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頭看著許徹,覺得自己這次是捅了馬蜂窩了。
不過還不至于在這種事上撒謊。
咬咬牙,承認道,“也就幾次,每次都沒走遠,我保證。”
“白沫,你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找齊左嗎?”
這是我這么多天來,第一次聽到外界關于齊左的消息。
不由得好奇起來。
“他還沒公開露面嗎?”
“沒有。”
他慣常冰冷的語調,我卻聽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前兩天又有人去夜幕鬧事,要不是夜幕早有準備,多雇傭了好幾名身手不錯的保安,現在蘭姨可能都會被請去警局喝茶。”
蘭姨已經回夜幕上班了?
“她沒事吧?夜幕那邊怎么樣,還在正常營業嗎?”
許徹用眼神譴責了我半天,才冷冷的開口道。
“你有空,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從我們重逢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甩臉色給我看。
我頓時感覺他真的被我氣得不輕。
“對不起,我不該偷溜出去的。”
“只是,只是總呆在家里實在太無聊了。”
許是我認錯態度還算良好,他后面也沒再發火。
還向我透露了一些現在外面的情況。
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隨著齊左加快了脫離的腳步,江市大大小小的隱藏勢力都受到了波及。
事態比起之前,更加嚴重了不少。
只是我一直被許徹保護在溫室里,感覺不到外面的狂風暴雨罷了。
“找不到齊左,又撬不開蘭姨的嘴,總會有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沒事別出門,一次也不行。”
“真的想出去,也要先告訴我,安排好了再去。”
他的語氣雖然霸道,但是帶著濃濃的關心。
“我知道了。”
“還有,告訴你朋友,你們那個店最近也別弄了,讓她也注意點安全。”
“嗯。”
看我皺起眉頭,他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安慰我。
“別擔心,她只要別一個人跑店里,撞到人家槍口上。她男朋友肯定能護住她安全。”
我下意識點頭,忽然又覺得不對勁。
“你認識張澤文?”
“不認識。”
“那你怎么說得這么肯定。”
他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他是誰?”
“我知道啊,他是張澤文啊,嗯?不對...”
我突然間反應過來,許徹的語氣,好像說的是我應該...認識他?
難道是他是個什么有名的人物?
還是他那個神神秘秘的家庭背景?
“你朋友也不知道他是誰。”
許徹用的是肯定句,還帶著一絲的感嘆。
好像我和柴暖暖兩個人,干了一件愚蠢無比的事。
“他和我說過他家里的情況有些復雜。”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家是不是很有錢?”
許徹點頭,“是。”
“他家是做什么的?”
許徹徹底無奈了,“小沫,是那個張家。”
張怎么也算個大姓,大大小小的張家光江市就無數個。
但是許徹聽許徹這么一說,我腦海里模模糊糊回憶了起來。
我爸還在世的時候,曾經讓許徹去負責一個進出口的項目。
和我們家合作的人,據說是個關系網盤根錯節的老牌豪門。
“沒有他們家打通關系,這個項目根本做不了。”
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還聽父親這么和許徹解釋道。
據說他們和白手起家的父親完全不一樣。
家里的產業和關系網傳了一代又一代,每一代都比上一任更加隱秘和低調。
但是從沒有人敢輕視過他們。
他們也姓張。
我突然感覺有些魔幻。
看上去文質彬彬,毫無架子的張澤文,會和這么一個復雜的家族扯上關系嗎?
“他真的是那個張家的人?”
許徹點頭,很肯定地說,“是。我見過他一次。”
“他怎么在江市?”
我記得那個張家的大本營離江市十萬八千里。
“又怎么會成了柴暖暖的男朋友?”
許徹聳肩,“這就要問他本人了。”
如果許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柴暖暖和張澤文兩個人能不能走到最后,都還是個未知數。
張家...會接受柴暖暖嗎?
“你能不能多為自己操點心?”
我因為柴暖暖陷入沉思,這讓許徹很不滿意。
“也有人...有很多人會為你擔心啊。”
“嗯,知道了。”
我一時沒聽清楚許徹話里的轉折和猶豫。
認真向他打著包票。
“我保證,沒有你的允許,我絕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許徹走后,我先給柴暖暖打了電話。
按照許徹的吩咐,叮囑她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店里的裝修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她還給我發過重新裝修過后的照片。
柴暖暖舍不得之前積累下的口碑和認可,不想讓客人產生違和感,所以選了一個和之前大同小異的裝修風格。
看到成品,感覺比原來更夢幻了一些。
我們在電話里商量了一番,決定還是先熬過這個月,看看情況再重新開業。
畢竟要是再被砸一次,也沒多少客人敢上門了。
掛電話之前我都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張澤文的事。
“之前不是說要去問問張澤文,怎么買得起這么好的房子嗎?”
“嗯...”
“問了嗎?”
“還沒...”
“怎么搞的,猶猶豫豫的完全不像你的風格。”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在電話那頭怪叫了一聲。
“可我每次鼓足勇氣想開口的時候,一對上他看我的眼神,我就什么都不想問了。”
“......”
“小沫,搞不好就算他真的搶了銀行,我也不會去舉報他的。”
“......”
柴暖暖彌足深陷。
我猶豫再三,還是覺得先和張澤文見一面,探聽清楚他的打算,再決定怎么和她說。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了,我信守自己的承諾,再也沒有踏出過許徹家。
劉姨還以為我被許徹罵了,才不敢再和她去買菜。
“許先生怎么能不讓你出門呢?不行,我去和他說說!”
我情急之下,編了一個老板跑路,我被他連累,被人追債的故事出來。
才終于讓她相信許徹不讓我出門是為了我好。
雖然是在騙她,但是我本來就不想把她牽扯進這一堆破事里面。
說謊的心理負擔并沒有那么重。
而且,在這個又像長輩又像朋友的人面前,我一直羞恥于承認自己在夜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