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母走時泄憤一般，把門摔得震天響。
我還呆呆坐在原地，腦中不停回想她剛剛的話。
原來她已經比想象中還要排斥我，哪怕我再三強調和宋書瀾沒有兒女私情，她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威脅我不要對他動歪念頭的機會。
曾幾何時，她也曾像她口中所說的那樣把我當做親人。
柴暖暖從臥室探出頭來，“人走了？”
“嗯。”
她走到玄關，確認了一眼。
“她是誰啊，怎么走的時候還發這么大的脾氣？”
看來她在臥室里也聽到了宋伯母摔門的聲音。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出自己的疑惑。
“暖暖，我是不是和宋書瀾走的太近了？”
“怎么了？”她走到我旁邊坐下，仔細打量了我幾眼。
“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問題？”
我嘆了口氣，“之前孟清鬧那么一出，就是因為她以為我和宋書瀾在一起，現在連他母親也好像誤會了什么。”
她指著宋伯母離開的方向，詫異地問道。
“那是宋書瀾的母親？”
“嗯。”
她頓了一會，突然領悟。
“她發那么大的火是因為誤以為你和宋書瀾在談戀愛，而她不同意？”
“是的。”
“你沒和她解釋清楚嗎？”
“解釋了。解釋了一大堆，她還是不信。”
“早知道叫我出來作證好了。他來的時候，基本上我都在場。”
她回來的時候，這個念頭也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可惜宋伯母的態度，讓我覺得把她卷起來也是白搭。
“她認定了我在勾引宋書瀾，再怎么去講理，她都只會覺得我在騙她。”
“勾引？不是吧，就算你和宋書瀾真的在一起，那也是兩情相悅，怎么能說你勾引他？”
“我和你講過，我爸爸同宋伯父以前是好朋友吧？”
“嗯。”
“宋伯母她...覺得我因為記恨家里破產時他們的袖手旁觀，加上受不了現在生活的清苦，就利用宋書瀾對我的同情，主動勾引了他。”
“......”
“何況還有個人一直在她耳邊煽風點火。”
我把孟清背后告狀的事也大致講了一遍。
“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她感嘆了幾句。
又擔心我吃了虧，左右打量我。
“你沒事吧，她是不是說了些過分的話？”
“也沒什么。”
比起替溫小妍出頭的李太太，宋伯母只能算是溫柔的警告。
只是因為過往的關系，更顯得傷人一些罷了。
“其實，”柴暖暖眼珠子一轉，興致勃勃朝我建議道。
“你和宋書瀾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呀。小沫，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我搖搖頭，“我和他都認識十多年了，一直都只把對方當朋友。”
“也許就是因為認識太久，從沒想過換個角度看他的緣故，你才會這么想。”
是這樣的嗎？
我努力腦補了一下把宋書瀾當做男朋友的畫面，一陣惡寒。
“不行，不行！你就不要瞎起哄了！”
她咯咯笑了一通。
我瞪她，“還笑。是不是你和張澤文成了，就見不得別人單身。”
“是啊是啊。”她一本正經的點頭。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可要好好找個人來照顧你才行。”
“暖暖...”
“好好考慮一下宋書瀾，他雖然有時候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不過對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如果能把你交給他，我放一百個心。”
“別了，剛才的情況你也不是沒看到。真的準備和他在一起的話，伯母一個人都能來撕了我。”
我擺擺手，讓她別再勸下去。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剛才連生病都不顧，和張澤文去哪里了？”
提到張澤文，她小臉微紅。
“沒...沒去哪里。我突然想吃小區門口那家的餃子，他就帶我出去，順便散散步。”
“你臉紅個什么勁，沒去別的地方？”
“沒有，吃完就回來了。”
“都聊了些什么？”
她白了我一眼，“你怎么跟人口普查似的，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他跟你講清楚了沒有？”
“嗯。講清楚了。”
她點點頭，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溫柔。
“他說已經同家里講過我的存在，要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
看著她幸福的模樣，我覺得自己胸口也涌過一陣暖流。
“這不是挺好的嘛，某些人馬上就要變成張太太了。”
她聽到我的調侃，原本就有些紅的臉頰，立馬變成了潮紅。
嬌嗔地瞥了我一眼，“凈瞎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我只是看著她嘿嘿直笑，過了一會，她也跟著笑起來。
從那天開始，張澤文又開始每日出現在我們周圍。
陪著大病初愈的柴暖暖往返在家和店之間，照顧起她來細心又體貼。搞得我時刻都覺得自己像個一千瓦的大燈泡，亮得無地自容。
恰好在我和他齊心協力之下，已經說服了柴暖暖再招個人手來店里幫忙。
我準備等這邊招到人，就回夜幕報道。
第一次把這個打算告訴柴暖暖的時候，她表現的憂心忡忡。
“真的不想你再回去。”
過了這么一段還算正常的日子，我其實也很不想再回去夜幕，不過面對她焦慮的目光，還是強行揚起個笑容安慰她。
“放心吧。有齊左在，我不會有什么事的。”
“說起來，已經很久沒見到齊總了。”
她皺著眉，又嘆了口氣，“不知道他和他老婆最后怎么樣。”
我也皺起了眉頭。
自從那天在我家不歡而散，齊左就像消失了一般。我再也沒有接到過他，甚至整個夜幕的任何消息。
有時候我都會覺得，那些黑暗的事情可能都是我的一場夢，醒來的我只要和柴暖暖一起簡簡單單開店過日子就行。
可現在準備回夜幕，這些問題又像雨后春筍一般，從深埋的土里一個一個冒出來。
“反正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想來他們也不會再把我牽扯進去了。”
“那倒也是。”
“不過，我還是舍不得讓你去。”她像個小女孩一樣，搖著我的手臂。
“我們不招人，和之前這段時間一樣，一起上下班開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