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杰森,這你就是誤會我了。都知道,這華夏的土地上做交易是最危險的,我這不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最近風聲也緊。”
“別跟我說那么多,這做生意講的是信譽,如果我們之間要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我看算了吧。”伊墨說著就要掛電話,只聽那頭忙陪著笑臉,“別別別,這事算我的錯,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行不行,這樣,我多加兩個點。”
伊墨沉迷了片刻,勉為其難的道:“就這一次。”
“哈哈,行,保證下不為例。”
掛了電話,伊墨并沒有馬上叫人動身,而是帶著我在周圍轉了轉,還買了許多小玩意兒。就像是來旅游的情侶一樣。
我看不見,他都很耐心的給我講,用語言描繪出一幅幅圖案,還有那些小東西,都會讓我聽一聽聲音,讓我猜是什么材質做的。
“你聽這個。”伊墨將一個東西放到我手里,“猜猜是什么?”
我仔細的摸了摸,“好像,秋千?”
“真聰明。”毫無預警的,額頭上被他親了一下,“這是一個秋千造型的音樂盒。”說著握著我的手打開了開關,是一首很好聽的輕音樂,好像……“蕭,排簫。”我說。
“對了。”他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笑笑,好像有一次半夢半醒的跟他說過,我說我特別喜歡秋千,小時候沒玩過幾次,長大了也沒機會。曾經想過將來有一天在自己的房子里做一個秋千,旁邊擺上幾盆白色的茉莉花。
“終于找到了,等一下,我去買點東西。”想著,他突然離開,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干什么去呢,人已經回來了,然后,一個方塊的東西遞到我嘴邊,“嘗嘗看,對面的攤位現做的。”
我狐疑的咬了一小口,滿口清香,軟弱可口,而且不膩,于是根本不受控制的又咬了一口。
“好吃嗎?”伊墨的聲音帶笑,還帶著些許的滿足。
我點點頭,“好吃,這是茉莉花糕。”想起他之前說的‘終于找到了’,我問道:“你怎么知道這里有賣茉莉花糕的。”
“剛才吃飯的時候看你沒吃多少,我結賬的時候順便問了下店家有沒有什么特色的小吃,他告訴我這邊有家糕點店,茉莉花糕做的最好。”
我心里一熱,嘴里的糕點味道更濃了。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多買點回去,我問老板要了聯系方式,她說可以給我們快遞,以后你想吃,就讓她快遞過去。”
說著又給我拿了一塊,這才攬著我的肩膀往回走。
去往交易地點的路并不很好走,好像是一條山路,伊墨一直用手護著我,讓我靠在他懷里。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我們終于到了地方。
車子停穩后,伊墨扶著我下了車,低聲在我耳邊說道:“穆巴來了。”
簡單的四個字,我便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點點頭,再腳落在地面上的同時,立馬主動挽上了伊墨的胳膊。
思若是不愛笑的,也不太喜歡說話,只對杰森一個人才會有女人的樣子。這樣正好,我不用說太多話,以免多說多錯。
剛才在車里沒覺得,這一下車,感覺一股涼意,冷熱交替不禁打了個哆嗦。心里還納悶,這都春天了,怎么還這么冷。
想著,一件大衣披在了我身上,“這里是北疆最冷的地方,已經到了最北部的邊界線,再往前,就是東歐的地界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么冷,感情是出了M市,嚴格來說,這里應該屬于兩省交界處的地方了。
“杰森!久仰大名,幸會!”穆巴先打招呼,我聽他的聲音,大概再四十歲左右。
伊墨只是嗤笑一聲,相對于穆巴的熱情,他簡直就是沒表情。
我知道,他這是故意裝出鬧情緒的樣子,做戲要逼真,干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交易前臨時變卦換地方。
伊墨要是不表現出極大的不滿,那就有假了。
“還生氣呢。”穆巴已經走到我們面前,“這事我當面再跟你賠個不是,怎么樣,我做東,咱們樂呵樂呵。”
伊墨哼了哼,將我又往懷里摟了摟,“你該知道,我不好這口。”
“呵呵,是聽說了。”穆巴笑呵呵的道:“這位就是傳說中跟杰森你形影不離的思若吧,漂亮,真是漂亮,怪不得讓你轉了性。”
這杰森以前是特別能玩的一個人,后來思若救他一命后,才收了心。
“你消息倒是靈通。”伊墨語氣不悅的道:“也對,從我一下飛機就被你的人給盯上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伊墨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我們從一到冰城就被穆巴的人監視了?好險,幸虧我沒有表現出什么不妥來,不然可就穿幫了。
