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靳蕭然……”
我還想再回去,但是他已經把木頭的院門關嚴了。
他就在里面,厭惡的看著我。
“別這么對我,老公,別這么對我,啊……”
我話還沒說完,我只覺得額頭一陣劇痛。
我轉過頭,就看見幾個小孩子站在遠處,拿石塊扔我。
就在我愣神之際,又一塊石頭飛了過來,砸在了我的肩膀,而我額頭上,已經
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往下流了。
“瑤瑤,瑤瑤,你沒事吧。”
是江旭,他從遠處跑到了我身邊,他的臉上添了很多新傷。
“我沒事,我帶不走他,我帶不走他。”
我哭著看向緊閉的院子,門里面已經沒有蕭然了。
“先走吧,老木攔不住了,剛才都快掏槍了。”
“我,我不想走,我老公還在這里,我不走。”
“瑤瑤。”
江旭握著我的肩膀,目光嚴厲的看著我。
“今天肯定是沒結果了,再激化矛盾,我們想帶走蕭然就更難了,走吧。”
“嗚嗚,嗚嗚嗚……”
我說不出話來,就只是哭。
可是我知道,江旭說的對,我不妥協也得妥協。
身后,那些孩子還用石頭砸我們。
路兩旁,年齡大的村民,還往我們身上扔菜葉。
等我和江旭重新回到山腳下時,我倆已經狼狽的不成樣子了。
不過,老木警官,小劉警官還有楚矜也都好不到哪去。
只是,他們一看見我,臉色全都不好了。
“這怎么搞的,怎么傷成這個樣子,這血流的,走走走,趕緊去縣城醫院。”
老木是真激動了,他可能是覺得,他是警察,他應該保護我的,結果我還是受
傷了。
“是啊,我們先走吧,這人都太野蠻了,剛才都咬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屬狗
的。”楚矜在旁邊憤憤的加了一句。
“嗯,我師父說的對,先別管別的了,阿海在這也丟不了,把姐姐的傷先看一
看吧。”小劉一邊說,一邊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個小急救包,他可能是想幫我簡
單的處理一下額頭的傷口。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小劉,但是我搖了搖頭。
“我沒事的,我也不想走,我丈夫在這,我哪都不去。”
我的聲音雖輕,但是語氣是堅定的。
不管有多難,不管用多長時間,我也要帶我老公回家。
“誒呦,妹子,聽大哥一句勸,咱先去醫院看看傷,養好了再想辦法,你說,
你要是在這山里面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誰還能帶走你家男人了?
還有,我們警察在這是沒用的,不過要是能求動邊防隊的人過來,那就應該好
辦了。”
在幾乎絕望的邊緣,我聽見老木警官這句話,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老木大哥,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啊,這里的人是不認我們穿警服的,可是,他們認穿軍裝的。
我不是說了,這里的人還都沒怎么開化,但是人民,解放,軍,在他們眼里都
是神一樣的。”
我怔怔的看著他,我想到了一個人,白憂城。
白憂城是認識這邊邊防總隊領導的,或許,或許他能幫我把蕭然帶回家。
對,一定能的。
我想著,連忙去翻手機,我要給白憂城打電話。
可是我手剛伸進衣服兜里,我才想起來,我手機被阿茶丟在她們家院子里了。
我當時是被推出去的,那還顧的上手機啊。
思前想后了半天,我做出了決定。
“回縣城。”
我之所以要回去,一來是趕緊買個手機,補張卡。
二來,我是想盡早聯系上白憂城,還有就是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再來這里戰斗。
沒有多說什么,我們幾個人,在遠處那些村民的注視之下,重新走進了山里的
小路。
這一次,回去的路我走的很快,我不想在耽誤任何時間。
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
三個小時之后,我們的車和老木的警車都開回了縣城。
我先去醫院處理了傷口,雖然血流的很多,但是口子不大,只縫了兩針。
醫生說讓我在醫院觀察一天,我覺得沒必要,開了點藥就離開了。
我又去買了手機,用身份證補了一張手機卡。
跟白憂城取得聯系時,都已經是晚上了。
我把這兩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了,他讓我別著急,也不要再去了,一切都等
他到了再說。
這一等就是兩天。
不過等到的結果卻是令人高興的。
白憂城不但來了,去年見過的,西雙版納邊防總隊的領導也來了,跟著來的還
有幾個戰士。
當我看見白憂城走近我時,我干涸了兩天的眼睛又一次的變的濕潤。
他看著我一臉憔悴,額頭上還有傷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沒事了,我來了,我們一定能把蕭然帶回家的。”
“嗯。”
我控制不住的哭出聲,白憂城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著最可靠的安慰。
再次去落霞村時,已經離我們上次離開過了4天。
村里好像剛剛下過雨,山路有些濕滑。
那小村落沒有任何變化,村民們還在水田里插著秧。
當我們一行人從山上走下來時,還和上一次一樣,一會兒的功夫,路又被堵住了。
不過這一次這些村民的表現可是和上次完全不一樣。
來之前,總隊的領導怕再出什么意外,抽調了縣城駐扎的部隊里的一個班的邊
防兵。
就像老木警官說的,這些村民看見穿軍裝的,眼里里全都是崇拜。
現場那么多人,一個說話的都沒有了。
“首長,首長您們這是。”
還是那個叫阿春的,他一臉不好意思的,笑著走了過來。
“是這樣的老鄉,去年我曾經帶過的一個兵,在瀾滄江里救起了一個孩子,但
是因為再遇滑坡,我的這個兵就被水沖走了,我們部隊的領導很重視,當時搜救了
很久,都沒有找到。
我們聽人家愛人說,他被你們村里的一個小姑娘救了,我們這次來啊,就是要
把人家送回家的。”
總隊的領導說的特別客氣。
阿春聽完了之后,臉上終于是出現了難色,他回頭給身邊的村民翻譯了幾句。
那些村民聽了表情也都不太好。
我看著那一張張黝黑的樸實的面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終于,眾人低聲討論了一會兒之后,阿春給了我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