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僅僅是那么一眼,我就基本確定,這和華西小區(qū)的案子系同一人所為。
滿床的血,死者不著寸縷,和華西小區(qū)的女死者一樣,被人割頸而亡,死后遭受性侵,胸口有咬痕。
初步勘察完畢后,我站在小區(qū)外面,心情非常沉重。
看了看四周,拿出手機定位了一下地圖,華西小區(qū),名苑小區(qū),這兩個小區(qū)的距離和方位。我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在腦子里畫著一條線路圖,思緒快速飛轉(zhuǎn)。
“陸科,附近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田萌萌氣喘吁吁的走過來。
我皺了皺眉,點點頭,“解剖完尸體再說。”
剛才我讓她跟林睿去附近看能不能找到安全套,可兩個人都空手而回,這說明什么呢?
這次的尸體解剖要快很多,無論從手法還是兇器倒模上看,種種跡象都已經(jīng)表明,和華西小區(qū)那個可以并案處理。
唯一讓我不解的是,從尸檢上確定,死者依舊是被殺死后帶套奸*尸,兇手這次為何會將安全套帶走,這不符合邏輯。
“陸科,這個沒必要太糾結(jié)吧,就算留下安全套,也沒什么用處,檢測不到DNA啊。”田萌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我擰了擰眉,“不,我考慮的不是技術(shù)問題,而是行為,兇手的這個行為為什么?”說著攤了攤手,“你想想看,你都知道,那東西留下了也毫無價值,那么為何要帶走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田萌萌咬了咬唇角,“也對,不過,也有可能他不明白這個道理,你也說過,兇手是有反偵察意識的。”
“不對,從華西區(qū)的案子就可以斷定,兇手對這一點是很清楚的。”所以這次的行為才反常。
揉了揉太陽穴,“走吧,先去專案組。”大家還等著我的結(jié)論呢,雖然口頭上已經(jīng)判定,但法律嚴謹,必須要證據(jù)確鑿。
“可以并案。”這是我走進專案組的第一句話,說著將尸檢報告和依據(jù)都做了詳細的說明。
連發(fā)兩起命案,間隔時間這么短,局長的臉別提多難看了。
“這是公然向法律挑釁!”一拍桌子,“我決定,并案處理,馮明,陸心悠,你們倆帶隊,一個星期內(nèi),必須抓到兇手,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我倆互相看了一眼,“是!”
這是強制下了軍令狀,但,我們也欣然接受。
兇手一日抓不到,我們也都寢食難安。壓力大,責(zé)任大,動力也大。
局長下令,不管是要人,要車,要錢,一路綠燈。
“心悠,你有什么想法?”局長走后,馮隊問我,“剛才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咬了咬唇,讓人把西城區(qū)的地圖調(diào)出來。
“你們排查兇手怎么樣了?”
“雖然盡量縮小范圍了,但人數(shù)也很多,拍查起來也需要時間,說實話,不是很順利,大家都連軸轉(zhuǎn)兩天了。”
馮隊說的這個我明白,這種排查就是大海撈針,偏還必須得撈,可是一項大工程。
“我說下我的想法吧。”站起身,走到投影儀前,拿了支鋼筆,在上面畫了個圈,“建議,這個范圍重點排查獨居男性,年齡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我把兇手特征又說了一遍,“還有一點我想補充,兇手在日常生活中不善交往,走路會習(xí)慣性低著頭,他很自卑。”
性功能的好壞直接影響著男人的自信和尊嚴,這個兇手有性功能障礙,就一定會表現(xiàn)出自卑。
馮隊點點頭,這時候一個偵察員問:“陸科,你說的都可以理解,但是這個范圍?”
“很簡單,作案舒適區(qū)。”我想不只是他,還有其他人心里也都在犯嘀咕,索性解釋清楚,“這就好比我們?nèi)松钜粯樱總人不管干什么,都會找一個自己舒服的環(huán)境和方式,比如睡覺,為什么有些人會認床,同理,案犯作案也是一樣的。
在自己熟悉的范圍內(nèi),他會有一種安全感,如果是陌生的環(huán)境,他也會有恐懼。另外,”我說著將犯罪現(xiàn)場的兩張女死者照片貼出來,“大家可以看下,兩名女性死者身上的傷,很明顯,兇手當(dāng)時不慌不亂,這說明什么?僅僅是提前踩點么,肯定不是……”
“明白了。”不等我說完,偵察員一拍大腿,招呼著自己的組員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走了。
我嘆了口氣,心情無比的沉重。不過三天的時間,連發(fā)兩起命案,還是入室行兇,這讓老百姓怎么看我們,影響有多壞。
如今,網(wǎng)絡(luò)時代發(fā)達,以訛傳訛,弄得群眾都人心惶惶的,更是說什么的都有。
作為技術(shù)支持,我身上的擔(dān)子也不輕。我又帶著田萌萌和林睿重返兩起案發(fā)現(xiàn)場,試圖找到些有價值的線索,找到突破口。
一直忙活到下午快三點了,從華西小區(qū)出來,就看見伊墨依靠在戰(zhàn)神車上,盡管陽光正好,但卻像是自動屏蔽了他一樣,渾身散發(fā)著冷硬的氣息。
“你怎么來了?”
