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一瑾心中一怵,元藍怎么這時候來了?
“沒什么,就是要查一個人罷了。”陶一瑾心中慌得不行,但面上卻極盡平靜,看得出來,是很努力的在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元藍笑著問:“既是要查一個人,那為何還要再等等?”
“莫不是,你心里在打著要自己偷偷去查的主意。”畢竟這樣的事情,阿瑾又不是沒有做過,不能怪他會這樣想。
陶一瑾臉色一僵,“絕對不是,你想多了,真的!”
“本王也沒說你說的是假的,你反應為何這般大?”元藍眸底飛快地劃過一絲不悅。
陶一瑾:“……”
這不是你那臉色明晃晃地在告訴我,你心里就是這樣想的么?
“你們都先下去領罰!”元藍擺了擺手,也不解釋他為何要罰他們。
暗衛們心虛,更不敢問為什么,而是聽話地退了出去,然后去領罰。
陶一瑾眼睜睜看著暗衛離開,有心想要出聲將暗衛留下來吧,卻又怕惹惱了元藍,最后只能是閉嘴,等暗衛都離開了,等著元藍開口。
不想,元藍不開口也就算了,竟還直接朝她走了來,一副要把她怎么著的樣子,驚得她禁不住往后退。
“站住。”元藍不悅地瞪了陶一瑾一眼,“不心虛你后退干什么?”
陶一瑾嘴硬反駁:“誰說我是因為心虛后退了?明明是你一副要揍我的樣子,我才會往后退的!”
“本王怎么會舍得揍你呢?”元藍眼疾手快地把意圖想要躲的陶一瑾給抓住,然后拉進自己的懷里抱著。
陶一瑾懵了,不是,她怎么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呢?
“你,你還是有什么話直說吧,這樣的,我接受不來。”
“阿瑾,你能不能給我更多一點的信任?”說到這個,元藍就有些無奈,“逼問,查人這樣的事情都應該是由本王來做的。”
“結果你一人包攬了不說,是不是如果本王沒有發現你的不對,你就不會把要查什么人告訴本王?”
陶一瑾臉色僵了僵,“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我能自己辦到,就沒有必要去麻煩你,畢竟你手里邊的事兒只比我多不比我少。”
“縱然如此,阿瑾你也要知道,不管本王手上的事情有多少,在本王這里,永遠都是你的事情最重要,且是放在第一位的。”元藍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明明他每次都有向阿瑾說過,可每次阿瑾都不放在心上!
陶一瑾聽出了元藍語氣中的怨氣,眸底登時劃過一抹無奈,“我知道了,下不為例。”
“阿藍,你要明白,我不告訴你絕對不是因為不信任你。”
“我只是單純地不想讓你加重身上的壓力。”
“嗯,本王明白,但你也要明白,有些壓力,本王是心甘如怡地受著的。”元藍必須要讓陶一瑾明白,即便是壓力,但只要是她的事情,他如論如何都愿意背著。
陶一瑾禁不住扶額,“好好好,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把事情告訴你的。”
“沒關系,你現在說了也不遲。”元藍很是平靜,雖然他早就已經在沈默脩的嘴里聽到了一些,但他現在還是想聽阿瑾親口說。
陶一瑾沒轍,只好是簡短地把事情說了一下,最后滿臉愁色,“這個裴滿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好像他整個人是憑空出現似的,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
“這么奇怪?”元藍擰眉,“他既然是存在的一個活生生的人,那就不可能會什么消息都沒有!”
“是啊,可暗衛們把能查的都查了,還是半點消息都沒查出來。”陶一瑾非常的不理解,這是為什么。
元藍沉默著陷入沉思中,能如此的藏起關于自己的消息的人,根本不可能會是什么普通人!
那么,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何先前從來就沒有發現過這個人的存在?
