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懶得控制我的情緒,“有何貴干?”
他好似沒有聽懂我語氣里的不耐煩,依然興致勃勃,“我給你買了很多東西,都是你喜歡的,吃的用的,你帶回家去吧。”
我拒絕,“不用了,而且我正要出門,沒空。”
我想繞開身前這堵肉墻,但他跟著我左右挪動,怎么也不放我過去。
怒火中燒的我拔高了聲音,“宋書瀾你到底想干嘛?”
他突然被我一吼,嚇了一跳,隨即眼里浮上了委屈的神色,“我只是想和你繼續做朋友,那些東西就當是上次的賠罪。”
他耷拉著腦袋垂著眼角的模樣,和小時候犯錯挨訓時候一模一樣,我頓時有些心軟,語氣也不由自主柔軟了下來。
“你不用給我賠罪,更不需要勉強來和我做朋友,就當上次的事情過去了就是了。”
聞言,他急切地解釋。
“我沒有勉強,我真的想和你繼續做朋友。白沫,你不知道我在國外念書這幾年,最想念的就是和你們幾個朋友一起快樂的日子,沒想到回來之后你卻不見了。”
宋書瀾從小到大都是閑不住的鬧騰性子,我那時候被家里寵的無憂無慮,看到他們調皮搗蛋覺得好玩,總喜歡湊上去,那些的確是快樂的回憶。
我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點,“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還記得上次我的話嗎?我們已經不是同一類人了,宋書瀾,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們可以不要再來糾纏我。”
“白沫!”
我不敢和他受傷的眼神對視,饒過他匆忙離開。
夜幕一樓依然燈紅酒綠的模樣,我如往常一般穿梭在男男女女之間,拒絕再接任何一個包廂的工作。
這兩次的經驗太過于深刻,讓我現在對包廂有了生理性的厭惡,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但沒想到的是,我越渴求回歸平靜的生活,這樣的平靜就離我越遠。
我把一桌客人的酒送到桌上的時候,離我最近的瘦高個往我衣領里塞了幾張鈔票。接著順勢摟住我的肩膀。
“小妹妹,你也來跟我們喝幾杯!”他顯然喝了不少酒,講話都有些大舌頭。
他的同伴還在旁邊瞎起哄,他聽到起哄聲更來了勁,“你看,我就喜歡……喜歡你這樣水靈的……的小妹妹,你陪我們喝幾杯,我再給你加……加錢!”
邊說邊拍了拍自己的褲兜,一副大款不缺錢的模樣。
我對這樣的醉漢見怪不怪,伸手拉起他搭在我肩膀的手臂,輕巧的離開他滿是酒氣的身體,一邊安撫性的回他話。
“先生,我還得繼續去工作呢,在這里坐下了會被投訴的。”
“陪我們喝酒不就是你的工作,誰敢投訴你?”他不依不饒,又抬手企圖把我拉過去,另一只手還在我臉上摸了一把,“快……快點過來!”
我正和他糾纏著,猶豫要不要叫一下保安,一個身影突然從側方冒了出來,對著瘦高男臉上就是一拳。
瘦高男被打翻在地,他的同伴,甚至周圍的人似乎都沒想到,還有人敢在夜幕這么囂張的打人,統統愣住了幾秒鐘才回神。
原本嘈雜的空氣一度死一般的沉寂。
我也愣了一秒鐘才回神,看清來人之后只感覺太陽穴都開始突突突跳了起來。
“宋書瀾你干什么?”
宋書瀾剛才打人的時候,下意識把我護在了身后,聞言他回頭看我,眼里的兇狠還沒有完全收起來,我看的心驚肉跳。
原來那個笑容陽光燦爛的大男孩,也有逞兇斗狠的表情。
“他剛才欺負你。”他好像在壓抑著憤怒,又強調了一遍,“他在我面前欺負你!”
我一時無語,胸口卻不合時宜的有些暖洋洋的。
這時候瘦高男的幾個同伴已經反應了過來,叫囂著撲向他。
雖然夜幕的保安很盡責,不到一分鐘就趕到控制住了局面,但對方人數占優,宋書瀾還是挨了幾拳,嘴角泛起了淤青。
蘭姨急匆匆過來,看到這副混亂的局面臉色鐵青。她瞅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趕緊低下頭。
宋書瀾站到我身前,格擋住蘭姨的目光,“和她無關,是我打的人。”
那桌被打的客人被保安攔著,大聲嚷嚷要夜幕給個說法。
蘭姨皮笑肉不笑地朝宋書瀾打招呼,“宋少爺權勢滔天,當然想打誰就打誰,不過挑在夜幕打人,我們還得幫忙善后,不然您還是也一起過去,談一下后面怎么收場吧?”
宋書瀾點點頭,回頭安撫性的拍拍我的手,我這才發現剛才一緊張,一直緊緊捏著他的衣角,急急忙忙松開。
他跟著蘭姨,保安帶著那桌客人,浩浩蕩蕩往后廊走去。
蘭姨走了幾步又扭頭叫我,“白沫,你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