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考試成績今天應該就能查的，賬號和初始密碼我已經發您了。”小王兢兢業業地站完年前最后一班崗：“您查完可以順便修改一下密碼。”
“沒有紙質成績單的嗎？”田臻以往的期末考試成績都是讓小王去查一眼，然后及格沒及格的在爺爺那里匯報一下就完事了，他自己連上哪兒去看這個成績也不知道，更不要說去關心什么成績單的事了。但今年不一樣，考試前他少說也用功了兩周的，成績肯定有大幅度提升，他得趕緊拿到成績單給應川看。
田臻沒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其實和小孩子做了什么好事后迫切想要得到家長表揚是一樣的。
“紙質的也有的，但是可能是寄您市里那套房子了。”說完之后小王為避免他家少爺不知道信箱在哪兒：“就是您樓下那個銀色的小盒子。”
小王等了幾秒田臻沒說話，他快速反應道：“等會兒我取了給您送來。”
“不用，你走吧。”
小王震驚了，少爺這難道是要開除他讓他回家吃自己去的意思嗎？雖然少爺經常想一出是一出，情緒又很捉摸不定，時時刻刻考驗他的應對能力不說，還讓他連睡覺也不敢把手機調成震動，導致睡眠質量極差只有默念萬惡的資本家上千遍才能勉強睡著……但是作為雇主，少爺出手大方，對他并不差，資本家是沒錯，離萬惡其實還是有很大一段差距的。現在外面世道這么爛，實體經濟垮得一比，要是丟了這份工作重新出去找，工作內容怎么樣先不提，就是要找個待遇相當的也很困難。那他的未來吉普車，未來學區房，未來女朋友都要怎么辦？
不行，他要吉普車，要學區房，要女朋友！
他必須力挽狂瀾！
“少爺，我現在就去拿成績單，半小時之內一定給您送到！”
“啊？”田臻不明白他語氣怎么忽然熱血：“不用了，你回去吧，別來了。”
聽少爺似乎決心已定，小王著急了：“少爺您別開除我！我二十分鐘就送到！”
田臻被他搞暈了：“我什么時候說開除你了？”
“……您不是讓我走嗎？”小王委屈。
然而田臻比他還委屈：“今天小年夜了你還不想回家不想放假啊？”
小王握著手機站在超市兩排貨架中間，面前是各式琳瑯滿目貼著年貨節標簽的商品，頭頂還有天王叔在循環恭喜他發財，恭喜他精彩，最好的請過來，不好的請走開啊禮多人不怪……周圍一片披金戴紅，喜氣洋洋。
啊，豬腦子，小王瞪著自己腳下的購物籃，他不就是來買年貨的嗎？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少爺……”
田臻趁這個時間也短暫的自我反省了一下，他平時做人是很差嗎？跟了他快兩年的小王不僅認為他連信箱都不認識還有一種隨時會被他炒掉的危機感。
“少爺……”小王可憐兮兮等著田臻批評教育。
“行啦，你放假去吧，過了元宵再回來，這段時間工作手機可以關機。”田臻想了想又說：“年終獎別忘了查，應該到賬了。”
好不容易獲得了工作手機關機許可，小王想象了一下，卻覺得它要是十幾天都不響一次會很不習慣：“年里有什么事要處理您還是隨時可以找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過年吧，今年你辛苦了，新年快樂。”田臻說。
“那，也祝少爺新年快樂！”
“嗯，明年見。”
“明年見，少爺。”
結束和田臻的通話，小王看著暗下去的屏幕想，應該不是錯覺，最近好幾次了，他聽少爺講話時好像都是在笑的，那種真正高興，喜悅的笑，和以前時刻想要捉弄人或者換什么新鮮來玩的笑是不一樣的。
這種變化是少爺談戀愛之后產生的。
說實話，前段時間當少爺說要把他和應川那份婚姻合同處理掉時，小王的第一反應是他們要離婚了，完全沒想到會是另一種原因——他們開始談戀愛了。
哦，少爺又一時興起，在耍著人家玩了。
小王以為是這樣。