伊墨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緒,摟著我的手緊了緊,意思告訴我安心。
“杰森兄弟你這說的哪的話,來者是客,我也得為你的安全考慮是不是。得,話不多說,咱們找個地方樂呵樂呵,我斟酒給你賠罪,知道你的心思,咱們就隨便玩玩,放松放松。”
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要是再不答應,那就不好了。
伊墨點點頭,穆巴說了個“請”字,便在前面帶路。
不用坐車,看來路程也不遠,還有一點,說明這里都是穆巴的地盤,他有把握。同時也透漏著一個信息,他在這周圍都是布置了人手的,我們要是有點風吹草動,只怕直接就被暗槍殺了。
“思若,這里周圍都是山,還能有些冰雪還沒融化……”
伊墨像是一個到有一般給我說著所見所聞,儼然就是一個解說員。在別人看來,是因為我看不見他說給我聽,但我知道,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告訴我周圍的環境,以防萬一。
“杰森兄弟對思若可真是體貼。”穆巴笑呵呵的說:“以前總聽說你對她如何如何,我還不信呢,今日一見,果然夠深情。”
“我說過,我就是她的眼睛,男子漢大丈夫,說道就要做到。”伊墨理所當然的說。
這話,我知道,他不是做戲,是真真正正的說給我聽的。
“小心臺階。”說著話我們進了一扇門,從里面傳來的音樂聲我便知道,這已經到了夜店。
轉了兩個彎,迎面響起了一個妖嬈的女聲,“穆爺,今有貴客?”
“找幾個好點的貨色過來。”穆巴交代道。
“放心吧,都給您留著呢。”把我們領進了一個房間,那女人似乎看上了伊墨,“這位帥哥面生,從來沒見過呢。”說著話我只覺的一股濃烈的香水氣息朝我撲了過來。
下一秒,只聽“哎呦!”一聲,那女人帶著哭腔,“帥哥,你這是干什么?”
“離我遠點。”伊墨冷冽的氣息自帶冰碴,整個房間里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最后還是穆巴趕緊打圓場,“梅子,我這兄弟可不一般,快去快去,趕緊招呼妞們過來,別在這杵著惹我兄弟不高興了。”
說完,又對伊墨道:“來,咱們先喝酒,你有思若就夠了,這幫兄弟可得樂呵樂呵,總不能干坐著吧。”
伊墨冷哼一聲,摟著我坐下。
“杰森兄弟,我先自罰三杯,算事為我的招待不周賠罪。”穆巴說著真的連干了三杯,伊墨似乎也并不太領情,只是淡淡的坐著,自顧自的哄著我,“吃個葡萄。”話落,一顆剝了皮的葡萄就送進了我的嘴里。
我想這穆巴應該是很尷尬的,不想,他卻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脾氣我喜歡。”然后在我們旁邊坐下,一只手搭上了伊墨的肩膀,“兄弟,干咱們這行的,最忌諱有感情的牽絆,你這樣在乎一個女人,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伊墨滿不在乎的說。
“哥哥我是過來人,就算怎么恩愛那都得藏著掖著,放在心里,別在表面上露出來,不然,她絕對會是你的致命弱點,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呵,既然早晚會濕鞋,那又何必在乎這些。更何況,從她看不見那天起,我就告訴她,我是她的眼睛,自然生死與共。”說著又證明似的在我額上親了一下,問道:“你說是嗎?”
我明知道他這話里有話,可現在卻不能有任何反駁,只好點頭,“是!”
“乖!”他笑著在我唇上啄了一口,很是滿足。
我這心里,說不上來的堵心,已經分不清是演戲還是真實。或者,我們倆的合作就是錯誤的。
那個叫梅子的帶了不少女人進來,一時間原本還空蕩蕩的包房里擠滿了人,唱歌的,笑鬧的,喝酒的,亂糟糟的一片,好不熱鬧。
而我和伊墨這邊的安靜,倒是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方天澤始終坐在我身側不遠處,自始至終也沒說過一句話,我想,他的身邊也應該是沒有女人的,不然不會這么安靜。
伊墨始終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和穆巴聊著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其實挺佩服他,裝什么像什么。
“老板,喝杯酒吧?”突然,一個女人拽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差點從沙發上跌下去,膝蓋磕在了桌角,痛的我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