我驚了一跳,早上不是聽他說今天有很重要的會議么。
他沒說話,走過來抓著我的手腕,打開后車門就把我塞了進去。
“誒,你干嘛啊?我還在工作呢,我同事還在呢。”說著話,林睿和田萌萌也從樓道里走了出來,兩個人看到這情況都有點愣神。
“讓他們跟上。”伊墨說。
我抿了抿唇,沖那兩個人打了個手勢。
車子在一家高檔餐廳門口停下,伊墨拉著我往里走,我回頭看了眼,他涼涼的話在耳邊響起,“要是這都跟不上,那兩個警服也可以脫了。”
我擰了擰眉,“好好的話你不會好好說啊,你以為都是神么,不要用你要求特戰(zhàn)隊員那一套要求別人好不好。”
“行,那就說說,用我媳婦兒的標準要求你。”他腳步猛地一頓,我沒防備,直直的就撞在他背后上。
鼻子一酸,真疼!
控訴的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一聲。
“午飯到現(xiàn)在沒吃,你當(dāng)自己鐵打的么?”
“我那不是一直在忙案子嗎。”
“早上我怎么跟你說的,你工作我不管,但先把自己照顧好,連飯都不知道吃,你有什么力氣查案子?到時候案子沒結(jié),你自己先倒下了。”
伊墨語帶責(zé)備的道,看得出他很生氣,但是,眼神中的關(guān)心也是掩藏不住的。
知道自己理虧,更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忙賠了笑臉,撒嬌的搖晃他的胳膊,“好了,下不為例,你看,你這不是帶我吃飯來了嗎。”
“你少來。”他敲了下我的額頭,“我要是不在家呢,你是不是晚飯都不準備吃了?”
“沒有沒有沒有。”我頭搖的像撥浪鼓,實話實說我還真忘了吃飯這茬了,他要是不來,估計我能想起來明早吃早餐都不錯了。但是,能告訴他嗎,不能,不然他還不炸廟。
他目光定定的看著我,最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摟著我的肩膀上樓,“不是要罵你,你胃不好,體制也差,飲食若不按時,怎么好。我也不能天天在你身邊,你知道,說不定什么時候我就不在家,你讓我怎么放心。”
這突然的煽情,讓我喉嚨一堵,頓時也蔫了。
“你放心吧,我以后會注意。”
“但愿你說到做到。”
林睿不是第一次見伊墨,但對他的身份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個惹不起的主。田萌萌是頭一次見,所以這倆人都有些拘謹。
伊墨點了不少的好吃的,都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一頓飯下來照舊是那副冰山臉,除了讓我多吃,給我夾菜,幾乎就沒說什么話。
我倒是習(xí)慣了,但是那兩位就受罪了。包廂里安靜的連咀嚼食物的聲音都能聽見。
“那個,陸科,我上趟洗手間。”田萌萌站起身,朝我點點頭,出了包廂。
眼角的余光看到她出門的一瞬間,那夸張的大喘氣動作,不由得控訴的看向伊墨,請吃飯也不能好好的,整的好像人家欠他八百吊似的。
“看我干什么,我臉上又沒有菜。”他盛了碗湯吹了吹給我,“這個是養(yǎng)血的,你多喝點。”
“還喝,我都喝了兩碗了。”
奈何人家端著碗就那么看著我,得,我妥協(xié)。
“不長眼睛啊你,知道我這一身多少錢,一句對不起就完了,看你那窮酸相,也不知道怎么放你進來的。”
“我不是有意的,多少錢我賠給你,但你也不能這么說話啊。”
田萌萌?我皺了皺眉,包廂外傳來一陣爭吵。
我急忙起身,三兩步就跑了出去。伊墨選的這家餐廳檔次很高,來往顧客都是非富即貴,估計是撞上了哪家不講理的太太小姐,田萌萌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這鐵定吃虧。
“賠,你賠得起嗎?”一出包廂,我就看到一個女人對田萌萌指指點點,“說你怎么了,撞了人還不讓說了,也不知道哪來的賤骨頭,撞了我一身晦氣,惡心。”
“這位小姐,你有沒有教養(yǎng),本來就是你先撞到我的,但我也跟你道歉了,你說衣服臟了,我可以賠給你,你何至于人身攻擊。”田萌萌氣呼呼的說,看得出這姑娘氣的不行,但是也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克制自己的怒火。
“呦,你還有理了。”女人上前扯了下田萌萌身上的T恤,我們一般出堪現(xiàn)場都穿便裝,而且越輕便越好。
“看你這衣服,給我擦鞋我都嫌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