可是慢慢的，小王發現不對，恐怕這回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想要捉弄應川。
因為他家少爺是真的在笑，真的在開心，真的在談戀愛。
有幾次去見少爺，看見他和應川在一起，隔了老遠他都覺得能聞到兩個人散發出來的甜甜戀愛香氣，嗚，害得他也好想談戀愛啊。
田臻哼著歌晃到應川邊上。
應川也剛掛了和游昴的電話，品牌方今天開會通過了他做的系列木雕蓋，決定下個月投入量產，夏天之前就能上市售賣了。這算是他的作品在商業上第一次的大成功，電話里他和游昴都挺高興。
“通過了？”
“嗯。”
田臻湊過去親親他：“會賺很多錢嗎？”
其實賺錢只是一方面了，更重要的是能在很大程度上起到宣傳藝術家，宣傳木雕藝術的作用，這才是最關鍵的。
應川報出了個大致的數字。
“你是要發財啊。”田臻很給面子的哇了一聲。
應川笑著回親他：“是阿昴會談價格。”
“那你今天可以放假了吧？”田臻考完試這幾天應川還得悶在工作室收尾，關鍵時刻，田臻當然不想打擾他，就是來陪他也都是帶著書趴在別的桌子上靜悄悄地看，等他非常偶爾的休息一下時才上去鬧他。乖得田臻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嗯。”應川摟著他，從他的臉一直親到了脖子。
田臻揪著他短短的頭發撒嬌似地喘氣：“……一會兒陪我去拿成績單啊。”
“好。”在應川的吻到達田臻鎖骨前，他停下來，又折回來吻了吻田臻的臉。
田臻忍住罵人的沖動，揪著他頭發的手多用了點力：“別忘了你答應過，我考得好了是有獎勵的啊。”
“不會忘的。”應川一點感覺不到疼一樣，笑著輕輕捏捏他的后頸。
雖然有史以來第一次考前全心全力地復習了，并且討獎勵時是很有信心，底氣很足的，但成績單拿到手打開之前田臻還是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了幾秒。
可一定要有明顯提升才行啊……
“哈哈哈哈哈，喏！你看！”
應川見他頗為緊張地打開成績單，然后很快就換了表情，喜上眉梢獻寶一樣地把成績單展開在自己面前。
“你看你看，我進步多大！”
應川也跟著他笑起來：“嗯，你這么聰明，只要肯認真努力，明年的進步會更大。”
田臻被他夸得心滿意足：“那今年有獎勵，明年也要有。”
“好，今年想要什么？”應川摸著他的頭發問。
田臻酒窩一蕩，神秘地眨了眨眼：“先不告訴你，晚上再說。”
和應川在一起很幸福。
要非說有什么不幸福，那只有性福這件事了。
倒不是應川身體上哪里有問題……其實，田臻也不清楚是不是有問題。
因為，他們到現在還沒做過。
田臻很疑惑，難道他對應川沒有吸引力？可是每次他們接吻的時間一久，應川都會硬啊，而且從他“不小心”碰到過的幾次直觀感覺來判斷，那不是一點點硬的狀況。但每次在田臻覺得啊，要做了的時候，應川總會停下來，他被那么吊著不上不下好幾次，換作是被人早被他一腳蹬到太平洋去了。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算了，糾結這些問題也沒用，直接做一下就知道了。
他就不信應川等會兒看到他這身打扮還能忍住不獸性大發。
田臻在鏡子前反復調整自己的衣服。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他還是有些緊張的，因為他對這個位置完全沒有經驗。
但比起推到一個金剛硬來，應該還是他自己躺倒要省力點。
“應川，你洗完了沒？”
田臻最后檢查一遍自己的打扮，確認無誤后朝著浴室方向催促道。
“嗯。”兩三分鐘后，應川擦著頭發推開了浴室的門：“奇怪，我放在浴室里的衣服不見了。”
他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塊浴巾。
田臻心中暗笑，有什么奇怪的，本少爺預備跟你上*，當然早就把你衣服拿走了，這個笨蛋：“你記錯了吧，你衣服褲子明明都扔在那兒呢。”
