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龍。"衛(wèi)蒼霖咬牙切齒地道。
薛東籬瞳孔一縮,道:"什么?是那只來自于暗世界的攝魂龍?他只是一個低等級的魔怪,怎么能傷得了你們?又怎么能帶走克蘇魯?"
衛(wèi)蒼霖眼底殺氣浮現(xiàn),道:"攝魂龍謀算已久,或許這一開始就是他所布置的局,為的就是引我們到拉萊耶中。將克蘇魯封印。"
"他的目的是什么?"薛東籬不解地問。
衛(wèi)蒼霖道:"就在我們封印之后,暗世界的通道忽然打開了,強大的時空吸力將克蘇魯吸入了暗世界!"
薛東籬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將克蘇魯帶入暗世界,并不是什么難事,因為暗世界的規(guī)則與表世界不同,可以容納這樣強大的生物。因此只需要打開通道就可以了。
但是,攝魂龍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這樣做,算是徹底替表世界鏟除了這個禍害。克蘇魯要是再想來表世界,和魔主要來表世界一樣困難。
他不會是為了做好人好事吧?
這種話說出去,鬼都不會相信。
衛(wèi)蒼霖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道:"我們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后面肯定有更大的陷阱!"
薛東籬問:"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暗世界之中有一個更加可怕的魔物,而克蘇魯會變成他的食糧。"
此時的暗世界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天空中飛過,他所過之處,所有的妖魔鬼怪通通躲避。
最后,他從天而降,落在了一座大湖的旁邊。
而大湖之中,躺著一個人。
一個巨大無比,足有十層樓那么高的巨人!
那巨人有一半淹沒在水中,有一半露出水面。
若從天空看下去,便可以看出那巨人的鼻子以下。以及頭皮之上,全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觸手。
那些觸手還在不停地蠕動著,就像一條條可怖的大蛇。
那人收起翅膀,抬起頭,長發(fā)滑到了臉頰兩旁,露出了俊美無匹的容顏。
正是衛(wèi)一南。
此時的他,似乎更加俊美了,皮膚也變得更白,身材也變得更加完美,完美得猶如上帝的藝術品。
但他身上的邪氣更大了。
他看著躺在湖中的克蘇魯,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道:"這可是一頓大餐,我怎么能夠錯過呢?"
他再次拍動翅膀,飛到了克蘇魯?shù)男靥胖希溃?quot;舊日支配者的力量。一定十分美味。還要多謝我那個弟弟,如果不是他將克蘇魯封印,讓他陷入了沉睡,我還不能這么簡單的就能得到它。"
他的眼中滿是愉悅之色,從海中怪物攻擊陸地開始,就是他所布下的局。
攝魂龍也有將人和動物變成怪物的能力,于是他派龍先生進入了拉萊耶,蠱惑了克蘇魯。
克蘇魯對薛東籬和妊九玄恨之入骨,很容易就上當了。
于是,克蘇魯和攝魂龍一起將海中的魚類化為了怪物,讓它們上岸攻擊人類。
而薛東籬要啟動潛龍大陣,自然會耗盡全部的力量。最后封印克蘇魯?shù)闹厝危K究是要交到衛(wèi)蒼霖的手中。
若是薛東籬親自出手,這個局說不定還不能完成。但換成衛(wèi)蒼霖,就好辦多了。
至于他為什么知道潛龍大陣的事,自然是上次在北歐遇到克蘇魯所轉換的章魚人后,薛東籬親口告訴他的。
這個局很完美,甚至比他預料的更好。
五玄和衛(wèi)蒼霖,都吃盡了苦頭。
他嘴角上鉤。喃喃道:"東籬,我離你更近了。"
說罷,他撕開自己的黑色袍子,露出了精壯的胸膛。
在他的胸膛上,赫然有一塊玉玨。
那玉玨似乎已經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四周還有一條條綠色的絲線。就像是被染色的毛細血管。
玉玨之中忽然噴出一道綠色光芒,打在了克蘇魯?shù)纳砩稀?
克蘇魯身體猛然間弓起,頓時一陣地動山搖。
但衛(wèi)一南巋然不動。
忽然間,克蘇魯體內的力量也化為了一道綠色能量,順著那道綠光,灌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衛(wèi)一南露出了享受的神情,克蘇魯?shù)牧α刻^強大而精純,讓他的身體都仿佛浸泡在靈液之中。
而此時,在拉萊耶的地牢之中,薛東籬心頭忽然一陣心慌。
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怕克蘇魯被帶入暗世界,情況反而更糟了。
她連忙問:"那你怎么會成為這個樣子?五玄呢?海寧呢?"
衛(wèi)蒼霖嘆息道:"海寧在克蘇魯?shù)牟倏v下,變成了怪物。向我們攻擊,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將其擊殺。"
薛東籬握了握拳頭。好好的一個鮫人,就這么死了,讓她心中又是惋惜。又是愧疚。
衛(wèi)蒼霖繼續(xù)道:"我們當時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量,而且受了極重的內傷,無法反抗。那攝魂龍將我關入地牢的最深處。釘在了這十字架上。"
"這十字架與別的不同,是一種極為厲害的法器,至少是三品。"
"不管是誰,只要是被釘上十字架,時間的流速就會變慢。"
"不是真正的時間變慢,是受刑人所感受到的時間變慢。"
他目光晦暗,輕輕地問:"東籬,我在這里多久了?"
"二十多天吧。"薛東籬仔細想了想,道。
衛(wèi)蒼霖的目光有些空洞,仿佛在回憶過去的一切,道:"但在我的意識之中,我被釘在這里已經有兩千年了。"
薛東籬一驚,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
被釘在十字架上,關在地底,沒有任何人陪伴,沒有任何人說話,就這么不死不活地過了兩千年!
這樣的日子,只怕她一天都過不下去。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孤獨。
但現(xiàn)在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孤獨。
"東籬。"衛(wèi)蒼霖抬起頭,深深地望著她,那雙眼睛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兩顆星辰。
"這兩千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他的聲音變得沙啞、溫柔,"好幾次我堅持不下去了,腦中就會浮現(xiàn)出你的身影。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死,我若是死了,你該這么辦呢?"
薛東籬聽得心酸,道:"別說了,蒼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