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徹眉頭緊皺的臉又轉(zhuǎn)向楊孟錦的方向。
“你這是干什么?”
“我早就說過你這里裝修的太單調(diào)了,讓你好好裝飾一下你又不當(dāng)回事,所以只好我自己來了。”
她并不害怕許徹的冷臉,依舊笑得溫婉動人。
“怎么樣,我的品味不錯吧?”
許徹憋了好一會,似乎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朝她發(fā)脾氣。
最后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吐了出來,“這里是我家。”
“但我以后也要住在這里,加點(diǎn)自己喜歡的擺設(shè)也不算什么吧?”
“之前我們就討論過這個問題...”
許徹話音未落就被她打斷,“我已經(jīng)搬進(jìn)來了。”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皺褶里簡直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目光銳利地射向劉姨,“劉姨,這事你知道嗎?”
他一向?qū)⒁套鹬赜屑樱郧八坪鯊臎]對她露出過這么嚴(yán)肅的表情。
劉姨一時也被嚇呆了。
“許先生,我...”
還是楊孟錦又一次站到了許徹眼前,“是我讓劉姨先別告訴你的,給你個驚喜。”
我看許徹現(xiàn)在的表情實(shí)在算不上喜。
不過這是他們倆表兄妹之間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也不好插嘴。
我走到惶惶不安的劉姨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背,無聲地安慰她。
那頭,楊孟錦又繼續(xù)開口道。
“我想過了阿徹,這段時間你要在家里修養(yǎng),總還是需要人照顧的。”
“劉姨一個人忙不過來,小沫只是暫住在這里,又是個外人,很多事總歸不方便一直麻煩她不是嗎?”
“何況除了照顧你,公司那邊有事的時候,我再怎么樣也能搭把手,不至于讓你太過勞累。”
她洋洋灑灑地羅列了很多理由,每一條看起來都很有道理。
不過許徹好像不是很買賬,連皺著眉的表情都沒改變過。
淡淡地拒絕道,“不必了,我可以照顧自己。”
“我和姨也說過,她同意了。”
這句話徹底點(diǎn)燃了許徹壓抑的怒火。
很少見地,他額頭青筋畢露,大聲朝楊孟錦吼道,“誰讓你去找她的?”
楊孟錦可能也很少被他這么兇過,瞬間眼睛里就泛起紅圈。
語氣變得十分委屈,“我只是說想搬進(jìn)來照顧你飲食起居,其他什么都沒說。”
許徹閉上眼睛,平靜了好一會才睜開。
眼里的火焰已經(jīng)熄滅,又恢復(fù)到了平日稍顯冷冰的模樣。
“你想住就住吧。”
他冷靜地看了一眼楊孟錦,“別再碰我東西。”
說完頭也不回,走進(jìn)自己臥室,關(guān)上門。
吳宇輝剛剛一直進(jìn)退不得,很是尷尬。
這時候急忙把手里的箱子放下,安慰了劉姨幾句便匆忙告辭。
屋里就剩下我、劉姨、楊孟錦三個人。
楊孟錦一直低著頭站在原地沒動,我和劉姨面面相窺。
最后還是我率先上前,打破了僵局。
“孟錦,沒事吧?”
她吸了下鼻子,扭頭朝我笑了笑。
“沒事。”
她眼圈依舊紅紅的,看起來很是可憐。
可這件事上我實(shí)在沒有發(fā)言權(quán)。
就像她說得那樣,我也只是暫住在這里的一個過客,能有權(quán)做決定的人只有許徹。
我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幫劉姨收拾帶回來的衣物。
“對了,小沫。”她叫住我。
“嗯?”
“那間客臥有點(diǎn)冷,我住了兩天身體就開始不舒服,后來就只好借用了你的臥室。”
“......”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似乎很怕我也像許徹那樣把她怒罵一頓。
“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的。”
她松了口氣,“我一會就把我的東西搬到客臥去。”
“不用了。”我朝她擺手。
比起她,我才更像個客人。
“我去客臥住就行。”
“那怎么好意思...”
她看起來有些內(nèi)疚,“都怪我身體總是不好,屋里沒有些陽光就會四肢冰涼...”
“沒關(guān)系的,我搬過去客臥。”
我打斷了她的道歉。
她沒有再推辭,笑著道了謝。
幫劉姨把從醫(yī)院帶回來的毯子塞進(jìn)洗衣機(jī)里,我就先回原來的臥室找自己的行李。
出事之前我把自己的東西收了一遍,都塞進(jìn)了行李箱,只留了必用品在外面。
現(xiàn)在那些必用品也被收成一堆,和行李箱一起孤單單擺在最偏遠(yuǎn)的角落,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的感覺。
之前我在這個房間里住了將近一個月,現(xiàn)在卻好像進(jìn)入了一個陌生的空間里。
床單被罩那些都已經(jīng)換成了楊孟錦自己的,充滿了女生的浪漫氣息。
她甚至更換了窗簾和臺燈的樣式。
敞開的衣櫥里塞滿了各季的華服,床頭柜上擺著她的照片。
怎么看都像是這個房間的正統(tǒng)擁有者。
想到我之前那樣的狀態(tài),我突然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就從沒打算在這里長住。
楊孟錦只在我敲門的時候回了一聲“請進(jìn)”,之后便一直在浴室里忙碌。
我簡單整理了一下,終于找到了方法,把所有的東西一次性拿到客臥。
這間客臥空間比較小,位于玄關(guān)和客廳之間。
因?yàn)槌虿惶貌辉趺磿竦玫教枺譀]有人住的關(guān)系,進(jìn)去之后就感覺有些陰冷。
劉姨正在幫我鋪床。
看到我用很別扭的姿勢,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抱著很多盒子進(jìn)來,立馬放下手里鋪了一半的床單。
“我來幫你拿。”
她幫我把手里的東西放下,眼底露出一絲愧疚。
“小沫,對不起啊。”
“怎么了?”
“孟錦小姐住了你的臥室,我卻沒有告訴你。”
“沒事沒事,她身體不好就不能受涼。”
“一開始我也沒想這么多,她說她搬過來住一段時間,等許先生出院了方便照顧他...他們是表親,我也不好替許先生說同意不同意。”
劉姨皺著眉嘆了口氣,提起楊孟錦也沒有了以前的親熱。
“我答應(yīng)了她,沒有先告訴許先生,沒想到她把家都搬過來了,開始對屋里的東西動手動腳。”
“提醒過她好幾次,許先生很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沒經(jīng)過同意的更是,可她就是不聽。”
“然后就突然提出要換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