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跟善良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那姌笑了笑,對于這個回答不可以置否。
相關工作人員做好筆錄之后就離開了。
那銘和那煒堅持要留在醫院里讓那姌回去休息。
那姌也沒跟他們兄弟倆客氣,跟著遲爍就往醫院門口走。
結果卻在門口遇到了一群媒體記者。
那姌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她還是上了當天的熱搜。
那姌無疑是當前最慘的女明星了,領證沒多久就被男方繼母設計綁架了。
包括還賠上自己的舅舅,全身多處骨折,幸虧沒有生命危險。
好多評論都說那姌是個霉星,從小倒霉到大,誰沾上都沒好處。
更有遲爍的某些粉絲出言不遜。
那姌回到家,洗了澡就躺在了床上。
手機也交給遲爍來暫時保存了。
不過,她睡得并不踏實,一閉眼就是舅舅艾棟從那么高的樓梯上滾下來的畫面。
遲爍干脆也上去把那姌抱在懷里,這才漸漸聽到她平穩的呼吸。
真的很難想象,他差點兒就失去了那姌。
有了遲爍的陪伴,那姌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著窗外逐漸暗淡的天色,有些恍惚。
愣愣地坐在那里,好似時空穿越了一般。
緊接著就是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她起身穿上拖鞋就往門外走。
遲爍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餐。
“你終于醒了,害我以為你是不是身體受了什么創傷。”那姌醒過來,遲爍這才松了口氣。
“盼我點兒好,這一覺睡得真踏實,在那個廢棄工廠的時候,雷雨聲夾雜著他們三個男的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真的是怎么睡都睡不著。”
那姌嘆了口氣,卻發現遲爍在注視著她。
“你是不是介意我……”
“沒有,我是在想,如果我當時想到你的手機定位就好了,我在你被丟的那對耳環附近找了好久,卻都是無用功。”遲爍非常愧疚地垂眸。
那姌過去拉住了他的手,“哎呀,這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表現得很勇敢的,他們都目瞪口呆的。”那姌還一臉自豪。
遲爍知道那是那姌在寬慰她,可明明被綁架的是她呀。
“他們真的沒有傷害你嗎?”遲爍挑眉問。
“真沒有,他們不怕死,我就更不怕死了。”那姌憨憨一笑,睡了一個飽覺起來,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太多。
“他們要是敢碰你一個手指頭,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還給他們求情,也全都是看在他女兒的份上。”遲爍提起這個來就火冒三丈。
“哎,那個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我最看不得孩子受那些罪了。”
“可是遲磊那個小子實在是太不成體統了,我一定會給他一個相當深刻的教訓。”遲爍咬牙切齒地說道。
“別提他了,我還要去醫院替那銘和那煒,他們兩個跟我舅舅本來就沒什么交集,讓他們守在那里,心里總是覺得怪怪的。”
那姌擺了擺手,聞著這廚房里飯菜的香氣。
“吃了再去吧?”
“也行,我跟他們打個招呼,我盛一小碗,剩下的都給他們留著,讓他們回來喝。”
那姌笑了笑,從櫥柜里拿了只碗,盛了菜就端到了餐桌上。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遲爍說道。
“別了,快過年了,你去看看媽,我這回來也沒去看看她,讓她老人家擔心了。”那姌捶了捶遲爍的胳膊。
“那我送你去。回來再去咱媽那里看看,然后我直接去醫院找你。”
“舅舅目前沒有意識,我想找個護工在那里陪夜。”
“這快過年了,恐怕不太好找。”遲爍想了想說道。
“一定有那種過年不回家的吧,我答應今年要陪那銘他們兄弟倆過年的。
再說,除夕夜,咱不也得去媽那里一起過嘛。”那姌當然知道這個時間段不太好找護工,但是她在濱城時就答應了那銘和那煒了。
“那我讓醫院想想辦法,讓他們幫咱找個護工。
那銘和那煒就直接跟著咱們去媽那里一起過除夕吧,家里人多也熱鬧。”遲爍覺得母親也有了些年紀,最怕寂寞。
不如就讓兩個小舅子陪著一起過個大年。
那姌給了遲爍一個擁抱,“我果然是離不開你的懷抱了,遲爍。”
“以后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
隔了一天,遲爍就帶著護工去了病房,艾棟還沒有醒的意思。
大夫說他似乎并不想醒過來,那姌將艾棟交給了護工,并且還額外給了一個紅包。
明天就是除夕之夜。
那姌他們沒有回御景灣,而是在她的公寓里。
他們一家四口把之前買的年貨都裝扮起來,就又沖進商場購買食材。
風波過后難得的熱鬧。
家里也是濃厚的春季氛圍。
四個人在家里吃了一頓火鍋,然后就各自回房了。
那姌先是在睡前給護工打了電話問詢情況,確定沒事兒后才松一口氣。
“怎么了?舅舅沒事兒吧?”遲爍洗漱完走了進來。
“沒事兒。”
“那你還嘆什么氣?”
