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哭累了,陳盡便將她扶進去,小丫頭還在抽抽搭搭地哭一下,陳盡啪的一下拍著額頭,“算,算我求您了,別,別哭了。”
江眠說,“我難過……這輩子就喜歡了兩個男人,結果全被拒絕了,我好慘。”
陳盡喃喃道,“這么一,一說……好像,是,是挺慘的。”
江眠怒了,起身掐著陳盡的脖子,“你……你就不會說點人話!”
陳盡道,“那,那要我怎么,怎么安慰你?”
江眠可憐巴巴地看著陳盡,“喜歡一個人好累啊。”
陳盡沉默下來,許久用一種江眠讀不懂的眼神看著她,之后才低聲道,“是,是啊。所以……一開始,就,就別喜歡。這樣才,才是最好的。”
“是啊。”
江眠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跟著陳盡喃喃道,“一開始不動心……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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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盡在傅崢嶸家里又住了兩天之后,提出意見想要回家,畢竟他上有老下有小,和江眠這種孑然一身的人不同,總歸要回去照顧。
傅崢嶸的人送陳盡走的時候,江眠眼里很悲傷,她覺得,其實連陳盡也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
他身邊還有那些親人,而她不一樣。這世界上已經只剩下她一人,連帶著江盼……都不一定把她當做妹妹。
所以她很孤獨,孤獨得要瘋掉了。陳盡一走,江眠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肯出來,除了每天定時做飯的時候下樓,別的時候都自己關在房子里,傅滄海給她帶過去的書倒是看掉不少,傅崢嶸偶爾路過開一條縫,就會看見江眠帶著平光鏡在看書,側著小臉,很安靜,很寂寞。
他總是會控制住自己上前去和她打招呼的念頭,于是兩個人哪怕住在一起,一起說話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到后來就成了沒有話題的眼神交流,再往后……連吃飯的時間都錯開了。
傅崢嶸上班前,江眠已經做好了早飯。
傅崢嶸下班后,江眠也已經自己吃完,給他留了飯菜。
一天到晚,他連她的人影都見不到,要不是每天桌子上都有做好的飯菜,他都會懷疑又回到了一個人在別墅里生活的日子。
這天傅崢嶸吃了晚飯,沒有上樓,就這么等在樓下,他就不信,江眠能憋一天不出來!
可是到了晚上八九點,江眠還是沒下來。
傅崢嶸急了,去了地下倉庫,咔擦一聲,把水管的開關擰上了。
半小時后,江眠推開房門,氣鼓鼓道,“馬桶壞了!出不來水!”
傅崢嶸瞇眼笑,“我長得像是通下水道管子的?”
江眠說,“你別笑,你晚上也洗不了澡!”
傅崢嶸翻了個白眼,“你爹我想洗澡難道還洗不了?”
這算是他們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聽著比較正常的對話,傅崢嶸看著江眠總算出來了,上去拎著她,江眠退后半步,問道,“做什么?”
嚯,幾天不說話,聲音都粗胖了啊!
傅崢嶸皮笑肉不笑,“爹帶你去洗澡。”
說完就直接拎起江眠下樓,小姑娘在他懷里撲騰,“做什么呢!突然之間!”
傅崢嶸沒說話,拎著她把她丟進了車子里,然后直接發動車子,江眠要動,他說,“安全帶給我系上!”
江眠也吼,“你要帶我去哪兒!”
“泡澡!”傅崢嶸吼了一聲,“對你太好了是不是覺得不習慣?”
江眠沒說話,倒是乖乖把安全帶扣上了,隨后一言不發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傅崢嶸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么火,拿著手機發了個消息。隨后帶著她到了極樂湯,極樂湯門口的服務員一看見傅崢嶸那張臉,眼都瞪大了,“傅……傅大少!”
傅崢嶸沒說話,把江眠丟給他們,“給她換浴袍,池子里的水都重新放一遍。”
服務員連連應下,隨后推著江眠進去,甚至來不及江眠反抗,就被拖進女更衣室,她捂著胸口尖叫,“你們做什么!”
長得挺漂亮的服務員姐姐笑瞇瞇地說,“沒關系,大家都是女孩子,害羞什么嘛!”
說完幾個人就把她按住直接扒了她的衣服!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江眠十八歲,調戲過的男人不勝計數,倒頭來居然被一群女的給扒了衣服!
扒完衣服她們去放水,放完水就把江眠先丟進了清水池子里,好在水池并不深,江眠撲騰幾下就起來了,可憐巴巴地扒著邊緣,“姐姐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美女姐姐們沒聽她說話,等五分鐘后把江眠撈起來,感覺就像是做菜似的,洗干凈了,焯水,撈起——
隨后給她披了一層薄薄的,有和沒有一個樣的,幾乎是半透明的浴袍,將她往浴場里一推——
浴場出入口的門直接在她身后關上了。
江眠目瞪口呆!
