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原本就紅透的臉蛋再次紅爆,雖然前幾天才給他洗過這玩意兒,但畢竟那次是他直接扔在洗手間的,和他舉在手里等她去拿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她的臉蛋是僵硬的,聲音也是僵硬的,“你扔過來。”
薄暮沉,“……”
還有這種操作?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無聲的對視。
大概半分鐘后,還是男人妥協了,手里捏著柔軟的布料團成一團朝著女人所在的方向扔了過去。
慕晚茶看著直直照著她臉飛過來的一團陰影,眼疾手快的伸手擋了下,才沒有讓它砸在自己臉上。
她冷著一張俏臉,“你故意的。”
坐在床沿的男人無辜的攤手,“顯然不是。”
晚茶瞪著他。
男人繼續無辜,“如果我是故意的,現在它已經在你臉上了。”
晚茶鼓著腮幫,氣呼呼的模樣像是一只鼓著肚子的氣泡魚。
后悔昨天沒讓沈烈打死他。
最終,她還是什么也沒說,拎著那團柔軟的布料去了洗手間。
弄好出來,梁斷恰好帶來午餐,慕晚茶其實不算太餓,畢竟早上吃的有些晚,加上她也沒什么活動量,所以只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筷子。
在病房的時光總是枯燥的,她索性縮進了沙發里,準備午睡。
沙發不算大,但很柔軟,慕晚茶覺得渾身都放松了。
她瞇著眼睛懶洋洋的道,“醫院里也就這張沙發比較人性化了。”
男人聞言掀起眼皮淡淡的朝她瞥過去,沒什么情緒的嘲諷,“你見別的病房有沙發?”
慕晚茶瞇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些,看向男人的方向,“你給慕纖纖買的嗎?我是不是得起來啊?”
薄暮沉,“……”
他放在薄被上的手指無聲的捏了捏,他不是早就知道這女人嘴里掏不出一句好話了嗎?
慕晚茶迷茫的看著男人不斷摩擦的手指,聲線里頗有些惴惴的味道,“我睡一下慕纖纖的沙發你應該不至于打我吧?”
他那副模樣看上去哪里是想打她,分明是想手撕了她好嗎?
面無表情的把臉偏向窗外,不想理她。
八月的陽光很好,窗外陽光炙熱,室內涼爽舒適。
慕晚茶不知什么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扔在茶幾上的手機連綿不絕的震動著。
她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病床上的男人視線便朝她的方向看了過去。
女人蜷縮在柔軟的沙發里,只有很小的一只,臉蛋恬靜,睡意溫然,有種說不出的乖巧。
慕晚茶的睡意很沉,眼皮重的睜不開,手臂伸出去胡亂的在茶幾上摸了一把,摸到手機,滑動接聽。
“哪位?”
“……”
“我是。”
“……”
“好。”
薄暮沉聽不到電話那端在說什么,他只看到慕晚茶在掐斷電話之后很快的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然后一邊抬手揉著凌亂的長發,一邊打著秀氣的哈欠走向洗手間。
洗手間很快響起水流的聲音。
她在洗臉。
他的眉頭無聲無息的擰了起來,明明看上去還困的很,強迫自己起來做什么?
大概十五分鐘后,洗手間的門打開了,期間男人的眉頭始終沒有松開。
女人的身影落入眼瞼的時候他皺著的眉頭更緊了。
她化妝了。
雖然不算濃,但他還是一眼就辨別出來了。
因為她的唇色變了。
什么情況下需要化妝?
女人白凈的臉蛋描繪著一層精致的淡妝,讓她的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她挽著唇角笑了下,“薄先生,我出去一下,晚餐我會提醒梁斷給你帶。”
即便已經猜到她要出去,但這話從她嘴里講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不可避免的沉了下去。
但他的聲音還是控制在波瀾不驚的節奏里,只是淡淡的問道,“你要去哪兒?”
晚茶對這個問題沒什么避諱,嗓音嬌軟的道,“哦,之前約了個導演,今天有時間,見個面。”
眉眼英俊的男人聞言唇上泛起冷笑,“你這是……要工作?”
雖然是疑問的語句,但他卻是用陳述的語氣敘述出來的,許是在他心里已經下了結論。
晚茶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點了下頭,保守的道,“不出意外的話,是這樣的。”
只是她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用她。
薄暮沉一雙潑墨般的眼眸靜靜的盯著她,似是不想遺漏她的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他的音色很沉,“薄太太缺錢花?”
晚茶紅唇牽出些笑,只是那笑并不怎么有溫度,“你也說了是薄太太,我們之間的關系彼此都清楚,強占薄太太的位置還要強求薄先生給錢花,未免有些臉太大。”
回應她的是男人重重的嗤笑,森冷的嘲弄,“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當然,”女人的臉蛋上掛著不達眼底的淺笑,弧度嬌俏慵懶,“除非迫不得已,我向來不做厚臉皮的事。”
男人薄唇邊勾著的弧度嘲弄更重了,但是又無法抑制那弧度不斷的加深。
他真是沒見過臉皮這么厚還否認的這么理直氣壯的。
“你何止是臉皮厚,你臉上簡直是砌了一堵墻。”
慕晚茶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眸眨也不眨的注視著男人英俊的令人心動的俊臉,他臉上的譏誚和嘲諷讓她想忽視都難。
腦海里忽然就滾過了四個字——
兩看相厭。
這個念頭一滾出出來,她的心臟都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靜了好一會兒。
慕晚茶沒有反駁,抬腳走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男人一雙深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女人纖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
唐影傳媒,三十六層面試室。
慕晚茶站在紅棕色實木門前,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后抬手敲響了房門。
“進來。”
兩個簡單的字傳出來,慕晚茶莫名覺得耳熟,但她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她認識的人屈指可數。
沒多想,推開房門,視線在寬敞的面試室里掃了一周。
兩個人。
一個是她要找的,桌上擱在的牌子寫著他的名字,唐知。
另一個她就沒怎么在意了,反正跟她也沒什么關系。
于是她踩著高跟鞋走到唐知的面前,臉蛋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您好,我是慕晚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