應川剛想放下手上的毛巾問那兒是哪兒，一轉頭卻看見田臻正跪坐在床上。
并且是穿著改良過的，領口一直低到鎖骨下面，裙子短到大腿根部的水手服，跪坐在床上。
“沒看見？那要不你自己找找？”田臻邊笑邊翹著手指拎起本來已經短到有走光危險的裙子一角：“就從這里開始找好了。”
幾公分長的這點布料里能藏得住什么？
連他自己的關鍵部位都若隱若現，十分危險。
應川腰上那條浴巾，被頂出了一個弧度。
田臻看到了，笑出深深的酒窩，不無得意地說：“還不過來找？”
在他的預計里，接下來應川必定就是一個餓虎撲食，然后他們進行不可描述的事一整晚，徹底將爺爺讓他們搬回來前他隨口說的“動靜很大”實現一下。
然而應川從來出乎他意料。
“蓋著，小心著涼。”
田臻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被他撈過一床被子裹了個嚴實。
因為應川的靠近，田臻得以近距離觀看他浴巾的弧度，媽的這樣子根本就是他也很想要吧？
田臻在被子里胡亂踢著，應川利用自己的體重壓上去制止了他的掙扎。
“你干嘛？你放開！”
田臻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
就算再怎么對這種事不好意思也該有個度吧？他都考慮到他可能會害羞，主動換這種衣服躺平了給他吃了，他還有什么不樂意？
“我是哪里不合你心意？”田臻又氣又委屈，不斷在他身下撲騰著。
應川一愣：“你怎么會不合我心意？”
“那你為什么……”田臻也顧不上面子了，都這樣了干脆問個明白：“我是勾引你勾引得還不夠明顯嗎？還是你不喜歡水手服？我告訴你我也不是多喜歡，只是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才……你到底有什么不滿！”
應川抱著被他親自裹成粽子，偏著頭不讓他親的小少爺說：“我沒有不滿，你穿什么我都喜歡，你穿什么都好看。”
“那你為什么不和我做？”田臻手腳全在被子里不方便活動，只好用頭撞一下應川的肩膀：“你別騙我你不想，下面都翹成這樣了，你在守什么戒？”
“這件事過幾天再說。”應川皺起眉，斜在他眉上的那道疤也跟著動起來。
“不行！為什么要過幾天再說？”話也挑明了，田臻當然不允許他就這么糊弄過去：“而且你早賣身給我了，我都沒跟你計較位置，主動躺平給你吃，你憑什么不吃？”
應川和他的賣身合同他早讓小王處理掉了，只是還沒告訴應川。
索性不要告訴他，讓他一輩子以為有這個賣身契好了！
“你說話，你吃準了我喜歡你，就當我好欺負是不是？”田臻壓不住火，一句比一句聲音大。
“因為你會痛！”應川也像是忍了很久，在他一再地逼問下才蹦出這樣一句。
“什么……？”田臻沒懂。
應川的眉毛還皺著，臉卻有紅起來的嫌疑：“我沒有經驗，會讓你很痛。”
田臻聽懂了。
先前攢著的一大波委屈，也隨之緩緩退去。
“但是，但是你不做的話就會一直沒經驗啊……”語氣與一分鐘前有了天差地別。
“嗯，所以我已經在學了。”應川認真道。
田臻驚訝地瞪著他：“你怎么學？”
“我找了很多相關的視頻看。”
“靠！”田臻立即消化了這句很有內容的話：“你不許給我看別的男的。”
“但是里面……”
應川還要為他那些生動具體的教學視頻正名，田臻打斷道：“這種事光靠看視頻有什么用啊，紙上談兵！你下去，別壓著我了，重死了。”
應川這次聽話地乖乖挪開了一點。
“從今天起，要多多練習，跟我一起。”田臻掀開被子，伸出短裙下白嫩的腿來，勾在應川的浴巾上，在應川的注視下，揉著自己有些發熱的耳朵小聲道：“另外，其實我，我對被吃也沒什么經驗，所以，我們剛好一起實踐，共同進步……”
結果共同進步的動靜，真的就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