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是幫他搞政績。
把張家的財產拿回來之后,再把這件事渲染的嚴重一點,那他就是大功臣。
但是遠在京都的人,卻不會知道他對付的只是一個廢物。
因為誰都不會相信,他來谷陽市,對付的是一個廢物。
爺爺這一招實在是太妙了。
他在心里,對著遠在京都的李老爺子說道,爺爺,謝謝你,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
我很快,就可以凱旋歸來了。
想到這,他抬頭看孟鶴,越發覺得孟鶴就是一個笑話。
“開始吧,林家主,請一個鑒定字畫方面的專家,不是什么難題吧?”
李恭良問道。
關于這方面,林樹成早就準備好了。
“沒有問題。”說罷,他立刻轉身吩咐身邊的人,馬上去把專家請出來。
工作人員領命而去。
不多時,便帶著一位60多歲,兩鬢已經斑白的老人,走上臺。
乍看之下,這位老人沒有任何的特別。
看上去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
然而,林樹成對他的態度卻非常的恭敬:“毛先生,您好!”
那老人即便是在林樹成面前,仍舊是一副高傲的態度。
“老林,好久不見了!”
這般居高臨下的稱呼,讓所有人面面相覷。
“這人是誰呀?竟然敢這么稱呼林家主!”
“不知道,不過你看林家主的態度——”
林樹成并沒有因為對方的稱呼而惱怒,反而恭敬地點頭說道:“是啊,毛先生真是好久沒見了,這次請您出山是想請您鑒定一樁怪事。”
“我毛不平,只會鑒定字畫,不會鑒定怪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毛不平不耐煩的說道。
毛不平這三個字,瞬間引起了全場的嘩然。
“毛不平,什么?他竟然是毛不平!”
“他是毛不平怎么了?”
“你竟然連毛不平都不知道,毛不平可是書法鑒定界最牛逼的人物,當初國家博物館本來是想要請他去做副館長的,但是因為他本人淡泊名利,所以最后找了個地方隱居起來了。”
“那他的成就,豈不是可以跟現在的博物館觀這樣周慶相提并論?”
“單純從學術成就來講的話,兩人可以說是不分伯仲,不過,周慶畢竟是師出林北嚴林老先生,所掌握的領域也比較廣泛,所以,學術界一般認為周慶的成就要比毛不平高。”
“說這些干嘛?”有人不滿地說道,“能請出毛不平已經很厲害了,你有本事把周慶請過來呀!”
科普的人訕訕一笑,指向臺說道:“兄弟,你別生氣,誰不知道周慶是一等一難請的人物,你這不是嗆我嗎?”
那人一聽,也一笑,泯恩仇。
不過,臺下那些聽到這些話的人,也算是了解了這位毛不平。
不管怎么說,能成為國家博物館副館長的候選人,又能讓林樹成如此尊敬,肯定是個大人物。
臺上的林樹成始終保持著畢恭畢敬的態度:“毛先生,這件怪事,只能請您來解決,您看——”
毛不平漫不經心的順著林樹成的指示看了過去,下一秒,當他看到臺上七幅蘭亭集序,身上的氣場馬上就變了。
氣息的變化,是極為快速的。
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了。
“快,快把我的放大鏡拿過來!”
他伸出手,整個人像是換了一個人。
助理立刻將放大鏡遞給毛不平。
毛不平拿著放大鏡,細細的窺探著每一個細節,仿佛整個人已經被這七幅蘭亭集序吸了進去。
認真得可怕。
眾人也屏住呼吸,跟隨著毛不平的目光,慢慢的移動,慢慢的移動。
看到第三幅的時候,毛不平忽然之間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林樹成,冷笑一聲說道:“這幅蘭亭集序是贗品。”
得到這樣的結論,臺下之人松了一口氣。
林樹成和趙新銘也松了一口氣。
“你為什么說這幅蘭亭集序是贗品?”孟鶴忽然問道。
他一直在觀察毛不平的一舉一動。
一開始他覺得這兩人已經串通好了,無論結果如何,這位專家都會說蘭亭集序是假的。
但是在剛才觀察的過程中,孟鶴發現毛不平和林樹成兩人之間是沒有眼神交流的。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之間在事發之前并沒有溝通。
毛不平認為這一幅蘭亭集序是贗品,并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指示,而是研究得出來的結論。
毛不平高傲的說道:“這還需要解釋嗎?我是國內一等一的鑒別字畫的高手。”
“毛先生的意思是,您的話就是真的,是嗎?”孟鶴冷笑,這老家伙也太高傲了吧。
他說的話就是真的,搞得好像整個地球都是由他來定義。
毛不平昂起頭顱:“那是,我老頭子看了40多年的字畫,從來沒有看走眼過,再說了,只要有一點點歷史常識的人,看到七幅蘭亭集序,都知道這是不可能出現的場景。”
說完,他不滿地轉頭指著林樹成說道:“老林啊,老林,你搞這一出,就是為了騙我出山嗎?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嗎?我是絕對不會為你工作的,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林樹成嘿嘿一笑:“不是不是,這些字畫都是這位小兄弟的,剛才我們打了個賭……”
說著,林樹成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毛不平。
毛不平聽完之后,頗為遺憾的說道:“那真是對不起了,我不知道你們打賭了,但是這個字畫,是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是絕對成不了真的!”
他這一番告誡也算是誠懇。
可是林樹成卻抓著這個機會,立馬順口教訓孟鶴:“孟先生,聽到了吧?用一些投機打靶的手段,是絕對不可能達成你的目的的,在古玩這個行業,更需要誠信!你這樣做實在是太傷害這些古玩商和古玩顧客的心了!”
“對呀,是假的就是假的唄,還裝模作樣的搞了七幅來欺騙我們!幸好有人提醒我們,不然的話,我們的錢都被你騙光了!”
“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繼續留在古玩行業呢?我們要把這樣的人驅逐出去!”
“對,趕出去!古玩行業不接納這樣的人!”
眾人義憤填膺地叫囂著。
孟鶴捏了一下鼻子,淡淡一笑:“憑什么他說的就是對的呢?”