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凜下意識地看了元藍一眼,只見元藍本還繃著的臉?biāo)查g就松開,甚至眉眼之間還隱隱透出幾分笑意,他登時就明白陶一瑾為什么突然要這么說。
莫名的,他心頭就像是被人扎了一刀,雖然知道不應(yīng)該,但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泛酸,人家都有王妃顧忌感受,他呢?他什么都沒有!
“本王妃的決定,你沒意見吧?”久等不來危凜吭聲,陶一瑾不得不開口詢問。
危凜毫不猶豫地?fù)u頭,“沒意見沒意見,王爺跟王妃能一起去,是我西勝的光榮。”
開玩笑,這倆都已經(jīng)把態(tài)度擺在這兒了,他要是敢有意見,冰床的秘密,他還想不想知道了?
“既然你沒意見了,那就回去處理吧,處理好了,派人給我們送個信就成。”元藍擺了擺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發(fā)危凜離開。
危凜識趣地告辭,很快就離開了兩人的視線之外,也就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后,兩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阿瑾,我覺得我好像有點不太舒服。”元藍皺著眉頭道。
陶一瑾心下一驚,忙不迭地跑到元藍的身邊,動手給元藍喂了一顆解毒丸,“我本以為距離夠遠(yuǎn),那東西又只有一點兒,應(yīng)該是影響不到你的,結(jié)果沒想到,還是影響到了。”
“看來,前去西勝之前,我還得準(zhǔn)備準(zhǔn)備會用到的東西才行。”
“阿瑾,那東西就只有那么點都這么厲害了,我們直接去接觸源頭,會不會更……”元藍有些擔(dān)心,甚至還想讓阿瑾別去,但他一時間開不了口。
盡管元藍沒開口明說,但了解他的陶一瑾哪里是聽不出他的話外之音?只是她眸光閃了閃,最后還是決定裝作聽不懂。
“不會,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不過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在這里等著我回來。”
“那不可能,你去哪兒,本王就去哪兒,你休想將本王撇下!”元藍氣惱地瞪了陶一瑾一眼,阿瑾肯定是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只是她在裝不懂而已!
可這能怎么辦呢?裝傻的是自己媳婦兒,他除了哄著她之外,還能拿她怎么著?
陶一瑾無奈地扶額,“你別激動,我就是那么一說,你不愿意就算了,沒人逼你也沒人敢逼你。”
“這還差不多!”元藍滿意地點了點頭,要是阿瑾真說她想撇下他,一人獨自去西勝,他就重振夫綱,讓她知道知道他的厲害!
陶一瑾完全沒察覺元藍內(nèi)心中的想法,見他滿意,就開口道:“既然已經(jīng)商量好了,那我這就去準(zhǔn)備所需要的東西,你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危凜應(yīng)該很快就能將西勝的事情給處理完。”
元藍頷首表示沒意見,畢竟他要跟著阿瑾去西勝,關(guān)于邊陲的兵力部署,他還得做出相應(yīng)地調(diào)整,免得消息傳到蕭悅的耳朵里,讓她趁機發(fā)兵攻打。
兩人各自去準(zhǔn)備,沒多久,西勝果然就傳來了危凜已經(jīng)將事情處理好了的消息。
陶一瑾跟元藍收到消息后,本是想要兩人帶著暗衛(wèi)前去就可以了,結(jié)果沒想到消息不知怎么的,傳到了沈默脩的耳中。
“王爺王妃!請把微臣帶上!說不定微臣還能幫上忙!”沈默脩在兩人即將要上馬車之際,沖出來,非常懇切地看著兩人。
這個陶一瑾做不了主,便將目光落到了元藍的身上,無聲地表明: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沒意見。
元藍挑眉,將丑話先說在前頭,“此行非常危險,你確定要跟著我們一起去?”
