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里,哭成了一片。
花姐因為太悲傷了,醫生不得不給她打了鎮靜劑,靳濤先把她送回家了。
只是,老爺子的殮服還沒穿上呢,我就成為了眾矢之的。
“蔣瑤,你還有臉在這呆著么?就是因為你,不是你的話奶奶就不會把老四趕
出家門。
老四不走,靳氏就還是靳氏,奶奶不會死,老四不會死,老爺子也不會死。
都是你,你就是個掃把星。”
第一個對我發難的是靳濤他媽,她一直都看我不順眼,可是以前她忌憚蕭然,
忌憚蕭然的父親,所以,才從沒對我發過難。
可是現在,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蕭然走了,老爺子也走了,不僅僅是我沒了靠山,花姐作為小媽,在靳家更是
沒了依靠。
我坐在輪椅上,手扶著肚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就是,要不是她,老四怎么可能放下靳氏不管。以前我們每年分紅都能拿到
幾千萬,現在好了,分的錢,根本就不夠花。”說話的是靳蕭然的二嫂。
“不僅不夠花,我們靳家在江川的地位也不行了,以前都是別人扒著咱們家,
現在是墻倒眾人推,我看啊,趁早分家算了,反正老爺子也不在了。”現在說話的
是靳蕭然的三嫂。
“嗯,靳湲媽說的對,分家吧,房子公司都賣一賣,我們還能拿到十幾個億
的,要是在這樣下去,估計錢會越來越少的。”
“對對對,我已經問過了,靳家現在至少還能賣到百億以上,咱們三家一分,
一人三四十億正好的。”
“……”
女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著,那些男人們都默不作聲。
那些小輩兒們也都沒說話。
我看著這些人的嘴臉,親情在她們的眼中,真的太薄了。
老爺子尸骨未寒,眼睛剛閉上,她們就開始研究怎么分家了。
我特別的累,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就自己轉過輪椅想離開。
結果我還沒動呢,靳濤他媽就把我的路擋上了。
“蔣瑤,老四已經沒了,我們分家了,你也拿不到一分錢,不要想著你現在懷
孕了,你就能跟我們爭的。這遺腹子,說不定是個野種呢。
大家都知道,你不檢點的嘛。”
話音落地,我的另外的兩個妯娌,也都用威脅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要說出來
半個不字,就會沖過來吃了我一樣。
我真是覺得太好笑了。
從頭到尾,我一句話都沒說,她們已經把我當成威脅她們利益最大的敵人了。
其實,我一開始真的不想跟這人爭什么,她們怎么罵我都不要緊,可是他們不
能侮辱蕭然,侮辱我的孩子。
我抬起頭,用凌厲的目光,一個一個掃過她們丑陋的面孔。
“呵呵。”我笑了,在我的眼里,她們現在根本就都不能算是人了。
“你笑什么?”大概是被我的表情刺激到了吧,靳濤她媽馬上就開始質問我。
“我笑你們這些人都是寄生蟲,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你們抬頭看看,公公的靈魂還沒走呢,他就在天上看著你們呢,他身體還有溫
度呢,你們就開始為了要爭家產來排擠我了。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不會放棄屬于蕭然孩子的一分錢,我會跟你們爭到底的。”
“憑什么?這野種憑什么跟我們爭?蔣瑤,你還要不要點臉啦。”
我以為這些人,不管怎么說都不敢來碰我的。
沒想到,靳蕭然三嫂把話說完,從側面使勁的就推了一下我坐著的輪椅。
我一個重心不穩,輪椅帶著我就倒在了地上。
“呃……”
摔倒的而一瞬間,我的肚子就開始一陣陣痛。
一股熱流順著大腿內側就往外淌。
我捂著肚子,表情異常的痛苦。
“哼,裝什么?有孩子了不起啊?”靳蕭然的三嫂似乎還不解氣一樣,對著我的
腿又踢了一腳。
她應該是還有點顧忌的,不然這一腳就踢我肚子上了。
我疼的氣都有些喘不上來了。
然而,深夜的醫院VIP病房走廊里,站著大大小小那么多人,竟沒有一個人來
幫我。
“醫生,醫生。”
我掙扎著想從地上坐起來,但是肚子真的太疼了,我只能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
而就在這時,我看見從遠處跑過來了一個女孩。
“四嬸,你這是怎么了?”
那女孩一過來就要來扶我,可她剛蹲下,就被靳濤他媽扯開了。
“安寧,你別管,這種女人,你管她做什么?”
“阿姨,四嬸可能是要生了,你們,你們怎么都不叫醫生啊。”
我真的做夢都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我的竟然是靳濤的未婚妻池安寧。
她甩開靳蕭然大嫂的手,就又蹲下身子來扶我。
“安寧,你干什么?你還想不想嫁進我們家了?我不讓你管,你就別管。”
“阿姨,人命關天啊。”池安寧都急哭了。
我也哭了,我抓著池安寧的手。
“我要生了,幫我叫醫生。”
“好好好四嬸,我這就叫醫生。”
“池安寧。”靳蕭然大嫂厲聲的呵住了她。
不過池安寧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要朝那邊護士站跑。
但是沒跑幾步,就跟靳濤撞了一個滿懷。
靳濤還沒說話呢,池安寧就拉住了靳濤的胳膊。
“靳濤,四嬸快生了,得馬上送到產科。”
靳濤一聽,連忙跑到我身邊。
他看了一眼周圍一圈的人,那表情簡直就像是掛了一層霜。
根本就不用我說,他也知道這些人都對我做了什么。
“四嬸,沒事的了,我來了。”
靳濤彎腰就把我橫抱了起來。
不過,在臨走前,他還是轉過身,看向了包括他爸他媽在內的所有人。
“你們最好給我祈禱我四嬸跟孩子沒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話音落地,他再也沒耽擱,抱著我一路跑向了產科。
等我進了手術室時,宮口都已經開到6指了,羊水也都快淌干凈了。
3個小時,當我聽見孩子第一次的哭聲時,我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醫生把孩子包好,送到了我的旁邊。
我看著懷里軟乎乎小東西,眼淚不受控制的遮住了我的視線。
我跟蕭然的孩子是個男孩,并且,他的眉眼像極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