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會出現關于你的幻覺。"衛蒼霖繼續回憶，眼神之中仿佛有了幾分神采，璀璨如星辰，光耀照人，動人心魄，道。"在那些幻覺之中，我仿佛又回到了桐光市，我們一起坐在你那座別墅之中，一邊賞月、一邊飲酒、一邊賞花。"

他的聲音有著幾分迷離："我們的院子里種滿了月光白，空氣中到處都是花的香氣和你身上的味道，你在對我笑……"

"蒼霖……"薛東籬輕輕撫摸他的臉頰。觸碰到他冰冷的肌膚，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東籬……"衛蒼霖輕聲道，"你愿意……永遠和我在一起嗎？"

薛東籬面色悲戚。道："我又何嘗不想與你在一起，但對于我來說，不會有永遠的感情，總有一天，你會拋下我一個人飛升成仙。我若是對你用情，只怕那個時候，我會心如刀割，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衛蒼霖目光懇切地望著她，道："事情還沒有發生，何必去想那么多呢？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薛東籬有些愣怔，道："你在乎的，不是天長地久，而是一時的歡愉嗎？"

衛蒼霖苦笑道："沒有一時的歡愉，又何來天長地久？"

他頓了頓。道："如若你的長生真是師父的詛咒，我們便有大把的時間，去尋找解除詛咒的辦法。"

他的目光黏在了薛東籬的臉上，不舍的移開，道："東籬，答應我好不好？答應我，我們永遠在一起。"

薛東籬看著眼前憔悴虛弱的男人，心頭有股異樣的情感在流動。

其實……她的心也不是那么冷嘛。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嘴角露出了一抹復雜的笑容。

"衛蒼霖，我答應你……"

衛蒼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這難道還是幻覺嗎？

卻聽薛東籬繼續道："我答應你，若是我們真的找到了解除詛咒的辦法，我就和你在一起，做一對雙修伴侶。"

衛蒼霖心中狂喜。

雖然薛東籬提出了條件，但總比毫無希望的強啊。

只要將來的某一天，能夠打開她的心扉。哪怕他死了，也心甘情愿。

"果然……還是幻覺吧。"衛蒼霖垂下頭，道，"但是有這樣的幻覺，我也滿足了。"

"傻瓜！"薛東籬失笑，道，"我就在你的面前，不信你摸一摸。"

她身形微微浮起，將自己的臉頰湊到了他的手邊。

他的手動了，手指頭在她的臉頰上劃過，那柔軟的觸感，暖暖的溫度。讓他的心中仿佛也溫暖了起來。

這黑黢黢的地牢，仿佛也變成了天堂，四周開滿了鮮花。

"東籬。我衛蒼霖今日在此發誓。"他認真地說，"永生永世，我絕不負你！"

薛東籬輕笑，心中卻知道，要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談何容易？

她不過是給了對方。也給了自己一個希望。

或許，這個希望，就是支撐他們走下去的唯一動力。

"對了，蒼霖。"薛東籬道，"五師兄呢？五師兄在何處？"

衛蒼霖道："當時我師兄的情況比我還要糟糕。但我先一步被攝魂龍關在了此處，五師兄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薛東籬皺起眉頭，卻又聽衛蒼霖道："在我被攝魂龍帶走之前，五師兄用手指在我的手心之中寫了一句話。"

薛東籬忙問："什么話？"

衛蒼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他說：告訴七玄，在我們當年約定的地方來找我。"

薛東籬沉默不語。

衛蒼霖有些吃醋，道："沒想到你和五師兄還有約定的地方。看來你們之前以前真是親密無間啊。"

薛東籬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卻有了計較。

當年，她與五師兄好幾次結伴出去游歷，當時他們便約定了，若是在游歷的過程中走散，就到一個固定的地方會面。

有一次她被困在一處上古大能的秘境之中，練習一部功法。練不到大成，根本無法離開。

于是她在那秘境之中待了整整十年，最后終于練到第九重。順利打開了秘境的出口。

她本以為五師兄一定早就回天機門去了，但還是去了約定的地方一趟。

誰知道當她來到那里時，卻看見五師兄居然在那里起了一間鄉間別墅。在那里等了她整整十年。

只不過這十年里，他也沒有忘記尋歡作樂罷了。

薛東籬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抱著兩個美妾在別墅前飲酒作樂。

一個美妾伏在他的懷中。給他喂葡萄，一個美妾在旁邊彈琵琶，真是快活似神仙。

薛東籬覺得自己白擔心了。

而他們約定的地方，正是泰山山頂。

據說現在泰山山頂上還有他當年別墅的遺跡。

這八萬多年的遺跡，一直被當成史前文明保護，是全球赫赫有名的奇觀。

薛東籬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但現在要先將你給弄下來才行。"

衛蒼霖心中有些不快，道："東籬，你和他居然有共同的秘密，看來對這個五師兄，你的確有所不同。"

薛東籬嘴角抽搐了兩下，道："都被釘在十字架上，你還不忘爭風吃醋。"

衛蒼霖的臉上閃過一抹苦笑，道："對于你們來說只是過了二十多天。但對于我來說卻是過了兩千多年。你能想象嗎？我在這間囚室之中，一個人度過了兩千多年，這兩千多年里，我只有不停地想起你，才能夠撐下去，不然我早就崩潰而死了。"

薛東籬看了看四周，對于很多人來說，在這樣陰暗的囚室內，哪怕過上一個星期都要發瘋，何況是兩千多年。

他一直堅持到現在都沒有發瘋，可見他的心多么的堅定。

"在這兩千多年里，我經常會看到你的幻影。"衛蒼霖深深地望著她，道，"有好幾次，我都以為是你來了。可是命運給了我無數次希望，卻也給了我無數次失望。"

他眼神切切，道："東籬，我真的很害怕，害怕眼前的你，也只是我的幻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