“確定!微臣不怕危險!”沈默脩毫不猶豫地表明自己的真誠,危險不危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跟著一起出去增長見識。
既然沈默脩都這樣說了,那能多一個靶子擋在他們的面前,元藍自然不會拒絕,“既然這樣,那你就騎馬跟在馬車后頭吧。”
“是!”沈默脩沒奢望能跟王爺王妃同乘一輛馬車,騎馬跟在馬車后頭這樣的事情,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于是,三人便帶著暗衛(wèi)秘密往西勝而去。
直到他們抵達了西勝,蕭悅那邊才堪堪收到消息,可惜,知道得太晚,她已經(jīng)來不及將三人截在半路了。
“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他們?nèi)ノ鲃俑墒裁矗俊笔拹偰赜X得也有些不安,直覺告訴她,西勝里肯定是有什么好東西,否則陶一瑾跟元藍不應(yīng)該會特意秘密前往西勝才對。
裴滿自然也是明白這個搭理,他想了想,開口道:“如果你實在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走一趟。”
“那你快去!”蕭悅半點要挽留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頗有幾分迫不及待想讓裴滿走一趟的架勢。
要不是她不方便前去,她自己都想跟過去,看看他們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
裴滿唇角抽了抽,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最后到底是沒有說什么,而是深深的看了蕭悅一眼后,轉(zhuǎn)身離開。
當(dāng)然,在離開之前,他還不忘提醒蕭悅:“他們前往西勝,并沒有帶上蕭琛,你若想將蕭琛給找回來,那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蕭悅怔了怔,直到裴滿都離開許久了,她方才反應(yīng)過來裴滿的意思,眸底飛快地劃過一抹詭譎。
是啊,現(xiàn)在不管是陶一瑾還是元藍,他們都不在邊陲城里,她想要把蕭深從邊陲城中帶回來,豈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她不是陶一瑾跟元藍的對手,難道邊陲城里剩下的那些人,她還比不得不成?
“來人!”蕭悅下定決心,當(dāng)即下令命人迅速準(zhǔn)備起來,他們暗中闖進邊陲城中去,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蕭琛給帶出來。
彼時,陶一瑾跟元藍還不知道蕭悅的小動作,不過即便是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只有蕭悅,才會認(rèn)為沒有他們的邊陲城,以她的本事,可以平安闖進去,將蕭琛給帶出來。
陶一瑾現(xiàn)在一門心思,都在危凜將要帶他們?nèi)タ吹谋采稀?
西勝國朝臣對大晉的云王跟王妃秘密來到他們西勝的事情非常的不滿,但很無奈的是,西勝如今做主的是危凜。
什么?你說原來的兮勝皇?
別提了,西勝皇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宮了一趟,再回來時,人就瘋瘋癲癲了,嘴里說的話更是前言不搭后語的,他們根本就不能指望西勝皇幫他們說話!
他們倒是想查明老西勝皇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惜,他們讓人翻遍了整個西勝,卻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找見!
這也就導(dǎo)致了現(xiàn)在危凜親自將大晉的云王跟王妃帶來西勝,而他們這些對此不滿意的朝臣,卻什么意見都不能有。
只能眼睜睜看著危凜帶著大晉的云王跟王妃游玩整個西勝!
很快,消息就傳來,危凜帶著大晉的云王跟王妃去了寺廟。
“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把大晉的三人帶去寺廟,難道還想他們看破紅塵,就此落發(fā)出家嗎?”
“誰知道呢?說不定皇就是這么傻,這么天真呢?”
“哎,西勝亡矣!”
……
“就是這里了。”危凜帶著元藍三人到了冰床的所在,還不忘提醒:“這里面古怪得很,但凡是進去的人都會感到不適。”
“當(dāng)然,別問我為什么不受影響,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們要是沒有十足地把握,能讓自己不受到影響的話,最好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陶一瑾笑了笑,“你放心,沒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我們是不可能會來的。”
“就是,命可是我們自己的,沒有別人可以讓我們不惜命。”沈默脩沒好氣地白了危凜一眼,他倒是一點兒也不怕危凜,并且也沒將危凜的身份放在眼里。
陶一瑾姑且認(rèn)為,這人是仗著她跟元藍在,氣勢在這,所以才敢壯著膽子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危凜。
“既然你們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那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隨我來。”危凜雖是不喜沈默脩對他的態(tài)度,但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人,而這沈默脩又是陶一瑾跟元藍的人,他只能將所有的不滿都壓在心底,抬腳走進石室。
三人相視了一眼,便抬腳跟了進去,在來這個地方之前,他們?nèi)司鸵呀?jīng)服下了可以抵抗影響的藥,這會兒,他們自然是不怕會受到影響的。
危凜跨進石室中之后,暗中觀察著三人,但凡是發(fā)現(xiàn)他們有任何的不適,他立即就親自動手,將出現(xiàn)不適的人丟出石室。
結(jié)果令他沒想到的是,三人的面色,竟然從頭到尾都沒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看來,陶一瑾是真的像是傳聞中那般厲害,如此,他今日說不定就能知道,石室這張冰床中到底藏著什么秘密了!