“你放心,本王這就讓其他人查下去。”元藍挖盡了腦海中的記憶,都沒能找出任何一個符合的,最后沒法子,只能再讓人去查。
陶一瑾面色凝重的點頭,“一定要查出來這個人是誰,我有預感,這個人對整個局勢很重要。”
“不管這個人是誰,他再厲害,也不可能真的將自己存在的痕跡抹得一干二凈。”元藍對自己手底下那些人的查探本事還是很有信心的。
陶一瑾贊同地點頭,便也就暫且將關于這個人的事情放下了,轉而提起了血蟲解藥的事情。
“你來得正好,我已經把血蟲的解藥給研制出來了,接下來只需要在中血蟲的人身上做一個實驗,驗證藥效,就可以正式給百姓們用了。
“真的?”元藍驚喜地眼睛一亮。
陶一瑾很肯定地點頭,“當然是真的,若不是真的,我跟你說這個干什么?”
“太好了!本王這就讓人把胡氏兄妹還有賴子叫來!”元藍說著當即就要命人去把人帶來。
陶一瑾忙不迭地攔住元藍,“等等,這樣的事情,要當著全城的百姓用藥,讓他們親眼看見藥效,他們才會真的相信我手里的藥真的是血蟲的解藥。”
“若是我們悄悄讓他們試藥,到時候百姓們即便是看到了他們好端端的,心中也會有所懷疑,不會相信我的藥真的對他們體內的血蟲有效。”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只是這樣做的話,萬一不成功,那你的聲譽可就壞了。”元藍皺眉有些不贊同,他不想讓陶一瑾冒險。
陶一瑾明白元藍的意思,她知道元藍是為了她好,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沒事的,我對我研制出來的解藥有信心。”
“況且,即便是最后不成功,百姓們心中會失望,但他們好歹是看見了我有在為他們的生命努力,他們不僅是不會怪我們,還會由心的感激我們。”
“否則,哪天要是冒出個人來煽動他們,說我們根本就沒有在替他們研制解決血蟲的解藥,他們定然會輕易被煽動。”
“屆時,我們可就百口莫辯了。”
“你說的在理,那就這樣吧。”元藍即便是不愿意,但他也知道,阿瑾所言并沒有任何的不對,他更是根本沒法跟阿瑾對著干,只能是著人安下去。
半個時辰后,整座城身中血蟲的百姓便都聚集在了元藍所暫住的府邸門前。
百姓很多,他們聽說研制出解藥來了,心里都很高興,但高興的同時,他們也有些擔心解藥是真的還是假的。
“哎,不是說王妃身子不適,暫時沒法給我們研制血蟲的解藥嗎?”
“誰知道呢?也許是王妃撐著身子的不適,硬是替我們研制解藥呢?”
“這可能嗎?”
“可不可能,一會兒看,不就知道了?”……
又一刻鐘過后,陶一瑾元藍帶著胡氏兄妹跟賴子從府中走了出來——
“來了來了,王爺王妃來了!”正在交談接耳說得興起的眾人發現陶一瑾跟元藍等人出來了,登時就安靜了下來。
胡氏兄妹以及賴子心中忐忑,他們不知道即將迎接他們的會是什么,但他們只能往前,而不能往后。
因為他們沒有任何的退路。
“王妃,聽說您已經研制出了可以解決血蟲的解藥了是不是?”人群中有人壯著膽子問。
瞧王妃這面帶紅光的模樣,根本就就不像是生病了的樣子。
或許,解藥研制出來了的消息是真的!
陶一瑾笑了笑,“是的,本王妃的確是研制出了能解決諸位體內血蟲的解藥,今兒個叫大家前來,就是為了讓大家親眼見證奇跡。”
“省得諸位心有疑慮,不敢服用解藥。”
“王妃這主意好!”
“沒錯沒錯!王妃咱們開始吧!”眾人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們本來還擔心藥效是不是真的那么神,結果王妃就看出了他們的疑慮,直接就讓他們先親眼看看藥效之后,再決定要不要服用!