看了眼周圍,各式各樣泡澡的池子都有,有的是姜湯,有的是硫磺湯,有的是牛奶湯,還有帶著很多氣泡微生物的清潔湯,各種熱湯的石壁上都刻著字,寫著泡澡的種種好處以及它們的特色優點,裝修十分日式,邊上還有一道門,拉開來是蒸桑拿的地方。
有零下的冰房,還有滾燙的汗蒸房,地上撒滿了汗蒸時可以搓在身上的鹽,外面有一個沖洗鹽的衛浴。
江眠嘆了口氣,心說傅崢嶸也真是閑得慌,大晚上的就這么帶她來蒸桑拿……
剛想完沒多久,不遠處就出現一道身影,江眠渾身一哆嗦,抱著自己跳入旁邊的牛奶湯里,沖著那個身影大吼一聲,“你怎么在這里?!”
這邊可是女澡堂!
等……等會?
江眠疑惑地看了眼周圍,為什么四周一個人都沒有?這個點難道是極樂湯停止營業了所以沒人嗎?不科學啊……
傅崢嶸皮笑肉不笑地替她解答疑惑,“因為你爸爸我包下了整個極樂湯的場子。”
有……有錢了不起是嗎!
江眠把身子縮在牛奶浴下面,小聲道,“那你也不能進女生的浴場。”
“都包下了,男女浴場有差別嗎?”傅崢嶸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江眠身上薄如蟬翼的半透明浴袍,喉結竟不由自主上下動了動,“你他娘的……誰給你穿成這樣的?”
江眠也很委屈,“姐姐們給我穿的。”
傅崢嶸心說這群狗日的姐姐們還挺會……琢磨男人心思的!這種浴袍穿著他就是柳下惠也會變成禽獸吧!
“躲在池子里干什么?上來啊。”傅崢嶸上前,身體力行地把男女分開來的澡堂變作男女混浴,他走進牛奶池的時候,水面嘩啦響動,江眠整張臉紅得能滴下血來,慌張得聲音都在發抖,“你要干什么!”
傅崢嶸瞇眼笑,“怎么,你身上還有哪里是我沒見過的?”
“那……”那也不是這樣的情況啊!
江眠哆哆嗦嗦地抱著自己的胸口,隨后從池子里站起來,轉身就跳到了另一個姜湯里去,對著傅崢嶸,毫無氣場結結巴巴地吼道——
“走!走開!你這……變態!”
身邊的池子咕嚕咕嚕冒著熱氣,江眠將身子縮在水底,傅崢嶸一看就樂了,“你那是什么姿勢?我還能吃了你還是怎么的?”
你……又不是沒吃過!誰說的準呢!
江眠不說話,睜著一雙眼睛,像是一只發了狠的小倉鼠,然而再發狠,還是一只小倉鼠——本質上來講這樣還看起來挺可愛的。
傅崢嶸看她這樣就想上去揉她的臉,江眠看見他走過來了,邊走邊說,“這邊每個池子都有不同的功效,你可以都泡一遍。”
江眠盯著他的腹肌看了好久,媽的,傅崢嶸人雖然不咋地,這……這副身體還是很,很養眼地嘛!
直到男人在她面前站定了,江眠才猛地反應過來,想跑的時候被他一把抓住,整個人都被再一次按了下去,“跑什么跑?”
江眠在他懷里哆哆嗦嗦地抖,“你放開我!”
她這樣實在是太像即將受到蹂躪的小雞仔子,傅崢嶸總是忍不住自己想糟蹋她的念頭,捧了一抔水打在她臉上,笑起來的時候,俊美逼人的臉上更加邪氣了,“你不會在怕我吧?”
這不是廢話嗎!她長這么大還沒有和男人泡過澡呢!再說了,哪會有人強行闖進女浴場還說得這么一本正經!
江眠被他逼到了池子的邊緣,靠著石壁有些驚慌失措,“你……離我遠點……”
抬頭那一刻,被暈染的小臉帶著些許粉紅的熱氣,池子周圍一片水汽朦朧,水聲不斷,她被困于他懷抱中的一隅,卻不知,那個懷抱后來成了她世界里的一片天地。
那個時候的江眠抬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傅崢嶸,是蠢蠢欲動的愛意作祟,她竟然用眼神蠱惑他,那種楚楚可憐的,激起人保護欲的,清純卻又柔媚到了骨子里的嬌嫩,在他眼里一點點盛開。
傅崢嶸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不對勁,和她對視的那幾秒,只覺得心臟狂跳,下一刻,不受控制地將手臂一收,拽著她的身體將她扣進自己懷里,隨后江眠的呼吸就這樣被吞沒。
曖昧的場所,曖昧的情節,曖昧的動作和眼神,成就了一場曖昧得令人膽顫心驚的歡愛。
這一次,傅崢嶸再也找不出別的理由來,什么江眠被下藥了,什么江眠意識不清楚——這一次,先瘋狂的,明明是他。
等到情事結束,她睜開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傅崢嶸退出來,摟著她不停地深呼吸。
他到底是有多寂寞,多饑渴,才會對江眠再一次下手?
