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干著急,過了一會,季棉棉突然想起來,給了小張一掌:“要不要給老板打電話?”
小張被打的好一陣咳嗽,“要要,必須給老板電話。。”
他趕緊撥通了傅晟的電話。
不過打了一會兒沒人接,傅晟正在公司開會,手機挑了靜音沒聽到。
等半個小時過去,會開完了,掏出手機才看見有好幾個來自小張的未接來電。
傅晟知道小張是怕他的,如果不是真有事應(yīng)該不會打了那么多電話,他立刻回過去。
“什么事?”
小張一著急,說話都結(jié)巴了:“老……老板,不好了,若曦姐跟……跟,跟……游弋走了。”
傅晟的臉當即便黑了下來,“你把舌頭擼直了,事情給我說清楚……”
“是那個,游弋他堵住若曦姐說了一堆話,然后若曦姐就帶著他走了,并且,不讓我們跟著,我們擔(dān)心她出事兒,這才想趕緊跟你說一聲。”
小張被傅晟嚇得一哆嗦一口氣說完,中間都沒喘息一下。
傅晟當即停下腳步:“他們都說了什么你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我和綿綿這就說給您聽啊。”
于是小張和季棉棉一個說游弋的話,一個說文若曦講的話,將當時的場景重新演繹了一遍。
傅晟聽完,松口氣,他基本上是明白了,游弋最近幾日一直在查文若曦的身世,定然是查出,他丈母娘已經(jīng)死是的事了。
游弋對若曦倒是不會有威脅,只是……會重新揭開文若曦當年的那道傷疤。
傅晟掛了電話,對周浩說:“剩下的事你讓屈竟來主持,我有事出門一趟。”
周浩看傅晟臉色難看,道:“誒,老板,剩下有個簽約的儀式啊。”
“讓屈竟代替。”
話說完,人已經(jīng)走遠。
周浩,撇撇嘴,當老板就是任性。
正好屈竟從后面過來,正跟財務(wù)部的主管說下一季度預(yù)算的事,周浩趕緊叫住他:“曲經(jīng)理,大說一會兒的簽約儀式讓你代替,還有,今天剩下的工作,你來主持。”
屈竟傻臉了,趕緊看時間,“那不行,我也沒空,我中午很忙的。”
“反正話我是傳到了,你看著辦,不過要是讓老板知道,你為了約會,連他的話都不停,將公司的事丟開不管,那您的下場……呵呵……”
“艸……”
……
車子越往城外開,兩側(cè)的高樓越稀少。
走在半路,文若曦看見路邊綠化帶里有一株蒲公英,趕緊道:“停車。”
游弋停下來,文若曦推開車門下車,往后走了幾十米,將那一株蒲公英連根拔起。
游弋看著文若曦的動作,不明所以。
文若曦掏出收卷,將蒲公英包起來,重新上車,“走吧。”
游弋沒動,他看向文若曦的手里。
文若曦撇他一眼,“看來你不知道,這是我媽最喜歡的花,算了,這也算不上是花吧。”
游弋握著方向連的手抓緊。
“快走吧,我還有很多事,我沒那么多時間,陪你浪費。”
到了地方,下車就能看見成片的墓碑,那一塊塊墓碑,曾經(jīng)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可是死后,也只剩下墓碑上那一張照片,還能讓活著的人想起他們的音容笑貌。
正中午,天氣正熱,文若曦的眼睛被曬的睜不開,她手里的蒲公英,離開了土壤之后,已經(jīng)蔫了下去。
文若曦望著那連綿成片的墓地,回頭看一眼游弋,并沒有催他。
游弋沒下車,他的手在不停顫抖,他喉嚨仿佛被一根長長的刺堵住,他找文若曦,他希望她能給他最后一絲希望,可是……可是……
這個世上,真的沒有那么仁慈可以給你。
他讓人去查,他讓很多人去查,第二天就有了結(jié)果,告訴他,他找了那么多年,想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死了。
他不信,讓人繼續(xù)查,人手換了一波又一波,每一個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那個女人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
她死的那一年,恰好是他離開的那一年。
可是游弋依然不肯相信,他找到文若曦,她是她的女兒,她一定不會希望自己母親死的,她一定會告訴他一個真相。
可真像就是她帶他來了墓地。
她要告訴她最殘忍的事實。
文若曦被曬的有點頭暈,額頭脖子后背出了一層汗,臉上沒有卸的妝,被汗水浸透,一點點暈開。
文若曦知道游弋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那是在被現(xiàn)實擊碎后最痛苦的時候。
所以,她沒有催他,因為她是嘗過那滋味的,太痛苦了,簡直比死都難受。
但是,她給他時間,并不代表,他可以逃避。
文若曦涼涼道:“你不是要真相嗎?這就是真相,你不是想見我媽媽嗎,我?guī)銇砹耍愕故窍聛戆 !?
游戲的眼睛更紅,仿佛隨時都能滴下血來,他的聲音啞的不像樣子:“我不相信,你跟他們一樣在騙我……”
到了現(xiàn)在,他依然不愿意去承認,那個事實。
就好像是非逼著一個人,親手將自己的心給扒出來,逼著他面對那血淋淋的現(xiàn)實,逼著他去嘗那錐心刺骨的疼痛。
文若曦沒怪他,她淡淡道:“隨你,如果你覺得欺騙自己能讓你過的舒服一點,隨你便。”
游弋的反應(yīng)很正常,她理解,所以,她并沒有覺得生氣。
文若曦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那雙鞋磨的她后腳跟已經(jīng)出了泡。
她踩著起被太陽曬的滾燙的石板路,一路走了上去。
7月份的天,云城的上午的氣溫是一天之中最高的,已經(jīng)到了三十四五度,地面溫度更高,踩在上面,仿佛踩在燒紅的鐵板上,好像能被燙熟一樣。
但文若曦,卻好像沒感覺一樣,臉上平靜的沒有任何異樣。
文若曦一步步走上去,等站在墓碑前,已經(jīng)滿頭大汗,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濕透,臉頰曬的通紅,畫的眼妝也暈開了,不怎么好看,但她不在意。
聶秋娉的墓地沒有任何雜草,顯然是經(jīng)常被打理的,墓碑也擦的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