簡直是再貼心不過了。
胡氏兄妹跟賴子心中更緊張了,賴子甚至想要臨陣脫逃,可最后關頭想到臨陣脫逃的后果,他就慫了,一動不敢動。
話不多說,陶一瑾立即當著眾人的面把解藥拿了出來,遞給三人,“吃下去。”
“好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應聲接過陶一瑾遞過來的解藥,卻一時面面相覷,誰也不肯先服下解藥。
眾百姓等得心焦,當即忍不住出聲催促:“你們傻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服下解藥?”
“……”三人臉色稍微有些不好,賴子差點就想回懟:有本事催有本事自己來吃啊!
可他到底是不敢挑戰王爺王妃的威勢,最后什么都沒說,還咬牙把手里的藥吃了!
藥丸下肚瞬間,賴子就清晰感受到了體內的不適,臉色登時也變得非常不好看了起來。
見狀,還未服藥的胡氏兄妹瞬間就有些心慌,這,他臉色這么難看,解藥不會吃出什么毛病來吧?
“噦!”賴子突然跪地嘔吐了起來。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賴子就吐出了一大坨黑乎乎的東西,這東西一開始還有動,但沒多久,就不動彈了。
靠得近的清楚地看到賴子吐出來的那一大坨的東西,其實就是已經死掉了的血蟲。
死了。
血蟲死了!
也就是說,只要服下解藥,那些血蟲就會死掉,然后被吐出來!
賴子足足吐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將體內的血蟲給吐完了,整張臉慘白得不像話,但渾身上下卻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你,感覺怎么樣?”胡氏兄妹非常關切的詢問。
賴子沒好氣地白了兩人一眼,“你們吃了不就知道了!”
這兄妹兩真是過分,居然不服藥!
“我們當然會吃,只是想問問你什么感受,好有點心理準備么?”胡氏兄妹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想有什么不對。
賴子懶得搭理二人,更是嫌棄自己吐出來的東西,當即嫌惡地往旁邊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瞧賴子的模樣,好像服藥之后并沒有任何的不對?
胡氏兄妹對視了一眼,到底也是一咬牙,把解藥吃了。
接著,他們就像賴子一樣,跪地吐出了很多蟲子。
吐完之后,兩人盡管小臉慘白,但瞧著精神頭竟是前所未有的好。
“沒事了,我們真的沒事了!”胡氏兄妹感受到體內的變化,登時喜極而泣,真是太好了,他們本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結果現在卻活了,沒事了,這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眾人目光灼灼地看著陶一瑾,她真的研制出解藥了!
“關于解藥的藥效,你們都已經看見了,要不要取藥你們決定。”陶一瑾并不強逼他們一定都得服藥,“想取藥的,去跟管家登記取。”
言罷,她把解藥交給管家后,便帶著元藍回去了,元藍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一句話。
眾人中有膽子大的,先上前領了解藥。
隨著領解藥的人越來越多,其他原本還有些躊躇不前的,最后也忍不住了。
于是,這一場派發解藥的活動足足持續到了太陽落下方才算是結束。
沒人發現,百姓中其實混了一個壓根就沒有中血蟲的人,上前領了解藥。
當晚,危金所居住的院子迎來了營救他的人,只可惜的是,來人都被元藍派去守在危金身邊的人暗衛給趕跑了。
蕭悅那頭也是一樣。
守在蕭悅身邊的,也發現了有人在靠近,他們毫不猶豫地出擊,把那些意圖靠近的人全都給打跑了。
這古怪的營救很快引起了元藍的注意,很明顯,那些來營救危金的人其實并不是真心要救危金,而是想要轉移注意力。
為什么要轉移注意力呢?
有人想要接近蕭悅,跟蕭悅說什么!
想來,這背后之人應該也沒想到,他不僅是在危金身邊放的都是能人,就是蕭悅的身邊,他放的還是能人。
那人一通操作,結果什么目的都沒能達成,他現在心里應該很生氣吧?
“混賬!”裴滿唯一露出來的眼睛里布滿了陰鷙,他怎么都沒想到,聲東擊西這一招居然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