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一家夜總會的門外,燈火闌珊,暖黃色的燈光微漾,照亮燈光下醉態微醺的幾個人影。
赫連光和幾個人相互摻扶著,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嘴里還不停咒罵著什么。
忽然赫連光似有所感,他停下腳步,往遠處的樹影望了一眼。同伴見狀,不解,醉醺醺的朝他問:
“赫連大少,你,你……看什么呢?”
“奇怪,我總覺得有人在偷偷盯著我,難道……是錯覺嗎?”
回過身,赫連光搖搖頭暈發脹的腦袋,嘀咕道。
“哪有什么人在看著你,赫連大少,莫不是又思春了?哈哈哈。”
剛才那人又繼續接話,而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赫連光惱怒,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說:
“都這么晚了,還不回去,要讓你老子知道,還不得削死你。趕緊滾吧!”
一時間,他竟也忘了剛才瞬間涌起的被人監視的不適感,他們繼續打鬧,漸漸的走進一片黑暗里。而遠在另一邊的宮宅,宮梟霆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他伸手接起,聽見電話里傳來壓低了的聲音說:
“宮總,赫連光今天一天都待在夜總會里和他的朋友鬼混,但并沒有發現什么可以值得利用的 。”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盯緊他。”
面色平靜如水,仿佛并沒有因為一無所獲而感到不悅,宮梟霆目光深邃,淡淡開口。
另一邊,赫連嬌最近接到了一張珠寶展會的請帖。純黑色制作精良的卡紙,上面印著燙金花紋,古樸典雅,線條流暢優美,請帖的底下還印著一枚珠寶的圖案,最重要的是請帖最下方邀請人的那一欄,名字赫然是青城最著名的珠寶設計大師蘇大師的名字。
說起這個蘇大師可算是大有來頭,相傳他家祖上便是珠寶匠人,還曾經為皇室所御用,專為皇室鍛造珠寶。等到后來清朝覆滅,他家先人又曾出國留學,學習了西洋的珠寶工藝。因此,蘇大師制作的珠寶,既有中國百年既失的傳統,又有西方的先進工藝和理念。他本人也是很多年輕珠寶設計師學習的典范。
赫連嬌收到蘇大師親自寄來的邀請函,也自然是奉若至寶,立馬便答應了下來前去參加。
轉眼已經到了珠寶展會的日子,蘇大師選的場館是S城一家很知名的有古典韻味的場館。
場館古色古香,幾步一株扶疏花木,紅木雕花的桌椅雕飾,白瓷翁盞。但場地卻十分寬敞,各個玻璃展柜里,擺放的都是蘇大師親自設計的各色珠寶玉飾。
赫連嬌一走進去,便立馬被琳瑯滿目的各色奇珍所吸引。她慢慢走過去,眼光在每一個展柜上所停留。那些栩栩如生色澤鮮潤的珠寶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他們爭搶著,紛紛躍入赫連嬌眼底心里,赫連嬌驚嘆與這些珠寶獨特的魅力和異于平常的設計理念,一時入了迷,竟沒感受到有人拍了她一下。
“赫連嬌?小嬌!”
那人見赫連嬌竟專心致志的盯著展柜,對他的接近毫無反應,便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赫連嬌一個激靈這才從眼前珠寶的世界里掙脫出來。
“赫連大設計師未免也太過敬業專注了吧,我喉嚨都要喊啞了也不見你有反應。”
見赫連嬌終于轉頭看自己,林默開玩笑道。
“林默?你怎么來了?”
赫連嬌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笑著沖林默招呼道。
“怎么,這種場合就只準你來不準我來了?”
挑挑眉,林默繼續逗弄赫連嬌。
“我不是那個意思。”
赫連嬌解釋。
“哈哈哈,看你緊張真是太有意思了,很快中午了,好久不見一次,我請你吃飯吧。”
見赫連嬌果真上當,林默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啊,那一起吧。”
看了一看手表,赫連嬌發現時間果真已經不早了,原來不知不覺間時間過的如此快,可能真是那些珠寶對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吧。
他們兩人從會館出來,林默便開車帶赫連嬌去了附近一家知名的粵菜館。
“說好了,今天是我請你吃飯,一會兒可不許搶著付賬啊。”
拿著菜單,林默還不忘提醒對面的赫連嬌。
“好好好,你是大模特,不差這幾個錢,我才不會幫你省呢。”
赫連嬌也同林默熟稔的聊天,儼然是相熟朋友的模樣。
古色古香的餐廳里古箏聲泠泠悠揚,陶鼎里有焚香裊裊,透過木窗卷簾和扶疏花木飄散進來,不刺鼻,還帶點清淡的香氣。赫連嬌和林默邊笑談邊吃飯,白切雞香嫩可口,榴蓮酥滿口留香。再加上這家餐廳的秘制做法,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他們倆互相談了談最近是工作近況,又聊了聊身邊的新聞八卦,赫連嬌正笑得開懷,林默忽然道:
“別動!”
“怎么了嗎?”
赫連嬌疑惑,一時停下了手中動作。
林默卻不回答她,眼中流光晶亮,林默微微瞇了眼,他順手從一旁的餐巾盒里抽出一張紙巾,然后隔著桌子上身趨近赫連嬌。
只覺唇邊有輕微的柔軟觸感很快而來,又迅速離去,赫連嬌看見林默眼里輕揚而溫柔的笑意,像窗外明晃晃的日光。
林默朝她揚了揚紙巾,唇畔笑意盎然:
“好了。”
赫連嬌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唇邊不小心沾了醬料。
“謝謝了。”
雖然被除宮梟霆以為陌生的男人擦嘴有些微的不習慣,但或許只是朋友之間友好的表示呢?這么想著,赫連嬌也并沒有太過在意。吃著飯,她笑著朝林默道謝,林默也回了她一個明凈的笑容。
陽光肆意,這一方天地靜謐而溫馨。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包間的外面,透過扶疏的花木和卷簾,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們,并且在剛才林默給赫連嬌輕拭嘴角的一瞬間,他輕按快門,拍下來剛剛的那一幕,然后迅速離去。
場景轉換,S城第一精神病院里,秦歡正坐在床上安靜的等待護士給她檢查身體。因為自從那次劉蓓在醫院棄她而去之后,她便明白,要想離開這里,就必須靠自己,她必須裝作配合,以此來取得離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