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里傳來嘟嘟的電話掛斷的聲音,慕晚茶撇了撇嘴,翻出他所說的視頻。
視頻的畫面很清晰,清晰到她以為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她睜大眼睛看著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上的女人,心跳在不斷加快,捏著手機的手指都跟著極其細微的在顫抖。
慕纖纖。
慕晚茶關掉視頻,快速的翻出之前的通話記錄,找到之前的號碼,然后撥了出去。
那端很快的被接起。
沒等那邊的人說話慕晚茶便語速極快的問道,“你綁架了慕纖纖!
男人沒有猶豫的否認,“不是!
“是誰?”
這次他似乎停頓了一秒,隨即道,“你要知道,不是只有你不愿意讓他們結婚!
慕晚茶腦子高速的旋轉,在心底將薄暮沉和慕纖纖的人物關系捋了一遍,隨即篤定的道,“你父親!
是了,慕晚茶雖然沒有見過薄暮沉的父親,但是他的哥哥在法國是貴族中的貴族,他父親自然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那個,看不上慕纖纖很正常。
她的思維雖然混亂,但是該有的理智一點也不少,“既然你父親看不上慕纖纖,你讓我去搶婚,怎么知道他不會阻止?”
那端的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道,“所以我說你才是撿漏的那一個。”
“什么意思?”
許是隔著電流的緣故,男人的聲音顯的格外的高深莫測,“你會明白的!
慕晚茶想再說什么,電話便已經(jīng)被掐斷了。
她低低的咒罵一聲,然后將手機扔在了柔軟的被子里。
他為什么會給她這段視頻?
為什么要讓她搶婚?
明明他們的交集少的可憐,還是對立的。
腦子里閃過什么,她卻沒來得及抓住,滿腦子全都是他說的搶婚。
這婚搶?還是不搶?
這是個問題。
一分鐘后,穿著睡衣的女人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跑到衣帽間翻出幾天之前扔進去的禮盒。
這婚,她搶定了。
西郊最大的教堂是整個南城最有名的教堂。
它的原型是按照日本北海道的水之教堂打造的,教堂正面是一塊巨大的玻璃。它正對著一片人工湖,湖中心坐落著一個白色十字架。
此時玻璃打開,置身在藍天白云之間,仿佛連大自然都不吝嗇送來祝福。
婚禮前一周已經(jīng)不再對外開放了,薄暮沉找了專人設計,每一個細節(jié)都按照慕纖纖的喜好精心布置過。
薄暮沉站在湖邊,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間的銀色腕表,馬上就十二點了。
可是慕纖纖還沒有來,甚至連慕靖庭和姜漫馨都沒有過來。
他皺了皺眉,摸出手機撥了慕纖纖的電話。
關機。
想了想,又撥了慕靖庭的電話,開始的時候一直是冰冷的女音,提示他不在服務區(qū)。
第三次撥通的時候,那邊一下子便被接通了。
薄暮沉 波瀾不驚的陳述,“叔叔,婚禮快開始了!
慕靖庭沉默了一下,隨即像是壓抑著什么,“暮沉,纖纖不見了。”
男人擰著眉頭,俊臉仿佛鋪了一層薄冰,有森冷的寒意沿著眼角眉梢溢出來,“什么時候不見的?”
“昨天晚上!
薄暮沉腳上的步子沒停,聲調(diào)沒有一絲的波動,卻無端讓人生了寒意,仿佛他周身的氣息都跟著被拉低了一度,“昨天晚上不見的你現(xiàn)在才告訴我?”
慕靖庭的聲音隱隱帶了薄怒,聲音都跟著沉冷下去,“慕家被人監(jiān)視了!
后半夜的時候,慕靖庭就一直覺得有人在慕宅外,他悄悄注意了很久,確實發(fā)現(xiàn)有黑色的人影在慕宅外晃動。
只不過他們的存在很隱蔽。
薄暮沉一雙深眸凝成的視線不斷搜尋著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季絕,英俊的眉眼間籠罩著厚重的陰霾,“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慕靖庭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開始的時候信號被屏蔽了,剛發(fā)現(xiàn)有信號你就打過來了!
男人素來清俊的眉眼間此刻仿佛壓著風雨欲來的陰翳,讓他整個人都顯的極端的陰沉,偏偏他的聲音格外的冷靜,“我知道了!
幽沉深刻的眉眼在眾多賓客中間掃了一周,找到那抹哪怕躲在較為偏僻的地方也依然矚目的俊美男人。
季絕一張妖冶的臉龐被淡色的煙霧籠罩著,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性感。
他長長的吐了個眼圈,音色淡淡,“怎么了?臉這么臭?”
薄暮沉眉目深刻的五官涌出鮮有的煩躁,聲線卻極力壓在一條線上,“纖纖不見了,我去找她,這邊你看著幫我處理,實在不行,”
他頓了一下,音調(diào)的節(jié)奏卻絲毫未變,“婚禮推遲。”
季絕素來輕佻的眉眼難得的凝了凝,還沒開口,便聽一道輕輕裊裊的嗓音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傳過來。
“為什么要推遲呢?”她的聲音里帶著輕微的喘息,卻絲毫不影響她聲線里的嬌軟和明媚的囂張,“明明新郎和新娘都有啊!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到。
各種各樣的眸光朝她看了過去。
季絕聽到這道算不上熟悉但足以讓人記得的聲音的時候,更是挑高了眉梢,一雙桃花眼看到她身上火紅的婚紗的時候,薄唇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
薄暮沉的視線更是筆直的落在女人的身上。
眸光深邃,暗沉,像是密不透光的遠古森林。
慕晚茶白嫩的手指提著身側垂在地上的紅紗,長發(fā)上挽著的頭紗落在身后長長的拖尾上,哪怕臉上只是淡妝,也遮不住她身上那種小女孩兒的嬌軟和女人的嬌媚。
她精致的過分的臉蛋揚著笑,唇畔淺笑衍衍,“不是結婚嗎,愣著干什么?”
男人涔薄的唇間溢出毫不留情的嗤笑和嘲諷,他淡淡反問,“結婚?”
深靜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恍若一道火焰的女人,譏諷,“慕晚茶,你哪來那么大的臉?”
晚茶笑了下,白皙的臉頰染著淡淡的緋紅,言笑晏晏的模樣比不遠處的繁花還要美,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臉我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底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