傅崢嶸心里被后悔侵蝕著,為什么……為什么會對她上癮?這不應該發生的,他向來都對自己的自制力有一定的自信,可是為什么會失控……
怎么會……變成這樣,是他墮落了嗎……
到底是墮落了。傅崢嶸閉上眼睛好久,才緩緩睜開,有些道歉只能再一次說出口,他說,“對不起。”
江眠在他懷里搖頭,“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隨后少女跌跌撞撞地起身,從池子里走出來,身上的浴袍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扯掉的,她光滑無暇的身軀落入男人的眼底,那上面還帶著些許他留下的痕跡——少女沖他笑笑,“你這個年紀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你又不肯隨隨便便找女人,所以找我發泄一下,我能理解,我也不虧。”
她給了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和答案,可是……傅崢嶸眼神深了深,真的只是這樣嗎?
江眠去了另一邊,沖著傅崢嶸眨眨眼睛,“我會忘記的。”
她用著最輕松的語氣,說著最無畏的話語,卻將傅崢嶸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
男人的睫毛顫了顫,再一次說了聲對不起,隨后起身,對著江眠道,“你再泡一會出來吧。”
他走出去了,背影挺拔高大,江眠愛他凜冽強大的氣場,愛他刀鋒般凌厲的五官,愛他果決霸道的作風……而這樣一個男人,給她最多的,竟然是背影。
等到身上的酸痛稍微過去一點后,她起身,重新去淋了個澡,等到水灑在她臉上的時候,終于沒忍住,伴隨著溫水的沖灑,眼淚一并滾落。
傅崢嶸……求你,別再給我希望了。哪怕以后當個炮友也好,不要說對不起……就請你無情無義一點,當個壞人,將我丟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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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崢嶸把江眠接回家的時候,路上的氣氛一直都很沉默,就仿佛回到了來的時候那個互相疏離的狀態,傅崢嶸心里是內疚的,可是更多的還是內疚于——他竟然放縱自己對江眠的身體上癮。
這種感覺令他靈魂震顫。
可是……江眠……
傅崢嶸沒再想下去,不由自主嘖了一聲,偏過頭去看江眠,小丫頭泡了澡已經靠著椅子睡著了,估摸著是太累了。
嘆了口氣,男人伸手換擋,方向盤一轉,就緩緩開進了別墅的車庫。停好車以后,傅崢嶸沒有叫醒江眠,把她抱起來,輕輕抱下了車子。
江眠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夢里傅崢嶸拉著自己做了很多羞恥的事情,一覺睡醒,傅崢嶸的臉在自己旁邊。
她嚇得心臟停了幾秒鐘。
回過神來咚的一聲滾下床,傅崢嶸被她吵醒,揉著眼睛伸手把她撈起來,又轉身把她抱住——
過了幾秒傅崢嶸意識也清醒了,猛地放開了江眠。
小姑娘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感覺就像是他做了十分罪大惡極的事情,傅崢嶸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醒了?鬧鐘還沒叫,再睡會。”
江眠結結巴巴地說著,“你……我……”
果然真的發生了!該死的!被傅崢嶸的男色所誘惑了!
傅崢嶸倒是挺好笑地看著江眠,對她道,“你要是閑著,就去給我做早餐……”
小丫頭還沒等他說完,就咚的一下再次跳下床,這次走了幾步就直接扶著墻,咬牙切齒地轉過頭來看著傅崢嶸——
“你昨天對我做了什么?”
傅崢嶸沒皮沒臉地來了一句,“換著姿勢折騰了一遍罷了。”
江眠用眼神控訴了他一遍,下去給他做早飯,只是走到一半,小姑娘就捂著肚子蹲了下來。
見她疼得慘白的臉,傅崢嶸嚇了一跳,來不及顧忌自己沒穿衣服就跳下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江眠太瘦了,瘦的他輕輕一抱就能抱起她,見她伸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眉毛死死皺在一起,抽著冷氣道,“疼……”
“疼?”傅崢嶸懵逼了,打了個電話,就直接穿上衣服帶她去醫院,等到了醫院門口的時候,江眠臉有些紅,“爹……我可能是痛經……”
傅崢嶸說,“來姨媽疼?”