“我只是覺得這么多年了,突然又出現了個舅舅,在這年節上……有些不太習慣。”那姌搓著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安。
“別多想了。”
“嗯。”
夜里,那姌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
“遲爍,今年也是奶奶最難過的一年吧,明天咱們接她去媽那里過年吧?”那姌好像是愛上了有家人有長輩疼愛地感覺。
“你說得對,媽也是這么想的。我們明天就去接。”
遲爍把那姌摁在懷里,“明天有的累呢,快睡吧。”
“可是我睡不著了……”那姌十分困擾的抱怨。
“那我給你數羊。”
這一夜,那姌到凌晨才睡著,而遲爍在數到兩百只羊的時候就堅持不住睡過去了。
……
除夕夜很快就來了。
那姌和遲爍忙活了一天,先是去接了遲老太太去遲母那里,又去接了那銘和那煒。
一家人忙忙碌碌的。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那姌給護工打了電話。
卻遲遲沒有人接起來。
那姌心里不踏實,“遲爍。”
“我覺得心里不踏實,那個蘭姐都沒有接電話,你說會不會出什么事兒啊?”
“現在還不到時間,我們先去趟醫院吧。”遲爍提了建議。
那姌點頭。
跟長輩們說了一聲,兩個人就往醫院趕去。
可當他們進了醫院病房后,卻發現舅舅艾棟不見了。
那姌頓時就慌了。
“護士小姐,我舅舅呢!他去了哪里?那個護工呢?今天沒有來嗎?”
那姌焦急地跑到護士站問護士。
“你的舅舅剛剛去做全身檢查,護工就陪在那里。那姌小姐,你別緊張。”
聽到這話,那姌才松了口氣。
遲爍握住她的肩頭:“你不要擔心,咱們等一會兒,舅舅應該就檢查完了。”
那姌深深地呼吸著:“我們就在門口等等吧。”
兩個人在門口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果然沒過多久,艾棟就被護工和護士推了回來。
艾棟的眼睛半睜著,似乎是有了些意識。
“舅舅?”那姌關切地問。
艾棟果然睜開了眼睛,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姌和遲爍。
良久,艾棟說道:“你是……姌姌吧。”
“是我,你…”
那姌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艾棟這個狀態,不對勁兒。
“姌姌,我這是怎么了呀?”艾棟艱難的皺了皺眉,他覺得渾身都疼。
“舅舅,您……不記得了嗎?”那姌的手都在顫抖著,遲爍緊緊地握住。
“我忘記了。”
艾棟一臉無辜。
“舅舅,記不起來就算了,我們慢慢來,你先好好在醫院里養傷,我……”
“他是誰啊?”艾棟的視線落在那姌身邊的遲爍身上。
“他是我丈夫,遲爍,舅舅,您也不記得了嗎?”那姌試探道,她不信艾棟會失憶,更大的可能就是在裝。
“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怎么還結婚了呢?你媽媽見過了嗎?”艾棟三連問。
那迷茫的表情不像是在裝啊?即使是裝也沒有那么好的演技吧?
“舅舅,你跟我媽上一次見是什么時候啊?”那姌試探道。
“跟你媽,好多年沒見了吧,她還好嗎?不對啊,你應該才幾歲而已,為什么這么大了?”
艾棟的記憶顯然是錯亂了。
“舅舅,別想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今天的日子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明天一早就來看你,好嗎?”
那姌看了眼時間,這個時間趕回去剛好八點,春節聯歡晚會就要播了。
“去吧去吧,回去晚了你媽媽又該念叨了。”
艾棟全身都打著石膏,躺在床上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現代版的木乃伊一樣。
“蘭姐,麻煩你今晚在這里了,我明天給你包個大紅包。”那姌拜托護工蘭姐照顧剛剛清醒的艾棟。
蘭姐應著。
剛離開病房,就被大夫叫到辦公室里去了。
“大夫,我舅舅的情況很復雜嗎?他的記憶好像錯亂了,而且還多了一些不存在的記憶。
這是怎么回事兒啊?需要我們怎么做呢?”
“那姌小姐,您別著急,現在病人已經醒了過來,但是他的腦袋里的血塊還沒有散開。
我們過幾天會再進行一次手術把血塊給處理掉。到那時再恢復恢復,就會恢復正常記憶了。”
“那他為什么會想到一些不存在的記憶呢?”這是那姌和遲爍都非常好奇的一點。
“可能是病人的潛意識導致的記憶錯亂。內心排斥現實真實的記憶,向往著理想中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