“這就是那張冰床。”思索間,他們終于來到了冰床前。
盡管他們都已經(jīng)服下了抗影響的藥,但當(dāng)他們靠近冰床時,他們還是敏銳地感受到了從冰床中散發(fā)出來的不舒服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們面前的這張冰床,是病源,只要有人稍微靠近一些,機會受其影響,丟掉小命一樣。
“你說的果然不錯,這冰床確實是有問題,且問題還很大。”陶一瑾看了會兒后,張嘴下定論道。
沈默脩緊跟著點頭,他雖然看不出來到底是什么問題,但不舒服,確實是感受到了的。
危凜心中一喜,忙不迭地開口問:“王妃可看出來,這冰床到底是怎么讓一個死去多時的人一直保持如初的問題了?”
“當(dāng)然沒有。”陶一瑾哭笑不得地擺了擺手,“本王妃也不是神,哪有看一看,就能看出其中端倪來的?”
“這想要知道更重要的東西,自然是要經(jīng)過細(xì)致的研究才能知道了。”
危凜盡管對此有些失望,但他也明白陶一瑾說的并沒有錯,只能強顏歡笑道:“王妃說的是,是我太著急了,抱歉。”
“王妃研究它需要什么東西,我讓人送來。”
“不必,東西本王妃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陶一瑾婉拒,隨后眸光閃了閃,“你沒什么事情可以出去等著,本王妃若是研究出個結(jié)果來了,會通知你的。”
危凜明白陶一瑾這是要趕人的意思了,當(dāng)即順從地點頭:“好的,王妃小心些,有任何不對,請立即離開這個地方。”
“好的。”陶一瑾帶點頭應(yīng)了下來,至于會不會真的照做,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危凜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非常的放心不下,別看陶一瑾現(xiàn)在答應(yīng)得爽快,但實際上,她會不會照著做,他根本就不知道。
但眼下,他除了相信他們之外,也沒別的法子了。
待危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石室中,陶一瑾方才讓沈默脩把她平日里用的工具給拿出來。
是的沒錯,她的東西,一路上都是沈默脩在保管,她還允許沈默脩可以隨意研究她的東西,只有一點,那就是不可以將她的東西弄壞。
沈默脩同樣是癡迷于醫(yī)術(shù)的人,陶一瑾是半點都不擔(dān)心沈默脩會故意弄壞她的東西。
果不其然,沈默脩將東西拿出來之后,她原先交到沈默脩手上的有多少東西,現(xiàn)在就有多少東西在,并且保存得非常好。
陶一瑾滿意地點頭,“做的不錯。”
“微臣還得感謝王妃給微臣這個認(rèn)識它們的機會,自是得非常用心的保管。”沈默脩一本正經(jīng)地?fù)狭藫项^,在他這里,交到他手上的東西必須要保存好,這是最基本的東西。
陶一瑾張嘴還想說點什么,元藍就不滿地?fù)屜乳_口:“阿瑾,我們還是盡快弄好吧,這地方我總覺得不對。”
“說的也是,阿藍,你先去外面等著。”陶一瑾頷首就開始趕人。
元藍臉色一綠,“本王就不能也待在這里?”
“不能,你身子不好。”陶一瑾毫不猶豫地拒絕。
元藍唇角一抽,“本王的身子在你的調(diào)理之下,已經(jīng)好了。”
“好了也不行,你底子太虛了,我不能讓你冒任何的風(fēng)險。”陶一瑾見元藍不肯動,索性親自動手,將元藍往石室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