江眠點點頭,“大概是快來了……”
傅崢嶸還是按著她到了葉天面前,這位長得還挺帥的醫生上上下下看了傅崢嶸一眼,道,“老子哪邊臉上寫著‘專治痛經’這幾個字了?”
傅崢嶸抽了根煙,“別逼逼,快看。”
等結果一出來,傅崢嶸懵逼了。
葉天吊兒郎當拿著報告單子,看見傅崢嶸臉上震驚的臉色,笑得更開心了,“喲,老來得子啊老傅。”
“老你麻痹……”傅崢嶸被葉天這句話噎得一個字都蹦不出來,許久才盯著單子,就像是小時候的成績報告單似的,喃喃道,“不能啊……”
“怎么不能啊?”
葉天瞟了一眼水靈靈的江眠,嘖嘖地搖了搖頭,“人家這個年紀,土地是最肥沃的時候,你特么……播種的時候沒留神嗎?”
傅崢嶸都想一頭往墻上撞死算了,“我特么忘記給她買藥吃了!”
上一回結束的時候自己還說,等下睡醒給你買藥。
結果睡醒了,帶著家里另外幾個小的吃了一頓粵菜,買藥的事情就被這樣徹底放在了腦后……
單子上妊娠證明幾個字讓傅崢嶸一陣頭大,回頭看了眼縮在椅子上可憐巴巴的江眠,男人走過去,嘆了口氣,道,“對不起。”
江眠眼眶都紅了,距離上一次他們發生關系起碼也有兩三個禮拜了,這兩三個禮拜足夠她的身體發生變化,她此刻正捂著自己的小肚子,縮成一團,對著傅崢嶸道,“我懷孕了啊?”
傅崢嶸從喉間擠出幾個字,聲音都沙啞了,“嗯……抱歉。”
哦喲喲,竟然會看見傅崢嶸露出這種表情,葉天在一邊賤兮兮地笑,“沒關系的,生下來好了,傅家人肯定養得起!”
傅崢嶸轉頭兇神惡煞地剜了葉天一眼,隨后繼續沖江眠道,“我……盡早給你預約手術。”
葉天在旁邊很及時地補充道,“傅崢嶸,要不怎么說你沒常識呢。這么早是打不了的,打胎也要滿日子才夠,而且還不能多不能少……”
傅崢嶸懵逼了,又盯著江眠看了許久,大男人頭一回這么呆愣,“那……那你養幾天胎?”
“我算算,你就算要打,也得下個月了。”葉天看了眼日歷,“小姑娘才十八周歲呢,你這簡直不是人干的事情。”
傅崢嶸心說那我他媽也是沒防備好不好,于是開口又是一聲道歉,他知道這是自己對不起江眠,要是換做以前,就算做了,肯定也會連著安全措施一并準備好,這次真的是意外……他也完全沒想過,自己會讓江眠懷孕。
這么一來連帶著看江眠的眼神都跟著奇怪了,這是個懷了自己孩子的小姑娘……懷了……傅崢嶸你特么不是人!!這可是祖國的花骨朵啊!!
傅崢嶸現在腦子里什么念頭都有,拿槍自殺的念頭也有。
江眠盯著他這樣瞬息萬變的表情,垂了垂眼瞼,沒說話。她下意識攥緊了手指,忽然間有點茫然。不知道以后的路還要怎么走……
完全都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發展……一下子就打亂了她的人生,她懷孕了,孩子的父親是傅崢嶸……
只是,傅崢嶸似乎并不想留下這個小孩。
后來葉天送大爺似的把他倆送走了,配了一堆藥,還有一大堆囑咐,傅崢嶸小心翼翼地開著車,生怕一個不小心踩了一腳剎車,讓江眠嚇著了。
江眠喃喃道,“你就按著平時的開……不用把我當什么菩薩供著。你這速度我騎電驢都能趕上了,再慢點跑兩步都能跟你聊天。”
傅崢嶸說,“你放屁。”
話音剛落旁邊一個送外賣的小哥噌的一下開著電瓶車從他們身邊飛過去,那速度跟要起飛似的,愣是把傅崢嶸看急眼了,一下子掛擋加速,踩下油門,操,堂堂傅大少還能讓個電瓶車給超了嗎!
“給你見識見識爸爸當年秋名山車神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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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傅崢嶸愣是把三十分鐘的路程給開到家了,江眠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感覺腿還在飄,扶著車的外殼,走路都發顫,對著傅崢嶸沒事人一樣的背影說道,“你他媽開飛機吧?”
傅崢嶸滿面春風地回過頭來說,“不瞞你說,你爸爸當兵那會真的開過飛機。”
“……”江眠說,“好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