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徹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我聽著還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從我解釋清楚了和齊左關系的那一刻開始,不管我想不想,和他的關系都更親近了一點。
“好餓啊。”
我不知道如何接話,只好拙劣地轉移起話題。
他開著車,抽空看了我一眼。
平日冷清的雙眼里也沾染著笑意。
“中午沒吃,現在當然會餓。”
我被他的親昵弄得坐立難安,他卻渾然不覺。
“雖然現在吃晚飯還早,我們還是提前過去吧。”
“嗯。”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帶我來的是那家我最喜歡的日料店。
因為對現在的我來說過于昂貴,之前一年多我都沒有踏足過這里。
誰能想到,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里,我已經第二次光臨了。
上一次和齊左來的時候,因為心情過于忐忑,都沒有能好好品嘗我朝思暮想的美食。
所以今天許徹挑了這里,我心里其實還是挺開心的。
一進門就有服務生走了過來,把我們引到他提前訂好的桌邊。
雖然這個點人不多,我們還是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靠墻的拐角。
我發現這一點他和齊左一樣。
總喜歡挑那種角落里隱蔽的位置,最好和餐廳里其他人完全隔絕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隱藏了太多秘密的緣故。
他把菜單遞給我。
“喜歡吃什么,你來點。”
我搖搖頭,“你決定吧。”
他一時有些困惑。
以前我們出來吃飯,永遠都是我先點單。
我拿著菜單大手一揮,選得都是我愛吃的。
偶爾問他,“你喜歡吃什么,點一個?”
他都會笑著拒絕,“我都行。”
現在一切都換了個位置。
我很清楚,我和他已經不是可以任由我如此任性撒嬌的關系了。
他見我態度堅決,收回了手。
姿態優雅地和服務生點了單。
幾分鐘后菜陸陸續續上來。
我發現還是我以前經常喜歡點的那些。
“吃這個。”
他恨不得把每一樣都擺到我面前來。
我越吃越惶然,最后放下筷子。
“許徹。”我喊他。
“嗯?”
“你不用刻意對我好。”
“......”
“齊左只是想讓你照顧一下我的安全而已。”
過了半晌,他低沉的嗓音才傳來。
“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我又何嘗不知道。
他對我好和齊左的要求沒有任何關系。
我只是想提醒他,我們的關系雖然改善了不少,但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
我們也不應該試圖回到從前。
因為我無聲的抗拒,接下來的時間里氣氛一墜千里。
他漸漸也明白了什么,重新變回了那個冷靜自持的許徹。
剛剛來的路上,他嘴角含笑的側臉,好像只是我腦海里演出的一幕幻覺而已。
吃完飯時間還早,回到家的時候也不過六七點鐘。
被放了半天假的劉姨早已經回去,家里空無一人。
因為一路的沉默和尷尬,許徹也無心再打開電視收看他的固定節目。
“今天有點累,我先去泡個澡。”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回臥室,關上了門。
我也回到自己臥室。
先給柴暖暖打了電話,把可以講的部分向她通告了一番,讓她安心。
又交代她最近也要注意安全。
不過比起自己,她好像更擔心我的安危。
“那你真的準備再和許徹住上一兩個月?”
“沒有。不過我還沒想好怎么搬出去。”
直接走人,別說他肯定不會同意,我自己都會有些害怕。
“小沫,不是還有我嗎!”
電話那頭,柴暖暖恨鐵不成鋼地數落我。
“才這么幾天就把我忘了?你明明可以搬來和我們住啊!事情解決了,我們還可以再一起去租個房子。”
“繞了我吧,張澤文好不容易把你拐到家里,還會輕易放你走?再說,我可不想去和你們湊擠。”
“哪里擠了,你這樣的,再住進來兩三個還綽綽有余好不好?”
“張澤文的房子有這么大嗎?”
我知道張澤文家里并不普通之后,就知道他肯定也不光是個小學老師這么簡單。
但就是很想逗逗柴暖暖。
她果然壓低了聲音,語調夸張地和我八卦起來。
“小沫你不知道,我感覺阿文這個老師當得太有錢了,這個房子...我都感覺他是不是搶了銀行才買回來的。”
我憋著笑,“你沒問他嗎,哪來的這么多錢?”
“好幾次想問,最后都憋回去了。”
看來張澤文還是沒和她完全坦白。
總這么瞞著也不是個辦法。
我猶豫了幾秒鐘,最后決定小小的推波助瀾一把。
“你找個機會問問呀,別一直憋著最后成了隔閡。”
“唔....”
“萬一他也沒準備瞞你,只是不好開口,在等著你問呢?”
柴暖暖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小沫,我還是覺得你和許徹一直住在一起不好。”
“怎么又扯回我身上了。”
“你這件事比較緊迫啊。”
她嘖了兩聲,“還是先搬來和我們住吧!你真要走他不可能攔著。”
我打了幾個哈哈才把這事拖成延后再議。
掛了電話,我倒在床上。
只覺得更加疲憊了。
我沒想過真的聽從齊左和許徹商量的結果,繼續和許徹住在一起。
這事什么時候到頭誰也說不準,萬一拖個一年半載,難道我要和他日日相對這么久?
不過我也沒想過去找柴暖暖。
店里的事我已經感覺十分對不起她。
為了不再把她牽扯進來,店鋪重新裝修我連看都沒去看過。
就靠她一兩天一次,電話告知我進展。
怎么可能為了從許徹家搬走,就再把他們拖進這個泥潭里。
可除了兩處地方,我似乎也真的無處可去。
這時候就無比希望宋書瀾還在國內,至少能幫我找個安全點的出租屋。
可惜前兩天他給我電話,還哭訴自己還得在那邊呆幾個月才行。
我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想了好久都沒個頭緒。
最后只能暫時放棄。
我像許徹一樣,選擇泡個澡來放松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神經一直太緊繃的緣故,這一泡就在浴缸里睡了半天,直到渾身發涼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