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雙眼眸暗了暗,薄唇吐出兩個字,“不是。”
女人白皙精致的臉蛋上浮著明顯的慌亂,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和手足無措,“你不要瞞我,如果是他要搶聽離……”
她后面的話被男人陡然拔高的聲音直接截斷了,“我說了不是。”
慕晚茶被他陰沉著臉的模樣嚇了一跳,微微喘著的氣息也跟著卡在了嗓子里,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好一會兒,她手指扶著額頭,慢慢的平復了氣息,輕聲道,“抱歉,我……我有些慌。”
后腦勺驀然被一只大手按住,用力的往前壓。
她的額頭撞在他肌肉緊實的胸膛,鼻尖是獨屬于他的清冽溫熱的氣息,她瞠著眼,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他線條干凈的下頜抵著她的發頂,低沉的嗓音有種蠱惑的味道,像是能撫平她內心所有的焦躁一般,“你一直都這么草木皆兵嗎?”
女人趴在他的胸膛,呼吸間依稀能嗅到來自他身上干凈而清新的洗衣劑的味道,混著他身上獨有的荷爾蒙的氣息,讓她緊繃著的情緒都跟著放松下來。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圈上他精瘦的腰身,嗓音低的只能辨的清楚內容,“我有點怕。”
之前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有一個這么大的兒子,但是聽離曝出來之后她每天都在擔驚受怕,走正常的法律途徑還好,但李修弘那種人明顯不是走大路的人。
男人低眸看著在他胸膛那顆腦袋依戀的蹭了蹭,心頭也跟著軟了一處,薄唇親了親她已經長出黑發的發頂,嗓音清淡沉靜,“放松,我在。”
他看了眼遠處幾乎已經沒什么葉子的樹梢上懸著的淺薄的金光,英俊的眉宇間勾了些許淡笑,“現在我可能有點慌,你能陪我出席嗎?”
女人埋在他胸膛的腦袋猛地抬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俊美的臉龐,“你真犯事了?”
薄暮沉微微垂了眼梢,視線里是那張白凈可人的臉蛋上漂浮著的擔心,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那張觸感極好的臉蛋,“我是原告。”
慕晚茶更加詫異了,“你告誰了?”
他停留在她臉蛋上的手指往下順勢牽上了她垂在身側的手,低淡的嗓音里隱約噙著薄笑,“到了就知道了。”
慕晚茶撇了撇嘴,看著他一副淡靜悠閑的模樣,估計出個庭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于是腦子里那根繃著的神經也徹底的放松下來,她低著眼簾看了眼被他裹在掌心里的手,心尖有些發軟。
梁斷撥給了聽離,此時開車的是慕晚茶之前沒見過的冷霧。
慕晚茶趴在身側的薄暮沉身上,在他耳邊悄聲道,“你手下的人名字都這么有特色嗎?”
男人修長而挺拔的身軀靠在身后的座椅上,耳畔是女人溫溫熱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臉頰耳側,他不禁挑了挑眉梢,嗓音低低淡淡的,似是浸了窗外柔暖的色澤,他清清淺淺的反問道,“怎么才算……有特色?”
慕晚茶看著他,趴在他耳邊小聲的道,“一個叫梁斷,一個叫冷霧,聽上去就很奇怪啊。”
薄暮沉低著的眼眸里釀了些笑意,看著她自以為很小聲的模樣就覺得說不出的好笑,“你真以為他聽不見?”
女人很是詫異,“我聲音很小的啊,聽的見嗎?”
眉目英俊無儔的男人掀起眼皮往前面的倒車鏡看了一眼,隨即低聲笑了下,違心的道,“嗯,聽不見。”
車子在法院門口停下,冷霧首先下車,替薄暮沉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薄暮沉牽著慕晚茶的手,視線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前方法庭的大門。
不遠處似是圍了一群記者,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們看見薄暮沉的時候并沒有往常像是狼看到肉骨頭一樣沖上來,只是站在原地時不時的偷看他一眼,更有甚者,低著腦袋往后面藏了藏。
但也有一些看上去像是膽大的,舉著相機朝他們這邊按下了快門,但從他們下車到他們進去,始終不曾有人追上來。
慕晚茶看著他們瑟縮的模樣,簡直像是老鼠見了貓,頗為疑惑的問,“他們是轉性了嗎?”
平常不管有沒有新聞先往前沖,沒有新聞也能制造新聞,胡編亂造到簡直能讓你懷疑人生。
男人偏首看了眼女人精致的眉眼,抬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嗓音低沉清雋,“別管他們。”
他牽著她的手走到觀眾席,讓她在第一排的胡桃色排椅上坐下,“在這里等我。”
女人纖細白皙的手指在他堪堪轉身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仰著的臉蛋嬌俏可人,嗓音溫軟,讓人有種被依賴的錯覺,“你去哪里?”
薄暮沉站在她身前,身形格外挺拔和高大,低垂的眼眸里似是凝了細碎的淺光,他修長的指尖指了指庭上,“我的位置在那里。”
慕晚茶攥著他的手指松了松,唇間挽起的弧度嬌俏而美好,“我倒是忘了。”
他是原告。
慕晚茶坐在旁聽席的第一排,在看到進來的被告的時候,瞬間就不淡定了。
她想過很多被告人的身份,可能是公司糾紛,也可能是不小心惹上了民事官司,但她卻從沒想到被告會有這么多人。
她快速的數了一遍,36個。
她對這樣的排場表示很震驚,第一次見被告席上這么多人,官司難道不是一個一個打嗎?現在已經改為一批一批的打了嗎?
祖國的法庭已經這么兒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