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根本就從來沒有想過答應我的要求!”蕭琛氣急,狠狠瞪了陶一瑾跟元藍一眼后,從暗衛的懷中掙扎著跳下,拔腿往外跑遠了。
暗衛行了禮,當即便是抬腳追了出去。
待兩人離開,陶一瑾攤手無奈,“看來我們想讓蕭悅自己退兵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對蕭悅留情了,只要留著她的小命,旁的就不必多考慮。”元藍決定下得也快,幾乎是半分猶豫都沒有。
陶一瑾暫時也拿不出合適的法子,只能先這樣安排著。
……
西勝,危凜得知元藍暫時壓下了補償一事兒,他松了口氣的同時,想起了被寺廟一事兒打斷了的前去看危金的打算。
既然如今該追責的人沒有心情追責,那他也該把這斷掉的事情重新撿回來了。
想來,危金若是知道西勝現在已經屬于他,而且父王還瘋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思及此,危凜先前被那毀掉冰床的人給鬧得不爽的心情,當即便是好受了不少。
“走,咱們去看看前太子殿下去!”危凜大手一揮,登時高高興興地抬腳帶著人往關押危金的地方而去。
宮人們垂眸跟著,半點不該說的話都沒敢說。
一刻鐘后,宮人們跟在危凜身后,到了關押危金的地方。
危金聽見動靜,當即抬眸不善地看向危凜,待觸及危凜身上所穿的龍袍,臉色瞬間變了變,“危凜,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在背地里把龍袍給穿上了!”
“放肆!”宮人惶恐,忍不住出言叱罵。
危金變了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轉眸陰鷙的盯著那膽敢出言叱罵他的宮人,“你算什么東西?敢這般對本殿下叱罵?”
“大膽!”宮人譏誚地看著危金,“奴才是什么東西不用你管,倒是你,現在什么都不是了,你怎么還有臉對皇大呼小叫的?”
危金神色一凝,“皇?你叫他什么?”
不可能,這一定是他聽錯了,危凜怎么可能會被宮人喚做是皇呢?
但凡危凜去問了父王關于他生母的下落,父王都不可能會將皇的位置交給危凜!
除非——
“你沒有去問父王!?”
“當然,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蠢嗎?”危凜施施然笑了,“真是可惜了,我沒照著你希望的去做呢。”
“你!”危金臉色再度變了變,“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如果你沒有去問父王,你絕對不會知道你的生母到底在何處!”
“一直就在找生母的你,怎么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危凜笑意不減,只是看危金的目光里,不屑的意味更重了些,“說你蠢你還真是蠢,這種問題難道我就不會讓別人去問嗎?”
“誰說我想知道,就一定非得是本人去問了?”
“不可能!”危金宛若被雷劈,縱然他現在嘴上說著不可能,但心中其實已經明白,這是真的。
可是,他以為危凜在那樣的情況下,驟然得知了一點點關于自己生母的消息,他定然是什么都顧不得地立即去問一個他想要的答案才對。
危凜怎么可能真的耐得住性子,一步一步地讓別人取信父王,再讓父王把他想知道的告訴別人呢?
“真是抱歉,你認為的不可能,它偏偏就是最可能的呢。”危凜不想繼續跟危金廢話,不等危金開口,當即就接著繼續道:“我讓人接近父王,從父王嘴里得到了我生母的下落。”
“然后,父王瘋了,我即位,如今西勝做主的人,是我。”
危金臉色一綠,“瘋子!那可是你父王!你竟然將父王給逼瘋了,你到底是不是人?”
“這話問的,我如果不是人,那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危凜失笑地搖頭,“危金啊,你要學會認清事實。”
“父王是父王不假,但從他將我的生母藏起來不叫我知道在何處的時候,他就不是我的父王,而是我的仇人。”
“他現在瘋了挺好的,不然小命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危金錯愕地瞪眼看危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東西?”
“當然知道,出自我口的話,我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呢?”危凜笑得更歡快了幾分,“你也別覺得我做不出來。”
“我若是做不出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父王而不是我了。”
危金一噎,登時無言以對,他說的沒錯,如果贏的一方是父王,那么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定然就是父王,而不會是危凜。
父王若是對危凜死心,那就不可能會放棄他!
“既然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那么你現在來,是來跟我炫耀的嗎?”
“還是,覺得我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危金越說,心中的警惕就越發的重,甚至隱隱對危凜都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危凜毫不在意危金的防備,就像是完全沒發現他的異常似的,突然抬腳走向危金,“我若是說,你猜對了,你該如何呢?”
“現在的你,我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將你給捏死哦。”
“危凜,你不會現在就將我給捏死的。”危金努力讓自己鎮定,在危凜朝自己逼近時,沒有露怯地往后退半步。
“你還沒有讓我親眼看見你把我在意的西勝給徹底毀了之前,是絕對不會讓我就這么死了的!”
“嘖嘖嘖,你對這一點的認知,還挺清楚。”危凜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讓危金就這么死了,那樣就太過于便宜他了。
“放心吧,在你死前,我定然會讓你把想看的東西都給看到了的。”
危金盡管暫時躲過了一死,但他此時此刻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